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梓祺知道,自己父親不過是因為拿了別人的銀子,沒幫辦成事,被人一狀給告到知府那。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全看知府怎麼辦。其實知府要的也不過是他們彭府的銀子!明明他們家已經傾家蕩產來贖人,卻總是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拒絕着。誰都知道,知府是想壓榨更多的油水。
她把嘴唇都咬破了,一滴鮮血流了下來,和蒼白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飾地釋放開來,倒是生生把林清溪嚇退了好幾步。她從牙齒擠出幾個字,充滿着忿恨:「我去!」
彭梓祺也沒看林清溪,徑直朝院長的屋子走去。林清溪也趕緊跟上,在道德和宋凝美之間,她選擇了幫助宋凝美。
彭梓祺一見到院長,周身仇恨之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柔弱無助的姿態。看到她這樣的姿態,林清溪心裏咯噔一下,這麼有心機的女子,搞不好她是扮豬吃老虎啊!她趕緊跟着彭梓祺進去,以防彭梓祺胡亂說話。
只見彭梓祺跪在院長面前,泣聲道:「院長,我……我來給你承認錯誤。」
「這是怎麼了?」院長難得的一個寧靜的中午,又被破壞了。她雖然詢問,但是卻並未上前扶起彭梓祺。
「我……其實,把曲毓桌子弄髒的人是我……」彭梓祺很艱難地開口說道,她知道弓在弦上不得不發,也知道一旦開頭,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可是她沒有選擇啊。
她也沒有看院長的表情,也許害怕從中看到鄙夷。她微微閉眼,一大顆眼淚又滴落下來,也不去擦,繼續說道:「因為我一直看不慣曲毓,明明是惡女,為什麼還要跟我們一起來學習,這不是壞我們大家的名聲嗎?所以,我才那樣做。」她說的這席話,一直都在書院裏流傳着,這根本就是信手拈來的藉口。
她閉緊眼睛,雙手緊緊握着,卻怎麼也止不住越流越多的眼淚。她吸一口氣,又說道:「今日,一定是曲毓把她的桌子和宋凝美的調換了,我不知道曲毓居然這麼卑鄙……我……我一定要揭穿曲毓的真面目!」
「那你想怎樣?」院長是有點搞不明白了,明明彭梓祺不站出來的話,都查不到是她做的。她為什麼要出來承認?是她口中說的揭穿曲毓的真面目?還是另有玄機?
「院長!我真的看不慣曲毓,還去陷害宋凝美,他們還在學堂爭執,希望院長能主持公道!」彭梓祺好像已經做好了準備,張開眼睛,裏面已經毫無波瀾,直盯着院長。
「公道?可是你先把曲毓的桌子弄髒的,平時先生教你們的可都是友愛同學,你居然干出這樣的事情!你還有什麼臉要公道?」院長室越來越糊塗了,這幫孩子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每次出事都有曲毓呢?這個倒霉孩子太會惹事了!
「院長!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就是看不慣曲毓冤枉宋凝美!宋凝美那麼好的人……怎麼可以被她誣賴!」彭梓祺的心已經如被手撕成一片一片的,原來說謊話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彭梓祺是承認錯誤,林清溪你來幹嘛的?」院長直接就轉移下一個話題,有些事情她還想明白。
「院長,我……我是來求您主持公道的,宋凝美被曲毓陷害,而且曲毓還動手打了她!」林清溪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就隨便瞎掰了幾句。
院長沒有說話,沉吟片刻,同意道:「好,我且隨你們一起去趟學堂。」
林清溪一直都默不作聲,跟着院長她們走。她的心裏也是如五味雜成不停地翻滾,為了曲毓,真的值得宋凝美這麼去做嗎?如果有一天彭梓祺換成是自己,宋凝美是不是也那麼決絕地拋棄?
今天的書院,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曲毓的事情好像根本不用傳一樣,大家都知道了。學堂外面不時有人偷偷靠近,好想掌握第一手的八卦資料。
而學堂內,宋凝美也是絞盡腦汁在拖延時間啊,如果這次不踩着曲毓,自己都得憋屈死!
「燕先生,剛才我想了下,我雖然不能證明曲毓就是賊人,但是你也不能證明曲毓就是清白的。如果沒有讓我信服的理由,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我父親是知府,我舅舅遠在京城,但可是皇上跟前的帶刀侍衛。我想如果我跟他們說您處事不公,你也會為此困擾的吧。」宋凝美不會是知府的女兒,耳濡目染,很明白牽制朝廷命官的情況。
燕紹宥不可置否,就憑她個小小的知府,居然還敢威脅自己?帶刀近前侍衛又能怎樣?這個小娃娃還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錢先生坐在那,就跟個木頭人一樣,存在感為零。燕紹宥可不願意看錢先生完全置身事外,畢竟這趟渾水可是錢先生請自己來的,怎麼不表示表示?
「錢先生,你看這……」燕紹宥話只說一半,留給錢先生很多地方。
「燕先生,你來說,你來說!」錢先生趕緊說道,這可不是客氣,是真的不想出頭。
倒是曲毓沉不住氣了,說道:「宋凝美,你口口聲聲說我是把你桌子弄成這樣的?你又沒有證據,那不是瞎嚷嚷嗎?」
「我以為你只有鞭子厲害,想不到你的嘴巴也是不逞多讓的!」宋凝美正好抓住曲毓鬥嘴,來拖延時間,不然要是燕先生決定什麼,那就是板上釘釘了,想反悔都不行。
「哈,我是怎麼爽怎麼來?」曲毓已經可以把無賴的形象表現得是入木三分了。
反而是燕紹宥看了,眉頭皺了皺,他心中只會認為曲毓沒有女孩子的樣子!
「燕先生!如果今天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那我立刻休書給我爹,讓我爹來給我主持公道!」宋凝美已經有些詞窮了,她不顧一切地說道,大有她爹是皇帝的氣勢。
燕紹宥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很想問,姑娘,你爹官很大嗎?我之前手握八萬雄兵,都不敢這麼囂張啊!看來宋知府這些年在這裏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該好好經歷下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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