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博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命運之路

    此時此刻，太史寒生屋內……

    祁雪音正坐在床頭，仿佛盤坐運氣練習着心法，稍頃刻間，祁雪音全身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寒氣包圍，振振讓人驚悚。x23us．com更新最快

    霎時，祁雪音突然睜開雙眼，兩道寒光從眼睛裏冒出，恍若間仿佛一道強烈的寒風襲來，震動了房子裏的桌椅板凳。

    不僅如此，祁雪音在那一刻仿佛全身懸空一般，被心法的內力激起，功法頓時大升……

    「呀」緊接着，祁雪音收功大喊一聲，百無聚力的內功向外發散，屋中再次震盪一刻，連牆角的櫃櫥都差點倒塌下來。

    「很好，這樣就行了……」祁雪音似乎在練着什麼功法，收招一刻滿意自言道。

    「吱」而正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不錯嘛，看樣子雪音你的『神王訣』練的差不多了……」說話的人是太史寒生，剛剛從外面回來，原來這些天祁雪音一直在這裏練習着「神王訣」功法，看這樣子她似乎已經參透了功法的奧妙。

    「師父」見自己的師父回來，祁雪音下床第一時間喊道，「現在我感覺渾身的真氣流動自如，雖然還沒有領悟功法的全部，但氣息與內功已經了如指掌，打敗察台雲已經不成問題……」果然，祁雪音心裏想的，還是要親手打敗孫雲。

    「如此這樣甚好……」太史寒生則是表情較為平定，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雪音你已經初有成果，我想現在是時候了……」

    「什麼時候？」祁雪音聽不到師父的話，不禁反問一句道。

    「你不是一直想親手殺了察台雲，為你師兄報仇嗎？現在正是機會……」太史寒生繼續笑道，「雪音，你還記得數天前，我給你的那塊圖騰碎片吧？」

    「當然記得」祁雪音點頭回答道。

    「現在給你個任務……」太史寒生繼續道，「五天之後亥時，察台雲會前往『四象塔』，取得剩下的四塊碎片交給你的任務就是，打敗察台雲，從他身上把另外的四塊碎片奪回來，這點對雪音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放心吧師父，徒兒一定能完成任務！」祁雪音則是在自己師父面前堅定自信道。

    「很好，那為師就靜待五天之後的佳音了……」太史寒生繼續默默道。

    「察台雲，你等着吧，這次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祁雪音在心底默默發誓道，「我已經練會了『神王訣』，就算你體內擁有『禍魔之血』的力量，我也不怕你！」

    心中立誓過後，祁雪音離開了屋子，返回自己的房間而去。

    剩下太史寒生一個人留在屋內，望着祁雪音離開的背影，心中暗暗道：「哼哼，看來我的計劃要成功了……察台雲，祁雪音，五天之後就讓你們為我開闢這條復仇之路吧」

    一陣詭笑之後，太史寒生默默關上了房門……

    五日之後夜晚，來運鏢局……

    今天便是赴約之日，孫雲帶上太史寒生交給自己的圖騰碎片，夜裏準備獨自前往「四象塔」而去。按照約定，孫雲必須集齊剩下的四塊碎片，這樣他便能知道真正的殺父仇人是誰，並了解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孫雲已經想到了今晚的行程必將兇險萬分，甚至做出了赴死的準備，他有預感，今天晚上將會是自己所經歷過的，最兇險的歷程。

    「這次前去，不僅僅是調查我父親被殺的真相，還有，也是為了解開我自己心中的真相……」孫雲獨自念叨着，想起五天前的那個夜晚，自己與「靈王」只見的傾訴……

    （回憶中）……

    「你為什麼……還會出現在我心裏？……」孫雲逐漸進入夢境，夢境中他看到了自己另一個靈魂，身為「靈王」的靈魂。

    「我一直就在你心裏，從來沒有消失……」靈王孫雲冷冷一句，還是和平日一樣面無表情道，「我是你心中黑暗與力量的象徵，在你接受『禍魔之血』以前，我就存在你的心裏，只是『靈王』的覺醒，讓我徹底復甦過來……」

