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煉成錄 第四章 棋斗

    八雲宅。

    今天，也是一幅陰雨連綿的樣子。。。

    春雨貴如油，人之里的村民們倒是對於這樣的天氣感到非常的開心。

    不過對於橙來說，這樣的天氣就不是那麼讓人討喜了。

    畢竟橙的能力還是稍有不足的，沾了水的話，可就保持不住人形了。

    這樣的天氣，也讓橙直接打消了出去玩的打算。

    無聊的橙在走廊上跑來跑去。。。

    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橙在拉門前停住了腳步。

    緩緩地拉開了門，橙看到了在房中對立而坐的兩人。

    看着兩人聚精會神的樣子，橙好奇地歪了歪頭，剛想要走進房中，卻被抱了起來。

    橙先是一驚，等到發現抱住自己的是那熟悉的人之後也就安靜了下來。

    寵溺地揉了揉橙的頭，八雲藍就地坐了下來，看着房中依然聚精會神地兩人，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絲毫沒有在門外地這個小插曲所打擾，袁林只是認真地看着面前的那個。。。棋盤。。。

    象棋。。。

    一條楚河漢界將兩軍分隔開來，兩人輪流走子，以「將死」或「困斃」對方將（帥）而獲得勝利的競技。

    看似簡單的遊戲之下卻是掩藏着無限的殺機。。。

    微微地頓了一下，袁林自己的「車」直直地推到了底，直入紅方的大本營。

    「相。。。嗎？。。。」八雲紫淡然地說了一句。

    袁林的車直指八雲紫的相，但是八雲紫卻完全不在意。。。

    因為八雲紫的另外一個相早已與這個相形成了互保之勢。

    而目前在這種雙方都已經損失慘重的情況下，以車換相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的划算。

    「你的心亂了嗎？袁林。。。」八雲紫默然道。

    「竟然會走出這樣的昏招，真是無用功呢。。。」

    說着，八雲紫手中摺扇微微一指，紅方的一個兵跨過了楚河漢界，直接站在了袁林的卒面前。

    「僅僅。。。只是一個小兵嗎？」袁林微微一笑，手指一轉，深入敵營的車毫不客氣地將八雲紫的相吃掉了。

    「嗯？」八雲紫眉頭微微一皺，用另一個相把袁林的車踩掉。

    「竟然放棄了車。。。你真的是打算放棄抵抗了嗎？」

    「不。。。」袁林搖了搖頭：「只是對於我來說，那個車不是那麼重要罷了。。。」

    手指一勾，袁林在本陣早已架好的炮飛過了邊界，吃掉了八雲紫的第二個相。

    「將軍。。。」

    取代了相的位置的炮借着士為架直接瞄準了八雲紫的帥。

    「嚯~~~」八雲紫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把士劃了上去，撤去了袁林的炮架。

    「如果是誘餌的話，可是很大的代價哦。」

    「能達到目的就行了。。。」

    「哼~~~」八雲紫輕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從一個人的棋法中，就能看出很多的東西。。。」

    「袁林，在這堆棋子中，你覺得你是誰？」

    「。。。」袁林的眉頭一皺，等着八雲紫繼續說下去。

    八雲紫一笑，道：「我覺得你就是車哦。。。」

    「擁有着極大的威脅性的車，但是。。。你卻並不重視它。。。」

    「甚至。。。能夠輕易的捨棄。。。」

    「。。。。。。」袁林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八雲紫一眼。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哦。」八雲紫搖了搖手指道：「關於你存在根本的小秘密我不會到處亂說的。。。」

