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將至,當哲瀚好不容易廢了一屁股勁逮着一頭性猛的小山豬,肩扛着滿載而歸時,第一次欣賞着東海夕陽的美景,諾長的一片海域被染成血紅的波紋,宛如隨風飄揚綢緞輕柔地翻滾起伏着,柔和紅彤彤的太陽正慢慢地,一步一挨地擠落西方,一群自由自在的山海靈鳥掠過海平面,獨有特殊的狩獵方式惹得海面之上一陣動盪的翻滾,一群無辜的海魚淺游上海面來,正中這群性猛的飛禽一陣左右夾撲,驚慌失措的魚兒翻滾着,平靜的海面上可惹起一陣不小的動盪,滿足胃口的山海靈鳥或是口叼着,或是爪抓着依然還在折騰的不知名海魚,從哲瀚的頭頂之上呼嘯掠過。
『好大的巨鳥啊!』
奇特的生物,在小崑崙城行軍的時候哲瀚也見得不少,不過如此大型,威武兇猛的飛禽類,哲瀚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目測個清楚,心中不禁一陣華麗麗的感嘆,腳下小嘲風獸倒是見慣不慣,不屑一顧地瞪着呼嘯而過的山海靈鳥,懷着獨有的威嚴氣勢站立岩石之上,抖動着頭部,耳朵左右伸縮,宛如一個偵查的哨兵西面八方地觀望着。
『走,回去啦,太陽快西落了。』哲瀚吆喝着小傢伙,奔奔跳跳地走在前頭,領着哲瀚回家的路。
順着陡峭的山坡,徘徊過山崖間的小路,停留在胡泊之間洗刷一身的淤泥後,哲瀚神清氣爽地來到這座陌生又熟悉的小木屋之前,此刻感受屋裏屋外一片安靜,放下肩上的獵物,哲瀚懷着愉悅的心情推開了小木門,這一推,意料不到的一幕又發生了…
眼前,白髮老者不知從何時醒來,此刻背對着自己虛掩在角落中,正急促,沉醉,貪婪地撕咬着懷中一隻青藍羽色的巨鳥,巨鳥的身軀被白髮老者緊緊地熊抱着,絲毫沒有掙扎的空間,白髮老者的面部則扎進巨鳥的頸部之中,瘋狂地抽搐着,貪婪地吮吸着,旁若無人,物我兩忘…
這一愣,哲瀚可能還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眼前的一幕該從何描述而起,但座下的嘲風獸早已架起戒備的姿態,余怒牽扯着整個身軀不安地顫抖起來,在哲瀚還依然迷茫猶豫之下,小嘲風獸終於發出一聲敵意地叫吼,同時這一聲尚且輕微的叫吼突然打破整個安靜的局面,沉默在懷中巨鳥的頸部之上,在緊擁的黑暗之中白髮老者抬起獸性陰森的臉部,半個臉頰染滿鮮血,突然猙獰地對視着小屋內的牆板短暫地發起愣來。
被嘲風獸一聲叫吼影響轉移了注意力,囚縛在懷中的巨大靈鳥得以鬆懈地喘息,忽然猛烈地張開翅膀,配合着尖嘴利爪,一陣兇猛地反抗,刺耳鳴叫衝着白髮老者一頓攻擊,猛啄撕咬。
完全自由之際,無心報復的山海靈鳥急促地撲閃着翅膀往木屋小門,哲瀚呼嘯而來,不可抗拒衝擊力撲倒了哲瀚後,巨鳥乏動着有力的翅膀,淒裂地鳴叫起來,帶着致命的傷勢一撲一閃,徘徊踉蹌在地面之上,沒了方向原地打旋,好不容易勉強地在懸崖上撲閃着翅膀呼嘯而起,不到幾米的高度便傳來一陣低弱的哀鳴,巨鳥在懸崖上空忽然直線摔下,一副病殘和頹廢的姿態扭曲地砸落下山崖依伴的胡泊之中,短暫而緩,一聲清脆的『撲通』聲傳來,整個場面有回歸原來的安靜狀態。
目觸着巨鳥遭遇的一幕變化從始至終,此刻哲瀚顯然明白些什麼,只是該如何談及這個話題,怎麼去解釋和面對?或是出於本能,完全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畏懼,看着地面上一路撲灑的血跡,沿着血跡探伸進小屋裏,白髮老者早已轉過正面來,此刻一臉青綠色的獸性,猙獰,強勢地回觸着哲瀚。