    「你這個時候，為什麼會在這兒……」孫雲繼續問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當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隨時都會出現」靈王繼續冷冷說道，「我知道你內心的想法，也知道你內心的痛苦，當你需要力量的時候，我就會接受你的召喚而來……」

    「不，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孫雲見到自己的另一個靈魂，代表黑暗力量的「靈王」，心中仿佛十分的苦澀，不斷搖頭道，「我需要的不是力量……不是力量……」

    「你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裏卻不這麼想……」靈王繼續說道，「的確，親人的回來讓你清醒，你的意志再次壓制住了我的力量……不過這一切都是暫時的，當你再次遭遇生死罹難之際，我還會繼續出現！」

    「你是我心中的黑暗，我不需要你……」孫雲閉眼搖了搖頭，繼續阻止道，「要不是卜天星在我體內注入『魔血』，你根本就不會出現……對，你是我人格的另一面，我要將你徹底從心中抹除！」

    「不，你是沒有辦法抹除我的……」靈王孫雲卻是十分淡定，冷冷一句說道，「每個人心裏都有黑暗的一面，只是你心中的黑暗擁有無窮的力量罷了……其實你還是很需要我的，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

    「正是因為我……不，正是因為你，我才會變成『靈王』，殺了太多的人，留了太多的血……」孫雲抱緊自己的雙手，繼續痛苦道，「這種力量會摧毀一切，我不敢再用這股力量……」

    「你害怕我，害怕這股力量，是因為你沒有辦法駕馭我……」靈王這會兒倒顯得十分平靜，在孫雲面前耐心說道，「就像白天你與阿光比武，突然感應到了我的力量，最後害怕得收回了『魔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其實害怕的是你自己，沒有這份承擔的責任，所以對我全部都是痛苦和血腥的回憶……」

    「沒有……承擔的責任……」孫雲聽到這裏，神情不由一愣，念念自語說道。

    「你之所以會化身成『靈王』，是因為親眼見着親人和朋友的死，心靈瀕臨崩潰的邊緣，過度地自責自己的過失……那就像是卜天星所說的，你的命數『物極必反』，你肩上扛下了太多的擔子，總把所有事情抗在自己一個人身上，最終導致身心崩潰……」靈王繼續說道，「可就算經歷了這些，你還是不清楚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承擔……你總是一意孤行走着前面的路，卻一次又一次落下身旁關心你的朋友或是親人，這是你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地方……」

    「我沒有……想明白的地方……」孫雲聽了，思索了許久，繼續自問道，「可是就算我明白了這些，又能怎麼樣了？」

    「你沒有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面對親人和朋友的離世，你會顯得十分的絕望，仿佛世界陷入黑暗一般……」靈王繼續說道，「當你體內激發出『禍魔之血』的我的力量，你就像一個失去意識的殺人魔一般，純粹的力量與黑暗霸佔了你的內心，才會變成那副模樣……但如果你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責任和承擔，你才有駕馭我、駕馭『靈王』的力量，真正將你心中的黑暗徹底洗淨！」

    「真正明白責任與承擔，我就能……駕馭這種力量是嗎？……」孫雲在那一刻仿佛明白了什麼，睜開眼睛的一瞬，赤金雙瞳隱約閃現。

    意識清醒的一刻，孫雲總算從夢境中醒了過來，獨自躺在床上，伸手望着自己的掌心，獨自默默念道：「『靈王』的力量，我還沒有駕馭他的能力……每個人都有黑暗和力量的一面，只是我一直被心中的黑暗所擺佈，始終不能清醒是嗎……那麼當我真正理解責任與承擔之時，我真的能……駕馭這種力量嗎？」

