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咯吱……咯吱吱……」
吊籃的繩索繃得緊緊的,如同拉緊的弓弦。任天把手中的繩索一點點往上送,他每送出一寸,自己和武飄飄乘坐的吊籃就會下降一分。
任天抬頭望着上方,自己下來的那個平台早就已經埋沒在雲層背後,看不見半點蹤影。
&有多久才能到啊?」武飄飄自從離開井口之後就一直沒說過話,弄得任天很有一些緊張:「師姐,已經墜下來這麼長時間了,我們怎麼還沒到?」
&也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武飄飄臉色不太好,不知是不是有點恐高:「我也是第一次下來……」
&麼?」任天很有些意外:「不會吧,師姐今天也是第一次下來?」
武飄飄聽出了任天語氣里的疑惑:「怎麼?你原本指望我下來給你帶路,發現我也是第一次後,生怕我會拖累你是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能陪我下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只是奇怪,師姐你既然在這霞蔚宮裏生活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今天才是第一次下來?」
&是跟你說了嘛,這裏是霞蔚宮的禁地,有資格下來的人,必須是霞蔚宮的主人。以前是師父,現在師父閉關,就只有倪師兄才能下來。」
&我們今天不就是違禁了嗎?等我們回去之後,師父不會責怪我們吧?」
&們還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你又何必顧慮那麼多?」
武飄飄的一句話好像是在開玩笑,卻聽得任天心中一沉,確實這次下到那個鎖龍洞去,居然是要去對付一條龍,這實在是太「魔幻」了,我們最後真的能平安歸來嗎?任天實在半點把握都沒有。
頓時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耳邊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和繩索發出的咯吱聲。
&到了。」武飄飄一聲低呼,用手指着任天的身後。
任天回頭一看,就發現身後的懸崖峭壁之上,原本嶙峋的山岩一下子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標記,好像是一個字,但是他卻不認識。
&是古代的『嗄文』,已經失傳很久了,這個字的意思是『封』。我聽師父說起過,從上面的井口下來,如果看到了這個字,那麼離鎖龍洞就不遠了。」
任天看着這個文字,發現它碩大無比,足足有五六米高,字體看上去好像小孩子的塗鴉。極為潦草,就算想要臨摹,恐怕一時都不知該如何下手。這裏可是懸崖峭壁,當時是什麼人把這個字寫在這裏的,難道寫字的人會飛不成?
突然任天感覺身子猛地一震,手中的繩索一松,不再像之前那麼緊繃。
&了。」武飄飄說完一下子從吊籃里跳了出去。
&姐……」任天嚇了一跳,這可是萬丈懸崖,武飄飄跳出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但是接下來任天卻發現武飄飄的身子穩穩的站在了平地上,他把頭探出吊籃一看,原來在山崖之上居然延伸出來一個長十幾米,寬三四米的平台,而吊籃剛才一震,就是因為落在了平台上面。
任天也隨着武飄飄跳到了平台上,而平台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山洞,不用問,這就是鎖龍洞。
兩人呆呆的站在洞口,誰也沒再往前邁動一步。
&備好了嗎?如果你覺得沒把握,我們可以先回去……現在還來得及。」武飄飄說這話,雙眼卻緊盯着黑暗猙獰的洞口,好像這是一張怪獸的大嘴。
&姐,我一定要進去救月兒,倒是你,已經把我領到了這兒……沒必要陪我去送死。」任天覺得自己和武飄飄雖是師姐師弟,但是畢竟才認識一天而已,而武飄飄跟雲月兒更談不上什麼交情,真的沒必要陪自己闖進這個危險的地方。
&用再說了,你昨天救了整個霞蔚宮,如果我今天不陪你進去找雲師妹,等師父醒來之後一定會責怪我的。」
任天知道多說無益,現在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明知前面是龍潭虎穴,也必須進去闖一闖。反正橫豎都要進去,有何必在洞口如此糾結。想到這,他把胸一挺,率先抬首闊步走入了鎖龍洞中。
武飄飄一愣,她沒想到任天倒有幾分豪氣,不過也沒必要如此雄赳赳氣昂昂吧。無奈之下,她也只能隨着任天踏入洞口。
洞穴很大,可見這條龍的身軀一定不小,兩人一路往裏走,儘量讓自己的腳步放輕一點,否則單單就是這腳步聲,在洞穴里一迴蕩,聽起來都覺得格外恐怖。
一路上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物,除了石頭之外就是石頭,越往裏面走就越是黑暗,到最後這兩人連對方的臉都看不見了。
&師姐,怎麼辦?我什麼都看不見。」任天雖然聲音已經儘量放低,但是卻被洞穴放大了無數倍。
突然從武飄飄那裏,一團幽暗的白色光芒出現在她的手中,照得四周的洞穴忽明忽暗:「你不會用『靈光之術>
任天想了起來,這靈光之術也是初級的法術,但是自己目前還沒學會,所以並不會使用。
&個月兒還沒教我。」任天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連這麼初級的法術都不會,說出來生怕武飄飄會因此看不起自己。
武飄飄之前聽任天說過,知道他學習法術才不過短短的一個月,到目前為止連初級法術還沒學完。真是難以想像,就他這樣的水平,居然打敗了那個面癱,救了整個霞蔚宮,實在是有點難以理解。
&吧,我教你。」武飄飄非常自然的說道。
&我?現在?」任天卻大吃一驚,現在這個時間地點學習法術,會不會有點趕鴨子上架?