『我們需要一番好好的解釋。』
此刻,眼前獸化的師傅消沉去青綠色的臉龐,一張憂傷惆悵的憔悴姿色回應着哲瀚,但顯然,染紅在他頸部和半個臉頰的鮮紅色液體比較他此刻返歸人性的溫柔,這在哲瀚眼裏完全是帶着顧忌和猜疑的。
蓬萊島一處安靜的半山坡。
被剝奪了性命的山海靈鳥從冰冷的湖面打撈起來,白髮老者徒手挖了一個坑穴,勉強扭曲着靈鳥的身軀填埋進去,再開始覆蓋上黃土之際,白髮老者一臉無奈地開口了;
『你還記得為師跟你說過哦,我一路追尋嘲風獸的原因嗎?』白髮老者看着一旁冷漠的哲瀚,注意力從死去的巨鳥身上被勾了過來。
『在你入門之前,你還有另一個師兄,他叫『玄鶴』,也是為師苦苦栽培,得意的愛徒…』話落一半,白髮老者顯得有點心酸地抓起一把塵土撒在巨鳥的屍體之上。
『玄鶴?』依稀模糊之間,哲瀚仿佛在哪裏聽見過這個名字,猶豫的瞬間,畫面重新搬上腦海,不錯!洛河之上,當一道強光從漆黑的天穹而降,另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和那個動人的女孩出現時,面朝着黑衣斗篷人確實說過『玄鶴』這個名字。
『在崑崙盛節時,我與你師兄造訪修真聚集之地,崑崙城,無獨有偶,那一個安靜的晚上,崑崙城遭遇了一番動盪,被修真祖先囚禁的惡靈從封印中得意解脫,染血大鬧整個崑崙城,你師兄親眼目睹了暗修真界強大的修真上限和破壞力,隱藏着遁入暗修真界的心思,等待着某個時機潛進這股重生的陰暗勢力之中。』談及此刻,白髮老者顯露着一股深沉的無奈,把惆悵長嘆之意面向遼闊的東海,仿佛只有東海浩瀚的空間才能容納一般,嘆息片刻繼續說道;
『其後,玄鶴找到了當晚逃脫出崑崙城的惡靈『赤魅』,為了一表對暗修真勢力的忠誠,幫助『赤魅』找回傳說中的凶獸『地獄檮杌』,為了壯大新生的暗修真勢力,你師兄背棄師門,設計引誘為師,百般苦戰之下,終挨了檮杌獸一口,獸毒種植入體,除了你體內的再生果實,目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挽救這股潛藏的獸毒,就是你看見我一身青色的獸性模樣!』白髮老者看着哲瀚認真的臉龐,再把目光停頓在他胸腔之上。
『唯有喝天獸的血液才能暫且滿足這股活躍獸毒的需要,用其他手段去排斥它只會激起這股毒物越發猖獗,攝取天獸的血液只是短暫的壓抑作用,這同時也在滋養着這群獸毒,使它安靜下來停留在身體某個位置之中,一旦時日將至,為師要麼解體,要麼就只能淪為暗修真勢力的一份子,也就是你在『扶豬山』之上看到的,為師苦苦僵戰的那具人身獸狀模樣,變成檮杌的分身,擁有着更強大,主宰生死的能力卻只能躲在潮濕漆黑的斗篷之下…』
白髮老者若有苦衷地打量着哲瀚似乎理解又不能明白沉默,但顯然解釋對眼前,這一隻殘忍致死的山海靈鳥總算有個合理的交代。
『所以為師的時間不多了,也是時候該攜引你遁入我『大逍遙』門殿,完成餘下我部分未了結的心愿…』白髮老者重新把注意力打在哲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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