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心正坐在自己的大帳之中,對面坐着的正是剛才在中軍大帳外被撿回來的韓信。韓信身材高大,儀表堂堂,跪坐在地上也比熊心高出一頭,但兩人的氣勢卻是反了過來。不久前才亂爆王霸之氣的熊心就能很清楚的看到韓信那小心翼翼的神態,他隨手將一冊竹簡丟在地上,伸了個懶腰,以手支額,道:「韓信!」
韓信一震,應道:「臣....臣在。」
「剛才你說我決定明日出兵之舉大妙,這妙在何處?」
韓信雙手放在大腿上,挺直了後背,道:「前些日子我方試圖渡過漳河,卻被秦軍發現,以致功敗垂成,秦人絕想不到我軍會再次跨河進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是其一。」
「有其一就有其二,繼續說。」
「項梁將軍雖然身故,但我楚軍根本未失,良將精兵俱在。而章邯自以為得計,稍有小勝便將主力掉轉,想要先拔除巨鹿城。現在河對岸的秦軍只是敵軍中的老弱罷了,以我之精銳對敵之老弱,這是其二。」
熊心聽到此處,正襟危坐,認真地道:「先生請繼續。」
大概是因為在說他最擅長的東西,韓信眼中流露出莫名的神采,道:「項梁將軍恩澤遍於楚地,今不幸喪命於宵小之手,軍士發俱上指,欲與敵偕亡,這是其三。」
「此乃我軍之三勝,秦軍之三敗,惟願大王詳之。」
「哈哈!」,熊心忽地一陣大笑,直笑到韓信面色如土,才嘿嘿地問道:「可還有其它妙處?」
韓信欲言又止,抬起頭來,四下觀望一圈,方壓低了聲音道:「大王籍此機會,一舉奪得軍中大權。明日之戰,無論成敗勝負如何,都是有益無害,豈不是大妙?」
嘿,熊心凝視韓信片刻,點頭道:「從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邊,參贊軍機。」
韓信將頭低伏在地上,沉穩答道:「諾!」
次日,楚軍三更造飯,四更出發,五更時分,項羽已經和第一批出發的將士一起站到了河對面的土地上。第一批運過河的多是輕兵,只帶了長矛,長劍和環首刀,並無馬匹和鎧甲。這是整個行動中最危險的時候,若果此時被秦軍發現,必然會受到極大的損失。還好正如韓信所說,留在河邊的並不是秦軍中最精銳的部隊,而且在隔河對峙月余之後,難免產生了懈怠之情。渡口被楚軍輕兵一鼓而下,秦軍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等到天色微明的時候,項羽麾下的數千精銳已經滿裝齊員地被盡數運過了河,隨即這數千之眾在項羽的帶領下直撲離渡口最近的秦軍營寨。
對駐紮在此地的秦軍士卒李進來說,這一天的清晨跟以往沒什麼區別。他嘴裏咬着草莖,無聊的斜倚在哨塔上的木質欄杆上。忽地,一陣清風吹過,大營前夏日的薄霧散去,一片黑壓壓的身影出現在他眼中。
「啪噠」聲響中,長矛掉落在腳邊,李進張大了嘴巴,驚訝和恐懼之情齊齊湧上心頭。努力的咽下口水,他猛地撲向一旁,操起木槌發瘋似的朝吊着的銅鑼敲去。「哐哐哐」的聲響中,整個營地如被捅了的馬蜂窩一樣騷動了起來。有個尉官衣服都沒穿就從帳中奔了出來,對着哨塔上的李進破口大罵:「你丫的吃飽了........」
話音未落,就見李進被一隻箭矢擊中,帶得身子高高飛起,再向地面落去。那尉官呆了一呆,木然的朝寨門外望去,只看到漫天的紫色刀氣,隨即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項羽一馬當先,突入營中,雷刀揮舞,刀光四下激射,帶着無數翻滾着雷球,輕而易舉的將如同無頭蒼蠅般亂竄的秦軍士兵成片地殺死。一刀將面前那個好不容易聚攏了百十名士卒的秦軍軍官砍成碎片,項羽立馬橫刀,仰天長笑,「桀桀」的笑聲猶如夜梟啼鳴。四周的秦軍士卒聞聲看過去,只見其渾身雷電環繞,飛濺的鮮血落到他身上化作血霧蒸騰,望之有若厲鬼。縱使秦軍如何驍勇善戰,也不由得齊發一聲喊,四下潰散。然而在項羽這蓋世魔王面前,又哪裏是那麼容易就能逃的掉的?如蜘蛛般的雷電精靈四下遊走,飛快的追上亡魂大冒的秦軍,將他們變成了一堆堆的焦炭。一連殺了上百人,項羽才稍出了些胸中惡氣,隨即指揮迅速跟上的楚軍將已是毫無戰意的秦軍一一分割消滅。