&個法術很簡單,以你的靈力值水平應該一學就會。」
說完武飄飄簡單的說了兩句心法,告訴任天這個法術的要點,然後馬上就要任天嘗試。
你別說,任天也許還真是一塊學法術的好材料,武飄飄就點播了這麼兩下,前後加起來都沒兩分鐘,任天居然一學就會,一下子就讓自己的藍色靈力球,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因為是第一次使用,一下子火候沒把握好,靈光閃耀格外耀眼,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就好像在漆黑的屋子裏,突然有人用了相機的閃光燈一樣。
就在任天的靈光之術一閃之後,從洞穴的深處猛地傳來了一聲慘叫,在這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地方,這悽厲的慘叫聲格外的瘮人。
任天和武飄飄趕緊把手裏的靈光給熄滅,瞬間兩人又陷入了黑暗裏。
任天大氣都不敢透一下,生怕自己發出了半點聲息,就會把那發出慘叫的事物給招過來。武飄飄也是如此想的,於是在一片黑暗沉寂中,時間也變得凝固。
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拉住了任天的胳膊。任天知道這多半是武飄飄的手,估計她是害怕了:「師姐,別怕,有我在。」任天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是啞的。
&弟……剛才那一聲……是雲師妹的聲音嗎?」
任天仔細回想,因為聲音在洞穴的迴蕩中,已經有些失真,一時還真難以判斷那一聲慘叫是不是月兒發出來的。
&像……不是。」任天猶豫了半天,終於做出了判斷:「應該不是月兒的聲音,聽起來倒像是個……男人……」
&人?」武飄飄抓住任天的手微微發抖:「怎麼會是男人,這裏難道還有其他人?」
是啊,剛才的那一聲慘叫絕對是人的聲音,而不是什麼怪物野獸的嚎叫。但是如果是人的聲音,而且又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就太奇怪了。
按理來說洞穴中除了自己和武飄飄,加上之前進來的雲月兒,不應該再有其他人存在,怎麼會莫名其妙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來?
怎麼辦,該繼續往前嗎?但是聽過剛才那一聲,任天都不敢再用靈光之術了,現在一片漆黑,連道路都看不清,還怎麼往前走?
&是我來吧。」說完一團極度微弱的靈光出現在武飄飄的手裏,這團靈光發出的光芒比螢火蟲的光強不了多少,僅僅能照亮身邊半米之內的距離,就算如此也比之前的一片漆黑要強得多。
借着微弱的光芒,任天和武飄飄繼續前行,只不過速度大大放慢了下來。因為剛才那聲慘叫實在有點嚇人,誰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人或者是別的東西發出的。
兩人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距離,但是兩人的心始終懸在那裏,總覺得每時每刻,都會有什麼事物突然闖進這一小片靈光映成的光圈裏。
真正的恐怖往往來自於未知,再恐怖的事物一旦完全暴露在你的面前,嚇人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而你知道這樣事物就在離你不遠的身邊,卻始終看不見摸不着,這種壓抑的氣氛都能把人逼瘋了。
任天恨不得再次使出靈光之術,把這該死的洞穴的每個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不管是龍也好、人也好、還是其它什麼怪物也好,統統都給我現身吧。
就在任天準備跟武飄飄商量,乾脆豁出去,把整個洞穴全部照亮算了。突然走在前面的武飄飄一下子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任天以為師姐看見了什麼古怪恐怖的事物,立刻邁上一步來到武飄飄身邊定睛一看,就連任天也呆住了。
只見幽暗的靈光將前方不遠處都納入了視線範圍,而在可見範圍中,他們卻發現前面只剩下一面光禿禿的岩壁,再也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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