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靈曦並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但見玉芍一臉的惶恐,從一起床就叨念着讓她去給王爺賠罪,她尋思了半天也想不起她哪裏得罪他了,只記得她送給他那壇酒的時候他不是挺高興的嗎?
玉芍叨念的她有點煩,卻又說不上來她究竟哪裏錯了,只說反正是惹王爺不高興了。
靈曦揉着額頭無奈道:「他也不至於這么小氣,不過就是我心有所觸,貪杯多飲了幾口,哪裏就這麼嚴重了?」
正喝着醒酒茶,就見竹清跑進來說:「不好了,剛剛我從前院回來,聽說王妃讓毒蠍給蟄了,整個手臂都腫了起來,現在疼的了不得,府醫正在想辦法給王妃逼毒血呢。」
靈曦先是吃了一驚問:「這一大早的,王妃去了什麼地方會被蠍子給蟄到了?」
竹清說:「王妃哪也沒去,今天一早在院子裏給一盆蘭花澆水來着,見那蘭花的葉子折了幾根,就用手去扶,結果卻被花盆裏的蠍子給蟄到了。」
「蘭花的花盆裏怎麼會有蠍子?」靈曦不解的問:「王妃院中的那幾盆蘭草,最近被人動過嗎?」各院擺放的鮮花,都是放幾天就會被管花草的小廝換一次,因為主子可能只管欣賞不管打理,沒幾天花就會凋謝了。所以各院擺放的花草,換的都很勤。
竹清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倒是不清楚,王妃最喜歡蘭花,她對那幾盆蘭花寶貝的很,一般不讓人亂動。」
靈曦沉思了一會又問:「各院的夫人可都知道了?」
竹清說:「這個倒是不清楚,奴婢也是去針線房領絲線的時候,碰到今晨去給王妃送衣服的婆子回來說的。」
她正猶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就聽外面竹瓊進來回說:「夫人,五夫人過來了。」
靈曦忙起身迎接,唐心玉進來見桌上的早點還沒動,抱歉一笑道:「這麼早就來打擾姐姐,實在是不好意思,只是聽說王妃那邊出了點事情,想跟姐姐一起過去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靈曦點了點頭,「方才聽丫頭說了,正想過去呢,那就一起吧。」
靈曦和唐心玉在半路上碰到了何玉柔和林丹雯,原來她們倆也聽說了,也打算過去探望一下。
林丹雯見唐心玉和靈曦走在一起,不禁又冷嘲熱諷道:「如今我們幾個裏頭,五夫人你的彩音軒是離王爺最近的,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可你好像很辜負了王妃的一片苦心啊,王爺最近可有召你侍寢啊?」
唐心玉一點不在意的回道:「這有什麼,只要王爺心裏惦記着我,不召我侍寢,我心裏也高興。昨兒個王爺還讓人送了賞賜過來,說缺什麼讓我儘管開口,不要委屈了自己呢。」
靈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唐心玉好像任何時候聽到什麼難聽的話,都一點不往心裏去,跟這樣的人斗口角,到最後氣到的往往是別人。
林丹雯冷哼一聲,「可不是嗎,像你這樣的人,若是不靠狐媚王爺,在這府里要怎麼生存下去呢?」
唐心玉笑道:「以前王爺不寵我的時候,我不也活的好好的嗎?真要是離了王府,我們兩個誰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呢。別以為自己有多尊貴,一旦身後大廈傾倒,你就算賣身青樓,也不見的能做花魁,甚至連普通的賣笑女子都不如。」
她這話讓何玉柔和靈曦都吃了一驚,兩人不禁對望了一眼,眸中各有深意。林丹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一巴掌摑在唐心玉臉上,漲紅了斥道:「你敢詛咒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下賤的歌女,就連我家最下等的婢女也比你不知高貴多少。別仗着王爺的一點寵愛就尾巴翹上天,還輪不到你在我面前撒野。」
唐心玉挨了那一掌,頓時惱羞成怒,卻又不敢還手,只好含淚捂着臉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不過就是仗着你的家族欺負人罷了。等王爺回來,我一定要王爺幫我討個公道。」然後跺了跺腳,也不去沈夢茵的明絮苑了,轉身往回跑去。
靈曦本想勸住她,何玉柔拉了她一把說:「讓她去吧,她這樣子去看王妃,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靈曦想想也是,便由着她去了。
林丹雯氣沖沖的走在前面,何玉柔低聲對靈曦說:「你覺不覺的剛才五夫人的話太讓人心驚了?」
靈曦微微點了下頭,「雖然林守正的案子還在審理中,其實也大勢已去,林家嫡系受重創,這丫頭今天是戳到三夫人的痛處了。」
何玉柔淺淺一笑,「她不過是個歌女,這朝堂上的大事從何而知?」
靈曦想了想說:「她與王妃一向親厚,八成是從王妃那裏得到的消息。」
何玉柔點了點頭,「看來林家這次是真的完了。」
到了明絮苑,丫頭們進去通報後,王妃的貼身丫頭碧玉出來回道:「幾位夫人請到偏廳用茶,王妃疼的厲害,暫時不方便見人,還請各位夫人見諒。」
靈曦問:「府醫怎麼說?」
碧玉看着也是滿臉的焦慮,額上還有細細的汗珠,大概剛才在裏面伺候的也挺焦心,「府醫說王妃不是被普通的蠍子所傷,是一種叫做赤頭蠍的毒蠍,解毒的過程非常緩慢,王妃如今疼的什麼都做不了。」
「那可如何是好?」何玉柔也似有些擔心的問:「可有人去告訴王爺嗎?」
碧玉搖了搖頭,「王妃不讓去,說等王爺回府再說。」
林丹雯又問:「王妃是在哪被這東西蟄到的?府里怎麼會有毒蠍子?」
說到這個,碧玉的臉色變了變,有些不友好起來,「怕是有人想害王妃也不一定呢。」
靈曦望了何玉柔一眼,何玉柔點頭道:「但願王爺能將此事查清楚,不然以後還會有人受害。既然王妃不方便見我們,那我們也不打擾了,等王妃好些了再來探望。」
靈曦也道:「是啊,等王妃好些我們再過來,碧玉姑娘好好照顧王妃吧。」
碧玉福了一福,「奴婢送各位夫人。」
從明絮苑出來,林丹雯便一個人先走了。
何玉柔問靈曦,「此事你怎麼看?」
靈曦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是沒有頭緒,上次的『海東青』事件剛過了沒幾天,這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樓管家最近可真夠忙的。」
上次海東青傷人的事情,果如何玉柔所料,最後也沒查出個所以然,只把廚房裏的幾個當值的人,以粗心大意為名訓斥了一頓,林丹雯雖不甘,但苦於沒有證據,也不敢在王爺面前胡說,事情便也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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