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曲毓就輕手輕腳的起床了,生怕吵着還在熟睡中的余紫曦。另一邊,書兒立馬就被驚醒了,坐起來睡眼惺忪,疑惑地問道:「小姐?」
「噓!」曲毓馬上禁聲,復而又小聲說道:「書兒,我要去練功了。你別吵了。」
「恩,那我給你打水洗臉去。」書兒說着就要起身幹活,一切都以照顧小姐周全為宗旨。
「別別別!」曲毓趕緊按住她,不讓她起身,說道,「你再睡會,別吵醒紫曦,我自己會弄。這裏是書院,一切都要自己幹活,要是被其他同學發現你伺候我,估計要刁難你了。」
「哦。」書兒只好乖乖地坐下,「那小姐你早去早回。」
曲毓動作迅速地整理好自己,躡手躡腳地走出屋子。此時的天還是黑漆漆的,她拿起門口放着的引路燈,點燃照路。此時整個書院都是寂靜的,只是偶爾有兩聲蟲叫聲。
曲毓來到書院門口,抬起燈,只見一個黑影屹立在旁,她覺得是李煜輝,試探地喊道:「李煜輝!」黑影未動,她大着膽子再上前,高舉燈,想看得更明白些,問道:「是……誰?」
「你還要在那磨蹭到什麼時候?」黑影忽然出聲,切切實實把曲毓嚇着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彈跳,小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
「先生!不帶這麼嚇人的!」曲毓委屈道,一邊還用手撫摸着胸口。
「嘰嘰喳喳的。」燕紹宥眉頭微皺,這個丫頭怎麼那麼膽小,只是沒出個聲都能嚇成這樣。
曲毓嘟着嘴,心裏不服氣,明明是先生呆在那裏嚇人嘛!
「一個時辰的時間兩個來回。」燕紹宥也不囉嗦,直接吩咐道。
「什麼?」曲毓驚詫地喊道:「一個時辰!」這不是要累死人嘛?
「怎麼?嫌時間長了?」燕紹宥挑眉問道,這個丫頭身體瘦弱,不好好練習,怎麼能行?
「不!不!」曲毓趕緊擺手否認,心裏嘟囔着,哪裏是嫌時間長啊!明顯是時間太短了好不!她忽然發現,怎麼沒見李煜輝?她的心和嘴是共同行動的,立馬問道:「李……師兄呢?」
「……這是你的訓練,問他做甚?」燕紹宥嚴肅地說道,難道這個丫頭對外甥也暗生了情愫?他心裏更加覺得把他們分開的決定是對的。
「哦,我只是想知道是我自己跑嗎?」曲毓嘟嘟囔囔地說道,先生這個人不太好玩,太嚴肅了。還是跟李煜輝在一起,可以沒大沒小。
「跟着我跑!」燕紹宥話不多說,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是!」曲毓趕緊把引路燈放在石凳旁,也追了出去。
前半段,曲毓還能勉強跟上燕紹宥的步伐,後半段,都已經是累成狗一樣,喘着粗氣。燕紹宥微眯雙眼,腳步不停,喊道:「繼續!不許停!」
曲毓看了眼燕紹宥,感覺到對方的堅決,只好有拖起沉重的腳步,拖沓地跨步着。好不容易她又跟上兩三丈,感覺離書院還是異常遙遠。她也不管了,不跑了!跑不動了!她扶着樹幹不停的喘氣。
「怎麼?不跑了?」燕紹宥很不滿,這個丫頭體質太弱了,怎麼那個養身寶丸也不能改變太多嗎?
「先生……要死了……讓我……休息下吧!」曲毓說不成話,兩三個詞就要大喘。自己累得恨不得攤在地上,先生氣息根本就沒變過,人跟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跑回書院就可以休息!不然就別學燕家槍法!」燕紹宥放下狠話。人不逼就不會進步!這是他堅信的。
「先生……」曲毓真是欲哭無淚啊!這人真的是魔鬼!自己怎麼跑啊!累得要了老命啊!
「快!不然就別學了!」燕紹宥也不多看曲毓一眼,自己就跑了。
曲毓為了學燕家槍法!拼了!提起一口氣,打起精神,她又趕緊追上。就這麼用意志力堅持着跟隨先生,怎麼樣都不肯落太遠,從來都沒感覺到書院的路這麼遙遠過。
跑!跑!這是曲毓腦中唯一留下的信號。她整個人都已經處於半迷茫狀態,只知道要跟着燕紹宥。
好不容易看到書院大門,那真的是希望的曙光到來的一刻。曲毓的精神已經開始瓦解,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
燕紹宥感覺到身後人兒氣息變得微弱,趕緊回頭看,只見曲毓已經有點體力不支,身子往旁斜去。他一個箭步,一手就拉住曲毓。別看曲毓平時五大三粗的,卻是嬌小的人兒,他一時沒控制好自己的力量,手一用力些,她整個人就被拽到自己的懷裏。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一股發香鑽入鼻中,瞬間身體繃得直直的。
曲毓也被這個忽然的驚嚇給驚醒了,神智恢復了些,雖然還是喘,但是剛才的眩暈已經沒有了。她是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因為體力透支,小臉煞白煞白的。
燕紹宥看着曲毓,眼神深邃,讓人看不清裏面所思所想。他趕緊把曲毓推出去點,但怕曲毓再出意外,只好繼續拉着她走一段,慢慢適應,同時還拿起一早就準備的水囊,遞給曲毓。
曲毓不管三七二十一,拿過水囊,咕嘟嘟嘟就喝了起來。本來冒火的嗓子,現在這把火算是澆下去了。舒服!
燕紹宥看到曲毓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就放開拉着她的手。他抬頭看看天色,已經快到辰時了,這次的訓練還沒有完成,只能放曲毓回去。他背對着曲毓說道:「你快回去吧!洗洗換身衣服,一身的汗臭味!」說完,他就大步走了,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曲毓聽見自己被說一身的汗臭味,趕緊聞聞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她也趕緊跑回宿舍,梳洗自己。她的心裏還是在暗喜的,少跑了一圈山腳到書院的距離。很明顯她對剛才發生被燕紹宥抱着的意外,完全沒放在心上。
等她回到宿舍,書兒早已到廚房幹活去了。而余紫曦也開始準備上課的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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