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來個人分好幾撥趕到地方,一個居民小區的臨街門市。 一樓不大,擺着些產品,再有一大堆錦旗、照片啥的;二樓是會場,使勁擠一擠的話,大概能坐二百人。
張怕下車左右看看,跟大貓招呼一聲:「餓了,吃個早點。」
大貓有點吃驚:「你現在餓了?」
張怕嗯了一聲走向馬路對面。
大貓說:「我這要你幫忙呢。」
張怕停步,回頭說上一句:「你們這麼多人,他敢不退貨麼?不退貨就天天過來,他們還怎麼賣東西?」
大貓琢磨琢磨:「我試試。」
如同張怕說的那樣,在店門口出現大批盲流子,保健品公司老闆也有點吃不住。他們是最想求財的,只要你表現的夠橫,多少會滿足一些你的要求。
大貓進去沒多久就被人送出來,這件事情就此結束。
大貓很不爽,胖子說:「知足吧,能退就不錯了。」
大貓說:「不但沒有賠償,還不給全退。」
胖子說:「咱算一下啊,我們跟你過來,就當是溜達一圈,事情解決掉,很好,我們也不用你請吃飯;但假如你還想鬧,逼老闆退錢,咱們一起耍無賴,這麼搞的話,錢能要回來,但是能要回來多少?你要不要請我們吃飯?」
大貓猶豫猶豫:「那個,現在這樣我也請你們吃飯。」
胖子說:「算了,我們也有事,散了吧。」
「別啊,我真請吃飯。」大貓說。
胖子說:「可我們是有工作的人,我們熱愛事業。」
烏龜也在旁邊勸話:「你也上班去吧,這一天天的耽誤多少錢啊。」
大貓想了下:「那行,謝謝你們,改天喝酒。」跟着朝大家抱拳:「謝謝大家了,我有事先走一步,改天請吃飯。」
大夥都知道大貓是個什麼樣的人,倒也沒有惡言,多是笑笑沒說話。
跟大夥道別後,大貓打車回單位。
等出租車開遠,胖子跟大夥說:「走吧,張大導演都點好菜了。」領着大家走向馬路對面的小飯店。
飯店不大,裏面兩間包房,張怕一個人在裏面喝酒。等大夥都進來,兩個包房就滿了。
胖子坐到張怕旁邊說:「要回來三千六,還不錯。」
張怕說:「要回來三千六,這頓飯起碼花一千八,還是我出血。」
胖子笑道:「你是老闆,就該打劫一下。」
沒一會兒酒菜上齊,大家開始喝酒,席間肯定要說大貓的事情,說也就是大貓,真的,換個別人,看誰理他。
胖子說:「知足吧你們,反正有人請吃飯。」
剛才大貓離開,這些人沒說過分話,就是因為張怕請喝酒。
席間吃吃喝喝的,有人說:「我看那個保健品公司不錯,咱也開一個?」
胖子說:「不怕生兒子沒**就開。」
那傢伙也不含糊,笑嘻嘻回話:「生兒子?老子三十多了,連個對象都沒有,你跟我生?」
胖子說弄死你好啊?跟着又說:「沒看新聞啊,一老頭把家裏錢都拿去賣保健品,自殺了,覺得對不起老婆孩子。」
張怕說:「保健品這個玩意確實不能亂吃,打個比方,現在是腫瘤病橫行,喬叔就是腫瘤病走的,那玩意還能治的時候是良性腫瘤,惡性腫瘤就是癌了,有些人患有腫瘤病,比如胃癌,把胃切了,切除病原還能活些日子,可這玩意能不能切乾淨,醫生也不知道,於是過幾年復,可有些人想着吃保健藥保養身體,想多活幾年,什麼好補什麼,問題是有些東西不光能補身體,連腫瘤細胞也補啊,等於是加、加重病情。」
胖子說:「你這個有科學依據麼?」
張怕說:「我就是那麼一說,千萬別信。」
胖子說:「沒意思了啊。」
張怕說:「你還沒意思呢。」忽然笑了一下問:「聽說最近有很多女孩找於老師談心?」
胖子一臉正氣說:「胡說天天多忙。」
大伙兒湊一起就是胡說八道,說着新聞里的事情,說着明星如何如何,說着三胖子又如何如何,等酒喝的差不多了,一幫傢伙開始吹牛。
烏龜說:「也就是大貓,不招人待見,這要是哥幾個出事,五千多全給要回來,敢只給三千六?打折他腿。」
保健品公司不肯全退,說退部分商品吧。他們的態度也挺強硬,那麼不退,要麼退一部分,肯定不給全退。
胖子那麼些人上去說話,給退掉大部分款項。有意思的是,大貓家裏不是還有一大堆禮品麼?