    （現實中）……

    「靈王所說的『責任』與『承擔』究竟是什麼，我似乎還是不能理解……」孫雲從回憶中清醒，漸漸領悟道，「但我相信，今晚的一行，將會解開我心中所有的答案是的，沒錯！」

    堅定意志之後，孫雲重新站起身，準備出門前往「四象塔」而去。

    然而走到一半，還沒離開來運鏢局的大門，一個身影卻突然在後面叫住了自己。

    「你今天晚上，是要前去赴約是嗎……」背後的聲音十分輕弱。

    「是你，鵑兒……」原來叫住自己的人是杜鵑，孫雲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那天……我和太史寒生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是，我是聽見了，你為了調查你父親被殺的真相，所以前去赴約……」杜鵑先是頓了頓，隨即突然喊話道，「雲哥，求你，不要去好嗎？」

    「鵑兒……」孫雲沒有回頭，只是默默嘀咕一聲。

    「這是個陷阱，我有預感，如果你一個人前去，會被殺的」杜鵑有些慌張和害怕，滿眼含淚說道，「而且你剛從『靈王』的身體恢復正常，身體還沒有痊癒，這個時候萬一……萬一……」杜鵑愈漸害怕，有些不敢繼續說下去。

    「對不起鵑兒，但我還是要去……」孫雲依舊沒有回頭，只是淡淡一句說道。

    「為什麼？」杜鵑驚叫一聲，隨即又問道，「從『明復教』和『蒼寰教』的事情開始，死的人還不夠多嗎？我已經失去了阿布和祁姐姐，我不想再看到身邊再有人離去，尤其是雲哥你……」

    「我今晚前去，不僅僅是為了調查我父王身死的真相，更重要的，我想要找到屬於我內心的答案……」孫雲背身冷冷說道。

    「答……答案？」杜鵑不由振振一聲。

    「我和花莊主之前有約，無論遇到什麼危險，都不會動搖我的信念」孫雲漸漸說起自己與花葉寒的誓約……

    （回憶中）……

    花葉寒回過眼神，耐人尋味道：「這樣吧孫少主，鄙人想和你做個約定，不知孫少主意下如何？」

    「什麼約定？」突如其來的問題，卻預感中暗含其意，孫雲兩眼凝神問道。

    花葉寒緩了緩情緒，隨即道：「如今蒙元朝廷內憂外患、風雨飄搖，政中官朝滿目瘡痍、愈漸低落，外有朱元璋北伐之軍，內有奸臣亂黨之細，元朝江山已然到了最生死存亡之機……孫少主你身為蒙人，此時必當是處萬千艱難世道之途就是在這樣困苦艱險環境之下，鄙人想看看，孫少主你能不能忍受一切磨難，堅守自己心中的志願，無怨無悔走到最後……孫少主，你能做到嗎？」說到這裏，花葉寒伸出右手，沖孫雲做出一個表示決心的拳頭手勢。

    孫雲隱隱感覺到，花葉寒的這份過問，是對自己命運決心的考驗，也是自己對自己立場的考驗。兩眼盯視着拳頭許久，孫雲神情一定，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可以做到！」孫雲右手握拳相碰，接下了與花葉寒的承諾，堅定無悔道。

    說到了這裏，花葉寒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與孫雲二人誓言相約，點頭說道：「好，你若可以做到的話，鄙人自當拭目以待」

    （現實中）……

    「無論遇到何等艱險，我都要忍受一切磨難，堅守自己心中的志願，無怨無悔地走到最後不僅僅是花莊主，我也在我父王面前發誓過，這就是我的命運之路，也是我心中一直尋求的真理！」孫雲依舊背身說道，「現在，我要去尋找這個答案，解開我心中所有的困惑……鵑兒，我相信如果是你，也能夠了解我內心真正渴求的東西……對不起鵑兒，有可能我這一去凶多吉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支持我，因為這是我逃避不了的命運，我必須要一個人去面對！」

    「雲哥……」聽完孫雲的話，杜鵑沒有再去上前阻攔，而是看着夜下孫雲堅挺的背影，自己的心裏感觸萬分，最後默默迎上一句，「那雲哥，這一行……你自己要小心……」

    「啊，我會活着回來的」孫雲堅定地回答一句，最後離開了鏢局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