一刻鐘之後,這座原本駐紮着數千秦軍的大營就已被楚軍攻陷,秦軍士卒或死,或降,或逃。項羽更不停留,留下一個百人隊打掃戰場後,便帶領部隊向着下一個秦軍營地撲去。等到中午時分,熊心踏上河水這邊的土地時,方圓十里內,已經沒有一支成建制的秦軍部隊了。
「壯哉,我項將軍!」熊心對在大營外迎接自己的項羽大笑道:「擊破敵寇,何其速也!」
項羽面色有些陰沉,戰袍上尚有斑斑血跡,目光不知在看哪裏,生硬地道:「敵軍不過是些老弱,打敗他們也算不了什麼。籍已備下酒席,大王請。」言罷,也不理會熊心如何應對,轉身就向營中走去,直讓熊心身旁的孫堅大皺眉頭。
熊心只是笑笑,翻身下馬,將馬韁遞給身後的羽林郎,昂首跟在項羽身後向大營中走去。待進的帳中,帳簾落下,熊心眼前忽地一暗。過得片刻,等到適應了帳中昏暗的光線,眯眼看去,只見帳中已經整治好了宴席。龍且,項莊,英布等項氏大將侍立在項羽身後,身上無一不散發着凜冽的殺氣。在帳中左側的地上,端坐着兩名老者,見得熊心進來,俱都站起來行禮。
熊心歪頭,以目示意項羽,項羽卻將視線投向一邊。兩名老者中的一人峨冠博帶,面帶微笑,朗聲道:「在下范增,見過大王。」
「原來是范先生啊,」熊心漫不經心地道:「卻不知這位是?」
另一名老者打扮的有若食人生番,脖子上掛着不知名的骨頭串成的項鍊,頭上還插着色彩鮮艷的羽毛,聞言倨傲地「哼」了一聲,下巴上揚,居然是一副不願搭理的模樣。熊心面上依舊是笑嘻嘻地,孫堅卻是面色陰沉下來,左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劍柄上。跟在熊心,孫堅身後的劉裕等人也是面色不善,各自交換了個眼色後,藍玉和劉秀不動聲色的自帳中退了出去。
范增對此恍若不覺,熱情地道:「好叫大王得知,這位是我楚國的大靈巫,世代掌我楚國之祭祀。」
熊心對此頗感興趣,記得楚國時代傳承的大靈巫在玄學法術之類的上面很是出彩,而即便是在武學上也頗有可觀之處。當年嬴政尚未出生,就被當時的大靈巫算出其將會橫掃八荒六合,覆滅楚國之社稷。於是幾次三番的刺殺嬴政,哪知道不但沒有將未來的始皇帝幹掉,反而讓嬴政在渾天寶鑑的修習上更進一步,正可謂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雖然未能幹掉始皇帝,但這預知未來的本事,就很是讓人讚嘆了。
孫堅踏上一步,與熊心並列,目光緊鎖范增,喝道:「我楚國大靈巫一脈在二十年前的秦楚之戰中就已經斷絕,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在這裏胡說八道?」
項羽同樣是向前一步踏出,堪堪抵住孫堅的氣場,悶聲道:「范增先生乃是籍之亞父,至於大靈巫,我叔父生前就將他秘密的接到了會稽城中,只是有所顧忌,才一直不為人所知。」
「是嗎?」孫堅沉默片刻,向後退去,算是默認了項羽的說法。
眼見的一場爭端消弭於無形。熊心跨步上前,毫不客氣的坐在首位上,笑容滿面的道:「都坐都坐,」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炙肉放入嘴中,一邊大嚼一邊道:「這般美味,可不要辜負了才好。」
項羽與孫堅對視一眼,在左右兩側的席位上坐下,其餘人等按陣營歸屬和職位高低各自坐下。熊心環視帳中,自己高坐首位,項羽,范增,大靈巫,劉邦,跪坐於他的左側,孫堅,郭威,楊行密,韓信端坐於右側,劉裕,劉秀兄弟等人侍立在帳外。
跨河攻擊的第一段已經順利完成,接下來就要面對秦軍主力的反撲。若能一戰勝之,天下之事尚有可為;若是敗了,大傢伙就一起跳河去吧!
跳河?真是個不錯的注意,破釜沉舟的事,項羽能幹,咱家也能幹上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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