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煜他受傷了?誰會害他?竹葉心中緊張,剛要開口問,清妍公主快了一步,「太子他傷勢如何?」一臉關切之情。
「太子傷勢沒有大礙。那刺客本是行刺皇上,正好太子在旁邊,便挺身而出,替皇上擋了一劍。」林欽說的淡然,似乎是件小事兒而已。
宸煜真的只是輕傷嗎?竹葉隱隱擔心,因為她注意到林欽的神情極為嚴肅。葉榮堂輕輕搖了搖頭,笑容中帶着不信,聲音忽然提高,「宸煜若是傷得不重,就該來見朕,他當我華國是什麼?只派個特使來見朕?誠意全無。」
林欽嚇了一跳,放下酒杯,看了看在座各位,似乎有難言之隱。葉榮堂這才道:「放心吧,這些都是我的親信,不會將特使的話傳出去。」
林欽知道此時不說真話是逃不過了,幸好來之前太子宸煜早就料到葉榮堂的心思,他讓自己不必隱瞞,於是道:「太子的傷勢不重,但是那刺客劍上有毒,御醫看過,暫時將毒性壓了下去。」後面的話就沒有多說,可是眾人也明白,說不定哪天毒性發作,宸煜就一命嗚呼了。
葉榮堂幽幽一句:「但願你們的太子能夠逃過這一關,不要影響了合作。」
林欽點頭,「自然不會,太子既然與皇上合作,就不會食言。」
葉榮堂半信半疑,此時清妍公主插言了,「太子中的什麼毒?可有解藥?」
若是有解藥,還用御醫壓製毒性嗎?可是這話不能對華國說,於是林欽強作信心滿滿道:「御醫正在配製解藥,估計過不了幾天太子就安然無事了。」
清妍公主哦了一聲,「我上次被毒蟲扎了胳膊,腫了很大一塊,整個胳膊都疼的動彈不得,御醫們束手無策,還多虧韓小侯爺的藥膏,抹上一會兒就好了。我記得他說天下任何毒都難不倒他,所以太子若是沒有好,可以去找他。」
林欽仿佛看到了希望,「那韓家小侯爺與我們太子似乎有些不愉快,恐怕不會出手相救。不知道皇上可有高見?」意思是讓葉榮堂相助。
其中的過節葉榮堂豈會不知道,依照他對韓家的了解,那小侯爺向來我行我素,別說他的話,就是定國侯的話都聽不進去。堂堂皇上豈會去碰這個釘子?於是微微轉頭看向一旁的竹葉,「這件事情,浣汐公主出面比較好吧。」
竹葉愣住了,讓自己去?看向林欽,宸煜真危險到需要找韓翊治療嗎?林欽低下頭,仿佛自言自語,「算了,太子不會同意浣汐公主去見小侯爺的。」
誰都知道韓翊幾次想要浣汐公主不成,讓浣汐公主去求解藥,無異於是將她送給了韓翊,宸煜怎會做這種傻事?
酒宴散去,竹葉想找林欽問清楚宸煜的情況,卻發現有人早了自己一步,清妍公主,她詳細問了宸煜的症狀,許諾寫封信給韓翊,想憑藉自己公主的身份讓韓翊給解藥。竹葉暗暗鬆了口氣,有清妍公主的這封信,宸煜該是能拿到解藥。
林欽也是萬分感謝,回宸國等待消息。
這一日,葉清妍邀請竹葉去鴻喜寺拜佛許願,說是要給宸煜祈福。鑑於華國只有清妍和浣汐兩位公主,她若是邀請別人同往似乎不合適,而且這次也是給宸煜祈福,所以竹葉心裏不願意也答應着去了。
這鴻喜寺並不遠,出了都城再有一里地就到了,依山傍水一座寺廟,據說十分靈驗,過來祈福許願的人頗多,就算這一日天氣陰沉,似乎要下雨,路上行人也是絡繹不絕。兩位公主同乘一輛轎子,相處還算融洽,竹葉看向轎子外面,對路上風景頗有興趣。
葉清妍有些不屑,「浣汐公主,聽說你以前每年都會娶鴻喜寺上香,路邊的景色也早該看厭了,怎的還這般新鮮,倒像是第一次看?」
竹葉知道自己險些露出破綻,急忙掩飾道:「不久我還要去宸國,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走這條路了,當然要好好看一番。」
清妍公主猛然想到浣汐公主才是宸煜的未來太子妃,心中嫉妒,暗暗咬牙,不再說話。
到了鴻喜寺里一座偏僻的院子裏,兩位公主才下了轎子,有小沙彌走了過來,「師傅請浣汐公主和清妍公主到聽雨閣。」
清妍公主笑道:「看來今日是沾了浣汐的光了。」原來浣汐公主與這裏的了無大師相熟,每次來都是到了無大師的聽雨閣,而這聽雨閣是鴻喜寺里最為清淨的地方,沒有了無大師的允許,就是皇上也不能進入。
竹葉心中暗道不妙,她是假的浣汐公主,若是被那了無大師識破了該如何?一路忐忑暗暗想着對策。
