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卻吹不進人心。曲毓和李煜輝兩人相望無言,不過曲毓卻不敢直視李煜輝的眼睛,總感覺他的眼睛裏有太多太多無法解讀的情緒,也是自己不能承受。
「師兄,我還是練槍吧,其他事情再也不要說了。」曲毓最先打破沉默,她的眼睛不時瞟向左邊瞟向右邊,手腳也不知道該怎麼放,總之就是各種不自在。
李煜輝看出她的拘謹,雖然有些氣餒,不過至少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古來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若是向曲府提親,相信肯定會成功的。這樣一想,他到時覺得自己剛才太着急了。於是,他微微一笑,點到道:「好,師妹,我們來練槍。」
看李煜輝的樣子好像恢復平常了,曲毓也忍不住輕吐一口氣,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她微微把槍提起,站到空地上,已經擺好隨時準備出擊的狀態。她眼睛瞟到微風中髮絲凌亂的李煜輝,就像落地的仙人,不染塵埃。她微斂心神,心無旁騖,一心等着練槍。
「師妹,開始了!」李煜輝提起真氣,腳上用力,一躍上三丈,一招橫抓就把好幾根竹子攬入懷中,又使出一招千斤墜把竹子就帶到地上。被拽緊的竹子已經發出「咔咔」之聲,好像叫囂着,隨時準備出擊。他厲眼一掃,確定曲毓已經準備好了,手中數顆竹子脫手而出,力道之大,已經在空中形成了呼嘯之聲。
曲毓打起精神,腳成弓步,架起長槍,迎着飛來的竹子就一頓側劈,眼看着長槍又要陷入竹林中施展不開。她急中生智,把長槍往地上一點,整個人又跳離竹子的包圍圈,任憑竹子相互間撞得是噼里啪啦的。她又迴轉身來,一招橫掃千軍,雖然感覺力道不夠,但是模樣還是十足標準的。
李煜輝也不敢耽擱,又旋身而起抓竹子去。曲毓也沒有多加休息,繼續迎難而上,一根竹子就掃到她的後背。她稍稍一停頓,看到李煜輝擔憂的又要過來看自己,為了避免再發生之前的烏龍事件,她趕緊制止道:「師兄!繼續!」
李煜輝微微點頭,又繼續開始抓竹子彈射。曲毓從開始的好狀態,到後期,已經是越被打越多了,可她還是不肯停。
燕紹宥躲在竹林的深處,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眉信微微蹙起,完全不知道這個丫頭又鬧什麼,這樣練,也不怕練殘廢了。在他就想上前制止曲毓的時候,李煜輝已經先行一步了。
「師妹!別練了!」李煜輝已經不去抓竹子了,大步走向曲毓,很想看看曲毓傷得怎麼樣,可是卻再也不敢唐突佳人了。
「哎喲,疼!」曲毓現在是感覺渾身都辣疼辣疼的,眼淚都不受控制的留下來。
「誰讓你那麼不要命!」李煜輝不禁心疼道,還掏出自己的手帕,幫曲毓拭去眼淚。
「……哎……」曲毓皺着眉頭,嗚呼哀哉的喊着,剛才的神勇好似曇花一現。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腦子發熱,居然被打都不休息,還要繼續練。她都不知道怎麼解釋,難道說自己是怕還出現之前的烏龍事件嗎?
「走吧,我扶你回去,正好我那有上好的跌打藥,給書兒幫你擦。」李煜輝說着伸手就要扶起曲毓。
曲毓趕緊靈活地一閃,雖然這引起身上更加強烈的不適。她齜牙裂齒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要是讓別人看見你扶我,只怕又有閒話了。」
李煜輝伸出的手僵硬在那,最後只能生硬的收回來。看來這個丫頭不好搞定啊,他暗道,什麼時候才能讓這個丫頭開竅啊!
曲毓正準備一瘸一拐地走宿舍的時候,燕紹宥出現了。他沉聲說道:「阿毓,回我屋裏去。阿輝,你去把書兒叫來,給阿毓擦藥。」他不有分說,直接就架起曲毓,就走人。
李煜輝深深地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想些什麼,片刻之後,他就去書兒來。
燕紹宥不客氣的說道:「看不出你這個丫頭練功還挺拼的啊!準備弄個殘廢嗎?」
曲毓根本不知道燕紹宥在旁邊看了多久,不知道之前她和李玉輝之間的事情是不是被他看見了,怎麼辦?會不會被先生認為是私相授受?可是自己明明沒有啊?
燕紹宥明顯感覺到曲毓嚴重走神了,他頓住腳步,扶着曲毓的手就猛然一松。曲毓由着慣性,整個人都差點往前面撲倒,她一個踉蹌才站穩,又扯到傷口,疼一片。
「先生,你幹嘛?」曲毓的眼淚又忍不住冒出來,那個疼啊,她都忍不住縮成一團了。
「剛才不是挺神勇的嗎?不怕打?自己走吧!」燕紹宥也不多看她一眼,自己徑直走了。
曲毓是丈二摸不着頭腦啊,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變臉了?她苦着臉,一瘸一拐就跟着先生走。她有繼續糾結到底先生看到沒啊?
好不容易走到屋裏,她疼得都快脫力了。待到書兒幫曲毓擦完藥,又扶着她回屋,天已經全黑了。還好余紫曦機智,早早就把他們的餐食放在餐盒裏帶走。不過李煜輝的藥真的很神,塗上已經感覺不到那麼疼痛了,冰冰涼涼的一片。
等曲毓好不容易吃完,書兒和余紫曦兩個人嘰嘰喳喳就圍着她,就是想知道今天事情的始末。曲毓難得賣一個關子,得意洋洋,嘴角掛着神秘的笑容。倒是惹得平時文靜的余紫曦都看不慣了,伸手就撓她痒痒肉,把曲毓弄得是如條離水的魚兒般翻騰。
「快說!快說!」余紫曦手上的勁可沒半點放鬆,也只有跟曲毓在一起,才會出現活潑的一面。
「哎喲!饒命啊!饒命啊!我說我說!」曲毓受不了馬上就求饒,還不小心扯動傷口,真是痛並快樂着。
她坐直身體,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就連實際上事情是書兒出的主意,然後兩人合夥乾的,也沒有半分隱瞞余紫曦。把余紫曦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嘴巴越張越大,都能直接塞進一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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