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氣回暖,天亮的也就比較早了。
大約在五點多左右,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我將桌子上的煤油燈熄滅,打算去休息。忽然間,一聲十分老式的吆喝的聲音傳了出來。
「嘿呦」
這吆喝的聲音十分的深沉,在空氣之中傳盪。好像是能夠將空氣震裂一般。
我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從這一聲吆喝的聲音之中,我能夠聽得出,這人的中氣很足。只不過,聲音里卻透着一股滄桑。
這人應該不是趕屍匠。趕屍匠的聲音相對而言會更加的清脆一些。
我沉默了一下,將煤油燈再次點燃,坐在那裏靜靜的等待着。
過了沒多長的時間,一個渾身上下麻布衣服,看上去有些拖拉的人走上山來,先是往死屍客店的門左右看了一眼。而後對着坐在大廳裏面的我笑了一聲,走了過來。
我能夠清晰的看到,在他的腰間。別着一個葫蘆。
晶瑩如玉,應該是經過了精心的雕琢和打磨。看上去十分的漂亮,那個人走到桌子前面。輕輕的坐了下來,對着我笑了一下說道:「小兄弟,行個方便。我路過這裏,想在這裏借宿一天。」
「哦」我抬起頭看了這人一眼,臉上有三道疤,看上去好像是用刀子劃的,從上到下,看着有些滲人。
「先生是哪個門子裏的」我頓了一下,出聲問着說道。
所謂的哪個門子,也就是說是什麼行當的。縱然是外八門,也分為很多的行當的。如果細算起來,不比三教九流差多少。這裏面相當於一個小江湖,只不過和正常人眼中認識的不同而已。
那人笑了一聲:「好說,我姓馬,人們都叫我馬三刀。做的是保鬼養魄的行當。」
我略微的愣了一下。
馬三刀的這個名字我還真沒有聽說過。不過他所說的保鬼養魄。我卻是多少了解一些的。所謂的保鬼,事實上是捉鬼,不過捉的一般也是無名野鬼。大部分都是窮凶極惡之輩。而後幫一些人。補足一些身體上的暇疵,或者是運道上的不足
其實簡單一些,屬於外八門之中的偏門。
如果說趕屍匠屬於走夜路的話,那麼馬三刀這樣的人,屬於特意在晚上活動的。行山過路,收集各種各樣的野鬼。不同的鬼。在它們的手中,有不同的效果。當然了,這並不是完全沒有代價的。
「嗯,好」我點了點頭:「那就去歇着吧。」
說着,我輕輕的將煤油燈熄滅。
而後帶着他來到了一個房間之中:「這裏是您的客房,如果有需要,叫一聲,就有人來」
馬三刀點了點頭。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左右的打量了一下之後,頓時笑了起來:「呦喝,小兄弟,這裏收拾的倒是挺乾淨的嘛」
我點了點頭:「嗯,那是自然。這一門的人,多少都有些不乾淨,為了避免麻煩發生。我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馬三刀和我的心中都清楚。我們口中所謂的乾淨,可不是乾淨整潔的那種。
父親從小就跟我說,死屍客店,想要長久的做下去,必須要乾乾淨淨。這裏的房間裏的每一根梁木,都是用薰香熏過的。再加上每天都會打掃。髒東西在這裏是藏不住的。
「嗯。那我就先休息了」
馬三刀將身上的東西往桌子上放了一下。
而我也直接的離開。
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輕輕的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倒在那裏就呼呼大睡了起來,昨天晚上確實是有些累人。雖然說沒有怎麼動,可是腦袋卻是轉了一晚上。
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從床上爬起來。
山人已經準備好了午飯。我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之後。就坐在那裏開始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裏填滿東西。
這一天,過的也是比較忙碌的。
狐仙因為受傷。所以徐叔那裏一直都是我和山人輪番照顧的。雨少白也會去看上一下,不過也頂多是和徐叔在一起聊聊天,徐叔的臉色越來越差。這也讓我們感覺到有些無奈。
徐叔已經命不久矣。
雖然這是早都已經知道的事情,不過每次想起來,總還是感覺到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悲戚。
下午的時候,馬三刀也醒了過來,自己在房間裏簡單的做了一些東西吃。而後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天氣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寒冷了。
新年過去就是春,這已經算得上是開春了。
山上的梨樹,已經開始有了花骨朵。再過一段時間,花朵盛開,將是一片白色的海洋。牆角落中,陰鈴一直不斷的響動着。聽上去讓人的心中有些不厭其煩。
「小兄弟,我問一下」馬三刀看我走了出來,對着我笑了一下。而後問道:「這裏往苗兒山走的話,還有多長的路程」
我愣了一下,有些些奇怪的看着馬三刀:「你去苗兒山做什麼」
馬三刀先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也沒什麼,就是想要見見武家老爺。我師傅和他有一些交情」
當馬三刀說到武家老爺的時候,眼睛之中似乎是閃過了一絲的歷芒。
「哦,也不遠了。你的腳程慢的話,也就是一天,快的話。半天就到了」我對着馬三刀輕聲的說。
馬三刀點了點頭:「這裏的西南是不是有一片墳地啊」
我的心中暗自震驚:「從前有,不過後來就全部都拆到其他的地方了,現在也就沒了」
「這樣啊」馬三刀笑了一聲:「我說師傅怎麼說以前有來着。趁着今天晚上沒事,可以去看看」
「你師傅是誰」我有些好奇。
這馬三刀的本事看上去不弱,應該是有一個名師的。
「我師傅啊」馬三刀笑了一聲,擺了擺手:「沒什麼名氣,可能說了您也不知道。還是算了。」
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馬三刀臉上的刀痕。
那種痕跡別人是很難刺出的。所以說有些好奇:「你這臉上,是怎麼回事」
「哦」馬三刀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好意思,嚇到小兄弟了。這是我自己劃的。」
說着,將頭微微的低了下去。
我愣了一下。自己劃得我猛然間感覺到有些森寒,我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能夠對自己下刀子的。而且看上去還這麼的狠。他臉上的刀痕來看,當時這三刀如果再深一些的話,恐怕他自己都要死了。
而看馬三刀也沒有想要繼續聊下去的意思。
我也就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
太陽落山,馬三刀將房錢結算了一下,就背着自己的葫蘆向着西南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想要提醒的時候,他已經走遠了。
「算了,個人有個人的命」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更何況,馬三刀到了那裏,也未必能夠出事。我記得當時遷墳的時候,我也是在旁邊看着的。總共有七十三戶土包子,全部都已經遷走了,應該是沒有剩下的。所以說我的心思也就逐漸的安定了下來。
所謂的禍起西南。
這西南方向的東西多了去了,也不一定就是那裏出事了。
想通了這些之後,我也就將心放回到了肚子裏。
「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我正坐在那裏思考,狐仙卻是走了出來,坐在我的身邊,輕聲的問道。
我抬起頭來,看了狐仙一眼:「沒事」
「你和雨少白那人精是不同的,你的有事沒事都是寫在你的臉上的。當騙的了誰麼」狐仙瞥了我一眼之後,有些無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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