夕陽西下,餘暉映襯。晚霞被餘暉鑲上了一道金邊,那血紅的落日斜掛在了山頭。
紫煙被掛在這城門之上已經是一天一夜了,她清醒了又昏了過去,如此反覆,已經記不起自己清醒了多少次,昏迷了多少次。她感覺到那西斜的落日就是自己的宿命,她本來希冀着易宗弟子會下山來救自己。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是越大,漸漸地,她已經絕望了,不再對生命有了期許,只期待着死神快些降臨,將她性命取了去。
終究她還是一次次地從昏迷中醒來,此時夕陽懸掛山頭,在臥鳳鎮城牆旁側的幾棵參天大樹上,幾隻烏鴉悲戚的「呱呱」鳴叫着。
她心裏默念道:「紫煙呀紫煙,你終於要和閻王相見了,呵呵,醉君,我們來生再見了。」
她皸裂的朱唇,臉上的肌膚都是有幾分被陽光曬傷了,白色衣衫沾滿了血漬,她沉思了許久,眼睛一點點地沉重,又要昏迷了過去。
然而,在她即將閉上眼睛之際,一群人踏雲御空而來,為首的一人手持一隻熟悉的酒壺,她苦笑了一下,哀嘆道:「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醉君是不會下山來救自己的了。」
「四師弟,城門上掛着的好像是紫煙,你去解救,這些龜孫子交由我們來對付。」一個聲音呼喊着,接着便是刀光劍影,一番廝殺。
「殺!」
「殺!」
殺聲震天,一道疾影掠上,探手一揮。劈掌震出強勁的氣流,紫煙身子一輕,整個人飄浮了起來,她在頭腦里暗道:「我怎麼飄起來了?難道這就是死亡麼?」
「紫煙,紫煙……」可是,倏地,她又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一雙孔武有力的手穩穩地接着。感覺自己正被一人抱在了懷中,她努力地睜開了眼睛,一張熟悉的面孔,焦急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她輕笑了一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輕喊了一聲。「醉君!」嗓子一陣冒煙的乾燥,她疲憊極了,又是昏厥了過去。
醉君抱着紫煙,抬起腳,橫踢豎踹,將那些迎上來的蠻鬼門的弟子踢飛。而古劍寒手舞着千秋劍,手起劍落,怒斬着這些魔道小卒的頭顱。
曜神武亦是將一把天兵劍舞得風雨不透。劍法極其精湛,劍氣如虹,斫斬這些蠻鬼門的惡賊,奮勇不已。
荒裔將戎衣捲起。劃出一道道弧線,氣流挾着他手中的兵器,毫不畏懼的將這些蠻鬼門的弟子斬殺殆盡。
「殺!」
古劍寒怒吼着,劍影如風,一路斫斬,殺開一條血路,率領着易宗弟子。把這些蠻鬼門的魔道之人殺得片甲不留。
蠻鬼門的鬼王見勢,慌忙之下,一步步向後退去,一點點的將易宗的弟子望臥鳳鎮的城裏引去。
曜神武一馬當先,長劍激掃,劍氣狂瀾,風捲殘雲一般,將這些蠻鬼門小卒殺得鬼哭狼嚎。
古劍寒剛欲呼喊一聲,不可進入臥鳳鎮,可是說時遲,那時快,倏地那城門「轟隆」落下,而在剛欲衝進城門的另一側,亦是一道「轟隆」震耳欲聾,易宗幾百名弟子瞬間被關在了狹小的空間裏。
古劍寒目瞪口大喝一聲:「閃開,讓我來!」
眾人閃開一條道,古劍寒上前一步,揮起劍刃,揚手一劍劈出,一道劍氣震出,「嗤」,劍氣所至,那道關下來的鐵閘門卻是紋絲不動。
「糟糕,中計了!」古劍寒急切地道,「沒想到這些魔道之人利用城門這點空間來圍困我們,這道鐵閘門我們根本就劈不開。」
眾人一陣譁然,有弟子呼喊道:「三師兄,我們怎麼辦?」
古劍寒劍眉一沉,沉聲道:「不要自亂陣腳,我們想想辦法,看看怎麼逃出去。」
「哈哈……易宗的小子們,中我蠻鬼門『御鬼陣法』,你們休想逃出來了!嗷……」鬼王怒吼一聲,臉上儘是腐爛的面孔,蛆蟲爬滿,露出了猩紅的獠牙。
一些膽小的易宗弟子驚嚇的呼喊了起來。