    「我僅僅是在說。。。這盤棋罷了。。。」

    說着，八雲紫指了指袁林剩下的棋子道：「你的卒基本都沒怎麼動過呢。。。」

    「是因為你在潛意識中覺得她們是弱者嗎？」

    「而作為強者的車理所應當的去保護她們？」

    「但是啊。。。」八雲紫伸手捏住了自己剛剛送過河的小兵笑道：「你不知道她們也是能起到巨大的作用的。」

    啪！！！！！！

    八雲紫的兵吃掉了面前的卒。

    「一味的保護是沒有任何的作用的。」八雲紫搖頭道：「你本來有機會吃掉她，但你連讓她們迎戰的想法都沒有。。。」

    「最後達到目的就好了。。。」袁林眼睛微微一眯，黑方的馬向紅帥所處的本陣移動了過去。

    「又要斗一會了呢。。。」八雲紫搖了搖手中的摺扇，笑道：「你被困擾着。。。」

    「被稗田家的御阿禮之子困擾着不是嗎？」

    「你看到了。。。」畢竟面前是幻想鄉的三大偷窺狂之一，袁林絲毫沒有驚訝。

    「作為幻想鄉記錄者的御阿禮之子，本來就是受到我的關注的，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八雲紫淡然道。

    「記錄者嗎？」袁林輕聲道。

    「御阿禮之子。。。一個特殊的存在。。。」八雲紫默默地說道。

    「作為人類的他們，一代又一代的記錄着幻想鄉的一切。」

    「與閻魔簽訂了契約的他們能夠將關於《幻想鄉緣起》的一切記憶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來，永不間斷。」

    「宛如無盡的輪迴一般。。。」袁林開口道。

    八雲紫手中摺扇一抖，認真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方式。」

    「沒有人逼着他們與閻魔定下契約，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哼。。。」袁林輕哼了一聲，黑馬一跳。

    「臥槽馬，將軍。。。」

    「來勢洶洶呢~~~」八雲紫微微一笑，紅帥坐了出來。

    「再將！！！」

    袁林大手一揮，一直潛伏在邊路的另一架車移了過來，直指紅帥。

    「哦呀哦呀，好可怕~~~」八雲紫笑着把士劃了上去，擋住了車進攻的路線。

    啪！！！！

    袁林的車毫不客氣的吃掉了士。

    「胃口不錯呢~~~那麼再吃一個吧。」八雲紫笑着把自己的炮移到了袁林的車旁邊，借着袁林的中卒對準了黑將。

    「將軍哦~~~」

    「。。。。。。」袁林一皺眉，手指一划，用車吃掉了炮。

    「真得吃了呢~~~」八雲紫輕笑一聲道：「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去做的孩子呢~~~」