這次來談判就沒帶那些玩意,只拿了藥。
保健品公司負責人說:「那些東西不要了,送給你們了。」
吃飯時,這幫傢伙就在說:「看看有多大利潤?送了一堆東西都不要了,有個什麼保健老酒的,說是一千八,我靠,能賣十八塊錢還是酒瓶錢。」
胖子說:「借我借我一雙慧眼吧。」
大武說:「就給是把楊任的眼睛給你都沒用。」
胖子愣了下:「楊任是誰?」
大武呵呵笑道:「叫你不看書,小鬼要多學習哦,才能跟上我們知識分子的步伐。」
胖子問張怕:「楊任是誰?」
張怕說:「封神演義。」
胖子罵大武:「看個破連續劇就跟我吹?來,我問你,朱元璋年號是什麼?」
大武認真回道:「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咱們說的是眼睛,不是年號。」
烏龜說:「喝酒吧,一個個的不嫌丟人?」
張怕笑着跟大武說:「你信不信,我們家燦燦都知道朱元璋的年號。」
大武罵聲靠,又說:「知識分子太壞了。」
胖子鄙視回去:「剛才是往知識分子隊伍里鑽呢。」跟着又說:「問別的都是欺負你,知道為什麼不?」
大武琢磨琢磨:「我不上套。」
「白痴。」胖子說:「朱元璋年號里有你名字里一個字。」
大武沉默下:「想不到啊,我竟然也有皇帝的氣運。」
「我靠,你還能要點臉不?」胖子罵上一句,找張怕喝酒:「我建議把這傢伙開了,咱們公司不能存在這種不要臉的文盲。」
剛說完話,他的電話響起,是老媽打過來的,問大貓那件事怎麼樣了。
胖子簡單回上兩句:「要回來三千六,虧了一千多塊。」
老媽說:「還行,當是買個教訓。」
胖子嗯了一聲掛上電話,沉默會兒問張怕:「你說,憑什麼總是咱們花錢買教訓?」
一句話讓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是啊,憑什麼我們損失了錢,就一定要安慰自己是買教訓?
過上一會兒,土匪罵聲靠:「政府那幫子人不作為,咱能怎麼辦?」
胖子搖搖頭:「喝酒。」
二十一個人分坐倆包房,吃一半的時候竄屋敬酒,熱鬧是一定的,開心也是一定的,還能聽到外面生的某些事情。
有人說有個手機軟件,一到半夜就是各種福利,來開眼了。
胖子不屑道:「去找王坤,那都是我們玩剩下的。」
那人不服:「扯什麼啊?你們那個我看了,別說露點,連內衣不能露,也不能露溝,一露就罰款,我說的這個可是什麼都有,相當過癮。」
胖子說:「那你過癮吧,看什麼不得花錢?有那個錢找小姐不是更好?」
那傢伙回過來:「有病吧你?我就是說有那麼個玩意,不愛看不看,廢什麼話?搶你買賣了?」
胖子說:「你才有病。」
烏龜笑道:「你們倆真是有病,喝酒。」
於是就喝吧,大武忽然問剛才說話那傢伙:「騾子,你怎麼想起說這個了?」
「靠,被胖子打斷了。」騾子說:「你們知道不?咱這就有幹這個的,我還認識。」
「你認識?」大武問。
騾子說:「見過,不能算認識。」跟着一聲嘆息:「現在人太猛了,只要放得開,只要給錢,就沒有他們不敢做的。」
大武笑道:「認識啊?那還不聯繫聯繫?」
「瞧你那一臉色迷迷的表情,丟人!」騾子說:「對了,我一朋友弄個軟件,微信打麻將知道麼?」
胖子說:「別沾啊,十賭十騙。」
騾子說:「傻子才沾,老子就這點好,不跟不認識的人打牌,認識的人也就是玩十個二十的。」
張怕坐着沒說話,這整個就是積累寫作素材啊,微信還能打麻將?等了會兒才問話:「我知道微信紅包。」
「那個更不能碰,警察是懶得抓你,但是你所有的記錄人家都有檔案,當總金額到一定數字,就要看警察大人的心情了。」胖子說:「剛出的新聞,新城區一二貨弄個紅包群,賺多少錢不知道,反正判了,一個案子判了八個人,那個二貨是群主,跑都跑不了。」
騾子說:「網上的這些玩意不靠譜,咱智商不夠,鬼知道有沒有軟件坑你?所以不接觸,你要是想打麻將,我知道幾個點兒,提我好使。」
胖子說:「好使也不能去,他是明星啊大哥!」
騾子怔了下,跟着哈哈大笑:「你說,我怎麼從來沒覺得他是個明星呢?」
「切,裝吧你。」胖子鄙視道。
張怕說:「更正一下,我不是明星,我是根紅苗正的網絡寫手,這是一項很偉大崇高的事業,你們要不要加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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