醉君抱着昏迷的紫煙,將紫煙緩緩地放下,低沉地道:「不要喊了,既然被困,就保持冷靜,看看有什麼辦法。」
荒裔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了幾粒藥丸遞給了醉君,低聲道:「四師兄,臨走前,七師姐給了我一些丹藥,想必是對紫煙姑娘有用,你快讓她服下吧!」
醉君略微遲疑,從荒裔手中接過藥丸,道了一聲:「謝謝!」然後用手將紫煙的朱唇撥開,將藥丸塞進了紫煙的嘴裏,然後將紫煙扶着端坐起來,他雙掌搭在了紫煙的肩頭,順着她的經脈,給她灌輸入了真靈之氣。
他雙目緊閉,雙掌掌心之間,盈滿一股氣息,自掌心緩緩地注入了紫煙的體內。
古劍寒、曜神武、荒裔手持這兵器,站立在了旁邊,默默地看着。半盞茶功夫,醉君的額頭已經滲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頭頂升騰起了一股白煙。
那些從未見過這陣勢的易宗弟子,卻是在唧唧哇哇地吵着該如何逃出生天,只有這古劍寒、曜神武、荒裔以及給紫煙輸入真靈之氣的醉君,鎮定自若。
終於,紫煙輕聲「咳咳」了幾聲咳嗽,緩緩地醒了過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掃視了一下這些易宗弟子,喃喃地道:「我死了麼?這是哪裏?」
荒裔嘻嘻笑着道:「紫煙姑娘醒來了,四師兄,你快看!」
醉君緩緩地撤去了真靈之氣,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珠,低聲關切地道:「紫煙,怎麼樣?好一點了麼?」
紫煙倏地轉過身,一頭撲向了醉君的懷中,一陣熱淚盈眶,熱淚浸濕了醉君的衣衫,她竟是一陣啜泣哽咽起來,令眾人感到一陣詫異。
醉君更是一陣身體僵硬,終於抬起了手,將她抱住懷中,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秀髮,安慰道:「紫煙,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有我在呢!」
紫煙心一陣酸楚更是泣不成聲,雙手緊緊地抱着醉君,哽咽不已。
古劍寒、曜神武、荒裔等人亦是心中一陣酸溜溜的,古劍寒果決地道:「眼下,我們是想着如何攻破這道『御鬼陣法』,多在這裏面一分鐘,對我們多一分不利。」
曜神武沉思了一會,「這道『御鬼陣法』我想通過我們幾人的力量試一試,看看如何?」
古劍寒表示贊同道:「六師弟所言有道理,我一個人之力劈不開,不代表我們幾人聯手都劈不開。」
醉君緩緩的將紫煙從懷裏移開,柔聲道:「紫煙,我們被蠻鬼門困住了,我們得想法子破掉這道陣法。」
紫煙環視了一下,果然被關在了臥鳳鎮的城門之間的一點狹小的空間內,頓時,她羞紅着臉,停止了啜泣,擦拭了一下眼淚,在醉君的攙扶,站起了身來。
古劍寒、曜神武、荒裔幾人正同時揮舞着兵器,卷噬起一道道勁流,震向那道堅硬的鐵閘門。
「你們不必多費力氣了,這是蠻鬼門的『御鬼陣法』!」紫煙一眼看見在鐵閘門外站立着的鬼王以及蠻鬼門的弟子,她話音未落,只見古劍寒、曜神武、荒裔皆是被那道鐵閘門上煥發的一道道強勁的氣流反彈出來。
醉君驚愕之餘,凝視着紫煙,沉聲道:「紫煙,莫不是你能夠破這陣法?」
紫煙脈脈深情地看着醉君,點了點頭,恬然笑道:「蠻鬼門以役使餓鬼為功法,尤其是用惡靈借屍還魂,殘害生靈,他們這『御鬼陣法』正是用來對付餓鬼的。不過,我們是人,這陣法雖然厲害,但是,他們遇上我紫煙,算他們倒霉!」
眾人驚愕的神色看着紫煙,都流露出了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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