    「那麼，結束了~~~」

    八雲紫伸手一推，用兵吃掉了黑將旁邊的士。

    「將軍~~~」

    「。。。」袁林一愣，正打算用將去吃掉兵，可是伸出的手卻止住了。

    原來，隨着自己的車吃掉了八雲紫的炮，讓出了路，紅帥的面前已經沒有任何的遮擋物了。

    如果自己不吃掉這個兵，那麼自己就會被兵將死。

    但是就算自己吃掉這個兵，紅帥也早已遙指着黑將了。

    將帥照面，走子方勝。。。。。。

    「輸了。。。」袁林愣愣地看着棋局，不知該說什麼。

    明明是自己佔上風的棋局，卻因為一個看起來無傷大雅的選擇，就被一個小兵搞得自己滿盤皆輸。。。

    看着那遙指自己黑將的紅帥，袁林默然道：「看似什麼用處都沒有的一招，卻早已定下了勝負了嗎？」

    「還真是像你的風格呢。。。」

    「這個世界也是這樣的啊。」八雲紫道。

    「看是無數的巧合下，是早已註定的結局。」

    「你是想說我無力改變嗎？！！！」袁林猛地抬起頭，暗金色的紋路從眼眶處蔓延而出。

    「我是想要告訴我不要去管阿求嗎？！」

    「就這樣看着她死去？！！！」

    龐大的毀滅氣息爆發而出，整個屋子都開始震顫了起來。

    屋外的橙直接嚇得緊緊地縮入八雲藍的懷中，八雲藍也是一臉擔憂地看了進來。

    裂縫佈滿了棋盤，每一個棋子都仿佛要破碎開來一般，震動不已。

    感受着這龐大的毀滅氣息，八雲紫甚至能夠看到袁林身後那宛若惡魔一般猙獰的漆黑鎧甲。

    「這個力量。。果然。。。好強。。。」

    「而且。。。對於稗田阿求這件事，果然他不像表面上看去來那麼淡然呢。。。」

    「這僅僅只是一場在規則之下的遊戲罷了！！！！」袁林手輕輕一握，八雲紫的帥直接化為了粉末。

    「我可不是什麼「車」啊！！！」

    「不是什麼棋子啊！！！！」

    「只要作為一個局外之人，改變這些規則就好了！！！！」

    「啊。。。的確是很簡單的做法呢。」八雲紫抬起頭直視着袁林的眼睛道。

    「但是啊！！！！」

    「身處棋局之中的棋子們，真的想要你來改變這個規則嗎？！！！！」

    「什麼？！」袁林一愣，爆發的毀滅之力也一下子弱了下去。

    「遵守着這個規則，這些棋子才被賦予存在的意義，演繹出一場又一場精彩的戰鬥來。」

    「而不是作為一塊無意義的木頭逐漸腐朽！！！」

    「破壞了這個規則的你，又和扭曲了她們的存在意義有何區別？」

    「僅僅是你自己不願悲傷的自私想法不是嗎？！」

    一瞬間，阿求對袁林說過的話湧現了出來。

    「我是一個人類，這一點不能改變。。。」

    「我稗田家所有的御阿禮之子都不能改變這一點。。。」

    「作為人類出生，作為人類記錄，作為人類死亡。。。」

    「這就是我們的意志。。。」

    「我。。。」袁林愣住了。。。

    「如果這是你的意志的話。。。我會尊重你。。。」

    「阿求。。。」

    狂暴的氣勢瞬間一收，袁林無力地站起了身，一臉的疲憊。。。

    「啊。。。如果這是棋子的選擇。。。」

    「我會尊重。。。」

    「。。。。。。」八雲紫沒有說話，只是淡然地看着袁林。

    袁林仿佛一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整個人都是很疲憊的樣子。

    無奈地搖了搖頭，袁林一步跨出，消失在了這個空間之中。

    而八雲紫只是淡然地坐在那裏。。。

    看着面前那些恢復如初的棋盤和棋子。。。

    「紫大人。。。」一直候在門外的八雲藍走了進來。

    「藍。。。」八雲紫抬頭道。

    「紫大人。。。你有意培養袁林嗎？」藍低聲道。

    「培養他成為妖怪賢者。。。」

    「嗯？怎麼這麼說？」八雲紫笑道。

    「您又給他上了一課不是嗎？」藍低聲道。

    「作為妖怪賢者必須知道的一課。。。」

    「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情去改變規則。。。」八雲紫接過話淡然地說道。

    「作為守護規則的的妖怪賢者，怎麼能一己私慾去破壞規則呢？」

    「紫大人。。。」看着八雲紫那有些勉強的笑容，藍感到心中一陣抽痛。

    作為八雲紫的式神，藍還是和紫在一定程度上心意相通的。

    八雲紫作為妖怪的賢者所做出的選擇，所承受的悲傷，八雲藍不是不知道，但是也無法去改變什麼。。。

    「袁林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八雲紫淡然道。

    「他有這個意志，也有這個能力。。。」

    「他決意守護這個幻想鄉。。。」

    「但我必須讓他知道。。。這並不是那麼容易，也不是那麼美好的事情。。。」

    「我們需要做出的選擇很多，而選擇的兩邊。。。都不是我們樂意見到的結果。。。」

    「但是我們卻不得不做出選擇。。。」

    「而且是不應該有任何猶豫的選擇。。。去守護規則。。。」

    「對。。。。。。」

    「規則。。。。。。」

    「不容許被破壞。。。。。。」

    「就算是我也不行！！！！」

    「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