走過寺院大殿,繞過念經誦佛,來到了這鴻喜寺最裏面的院子,院子裏一間閣樓,上面龍飛鳳舞三個字「聽雨閣」,說是閣樓,其實和紫竹林里煜公子的閣樓相比差遠了,簡單的只有一間屋子,遮雨卻不能擋風,因為除了頂層嚴實,四周都是鏤空木材所制,沒有糊紙沒有遮擋,透過鏤空,從外面就能將裏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竹葉和葉清妍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閣樓正中央的了無大師。這位了無大師沒有竹葉想像中的那般蒼老,反而很年輕,三十歲左右,慈眉善目,相貌極好,神情恬然平靜,地上擺着一副棋盤,而他正在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自己和自己下棋。
等到兩位公主走到近前,他眉目不抬,只是輕輕說了一句:「請坐。」似乎怕打擾這盤棋。
竹葉和葉清妍對視一眼後並排席地而坐,正對着了無大師。了無大師終於放下了一枚白色棋子,將黑色棋子放回了棋盒中,嘆了一口氣,這才抬起頭,「浣汐,多日不見了。」
竹葉保持禮貌性的微笑點點頭,若非今日被清妍公主拉着來為宸煜祈福,恐怕這輩子都不會來的。
了無大師的神情似乎一怔,很快恢復了平靜,「上次的卦象還沒說完,你就走了,今日不如我們繼續說?」
什麼卦象?竹葉不解,那是浣汐公主的卦,關自己什麼事兒?不過為了防止了無大師看出破綻,只能點點頭。了無大師推開身邊地上的木板,從下面取出了一筒簽,又將木板推回原位,「上次你說要算姻緣,給的是一個煜字,卻還沒有抽籤。」將木筒推到了竹葉面前。
煜?姻緣?莫非是宸煜?竹葉從木筒中抽出了一支簽,遞給了無大師,心中暗想,這了無大師是個和尚,怎麼和江湖術士似的,還算起命來了?
其實了無大師是得道高僧,鴻喜寺方丈最為得意的弟子,他飽讀經書,修為很高,卻是有兩大愛好,一個是下棋,一個便是算命。只是下棋一事,師傅不曾約束,而算命這個愛好,卻是被師傅管的死死的,了無大師只能將算命的簽子藏在這聽雨閣里,從未實踐過。
那日浣汐公主來了,愁眉苦臉,因為周邊諸國的皇子來提親,而她有了意中人,便是煜公子,了無大師提議給浣汐算一算姻緣,所以浣汐公主說出了這個煜字,只是剛說完還沒抽籤,便被父皇的人叫了回去。了無大師的算命愛好也就沒有機會施展了,今日看到浣汐公主來到,自然不能放過。
接過竹葉抽的木籤,了無大師仔細端詳,暗暗搖頭,「不妙不妙,我勸你早日忘記這個人,最好離開他永不相見。」
什麼?竹葉瞪大了眼睛,了無卻是自顧盯着木籤,「這人不簡單。」就不再多說了。
一旁的清妍公主不禁悄聲問竹葉,「你算的可是宸煜?」
難道還有第二個人名字中帶煜這個字嗎?竹葉相信浣汐公主當初說的就是宸煜,可是現在的自己是假的浣汐公主,所以這一卦,或許不准!
清妍公主問向了無大師,「大師可否為我算一卦?」
若是以前,了無大師才懶得理睬,可是今日清妍公主跟浣汐公主同來,而且算卦是他的興趣所在,於是痛快答應了,將盛滿木籤的木筒推到清妍公主面前。
清妍公主道:「我也要算姻緣,也是一個煜字。」抽出一支木籤遞給了了無大師。
了無大師暗暗後悔,兩位公主算的是同一個人,浣汐啊浣汐,你可是遇上勁敵了。低眼看清妍公主遞過來的木籤,神色微微一驚,「施主這一簽頗有意思。只是天機不可泄露,貧僧只能回答你一個問題。」
清妍公主略作沉思,終於問道:「我與那人可有夫妻之緣?」
「有。」了無大師將木筒收起來。
清妍公主頓時掩不住的喜悅,她相信了無大師算的這一卦,因為了無大師從不打誑語。
竹葉卻是暗暗瞪了了無大師一眼,這算的什麼破卦啊!他若是知道自己和清妍公主算的都是宸國太子宸煜,還會這麼說嗎?夫妻之緣,若真是有,那麼清妍公主才是宸煜的太子妃,可是事實上浣汐公主才是,已經昭告九州,豈能更改!
「好了,今日本公主是來祈福的,不多耽擱大師的時間了。」竹葉起身走了,清妍公主也只好告退。於是兩位公主一個神情沮喪,一個滿心歡喜走出了聽雨閣。
了無大師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暗暗嘆了一聲:「浣汐公主果然失憶了。宸國太子,並非良緣……」
到了前殿燒香祈福,竹葉全無興致,都是因為了無大師的兩卦,擾了所有心情,一個和尚算什麼卦呢?不務正業!
剛回到宮裏,便有侍女上前,「公主,小侯爺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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