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鐘,衣正帥打電話問他,真不和劉小美去美國?
張怕說沒時間,有事情要忙。
衣正帥說:「我覺得你應該問一問劉小美的意見,有女朋友,生活不再是你自己的,要適當為別人考慮一下。」
張怕沉默一下:「你說的對。」
衣正帥接着說:「還一個,沒有必要天跟天的追着自己、把自己壓的那麼緊,很累的,再好的彈簧也要有張有弛,不然會斷。」
張怕說:「我一直挺輕鬆的,就是有點拖延症。」
衣正帥說:「我是覺得你可以跟於森學習一下,以後也改行做個導演,人生多麼精彩,所以才鼓勵你來美國。」
張怕說再說吧,跟着問話:「什麼時候過去?」
「最早也得元旦以後,你們先準備,到時候聯繫。」衣正帥說:「還一個事,元旦當天,我有畫展要開,是經紀公司安排的,你還記得我有幾幅沒畫完的畫吧?」
張怕說:「太記得了,車裏有,農村那個房子裏也有倆,咋的?要運給你?」
「不是,這個時間就是運過來也沒用。」衣正帥說道。
張怕問:「那是什麼意思?」
「幫我燒了它。」
張怕吃驚道:「什麼玩意?」
衣正帥說:「燒了。」
「為什麼?」張怕問。
衣正帥說:「你知道我開畫展一共有我的幾幅畫?」
張怕說:「我本來想說幾十幅,你這直接縮小成幾幅,五幅?」
衣正帥說:「三幅。」
張怕說:「那還畫展個屁。」
「有別人的畫。」衣正帥說:「我還活着,不算太老,必須要控制畫作數量,不然誰肯買我的畫?」
張怕說:「那也用不到燒畫啊。」
衣正帥說:「用,我仔細想了,經過這次生死考驗,我的思想稍稍有了點變化,就是說畫畫的風格也會有變化,最主要的,我明確知道自己不會再去畫完那些畫,所以毀掉比較好。」
張怕說:「藝術家都你這樣麼?」
衣正帥說:「我不知道別人,那些畫你幫着燒了。」
張怕勸道:「會不會浪費?」
「浪費?」衣正帥想了下問:「你是說幾十年以後?」
張怕說:「萬一你有了超高地位,好像徐悲鴻齊白石那樣,那些沒畫完的畫不也是名作麼?」
衣正帥笑到:「謝謝你看得起我,我對自己太有數了,這輩子、下輩子,都是沒希望成為那種歷史書中的名人,就這樣,燒了。」
張怕說:「我要留着呢?」
衣正帥想了下說:「無所謂,你喜歡就留着。」
張怕說:「完全沒有囤積居奇的想法,就是覺得畫出來的東西,而且是名人畫出來的東西,應該多留幾年。」
衣正帥說隨便,跟着又說:「你應該去我家,我小時候畫的東西……」話說一半停住,沉默片刻說:「掛了。」結束通話。
張怕癟了下嘴,估計大畫家是想起什麼不高興的事兒了。
看眼時間,趕緊上傳文章,等忙完自己的活兒,開門出來轉轉。
胖子那些人依然在奮鬥,用很多主播的話說,一年就這一次,應該拼。
這句話很耳熟,因為很多寫手在爭年度作品、年度月票的時候,也多會這麼說。
看着主播們的宣言,想想寫手們的宣言,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嗯,不好用髒話批評自己,反正是不求上進?也太沒有競爭心了。
書上說,不論做什麼,總要爭一爭才對,你不爭,就一切一切都沒有。你不爭,別人怎麼知道你想要?
走進胖子房間,馬上過去開窗:「要抽死啊?」
胖子說:「你嚇死我了,走路沒動靜啊?」
張怕說:「大哥,你這大聲豪氣的,我就是跳着進來你也不知道。」
胖子笑道:「你跳一個試試。」
張怕看眼屏幕,是娘炮在說話?站起來問:「娘炮怎麼這個聲音?」
音箱裏傳出來的聲音很沙啞,胖子說:「這還是休息以後的,昨天半夜聽,簡直都說不出話。」
張怕說:「用不用這麼誇張?」
「用。」胖子說:「反正都是誇張了,你說用不用?」
張怕笑了下:「他這也算付出了。」
胖子說:「少說風涼話,有本事你也付出一次看看。」
張怕說:「我又不是主播。」
胖子說:「王坤要瘋了,別看娘炮這麼拼,如果沒有意外,第一肯定和他無關,第二也應該無緣,娘炮那麼瘋的衝進前三,再上復活賽的又一個人,興許前三都進不了。」
張怕說不至於吧?
胖子說:「以前跟你說,你不聽,這裏面老大學問了。」
張怕說:「不就是錢麼,誰花錢多誰上,要什麼學問?」
「刷錢也是門學問。」胖子說:「大主播是有底蘊的,人家在上面幹了五、六年,你剛來一年就拿第一?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張怕說:「上個月,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胖子說:「說是說,做是做,完全兩回事,不能拿到一起說。」
張怕想了下問:「娘炮真進不了前三?」
胖子說:「我給你分析,現在決賽有四個人,不跟你說名字,反正記不住。」
張怕說:「別廢話,趕緊的。」
胖子說:「先說最牛的那一個,他的公會老大,也就是他們公司砸進去一個億,你現在看所有組別的榜單,幾乎是所有組別都有他們公司的主播,有的組別甚至有兩名主播一起競爭,這麼大的直播網站,全國排第一的,有那麼多公司那麼多公會,有四個人競爭最後的前三名,其中有倆人是他們公會的,可想而知有多有錢。」
張怕琢磨一下問道:「大概多少個組?」
「幾十個吧,我沒點。」胖子回話。
張怕說:「你還能再不專業一些麼?幫娘炮刷錢,不知道有多少個對手?」
胖子說:「有再多組,跟我們有關係麼?王坤那裏,最開始只明確保四個組,兩女一男一公會,昨天昏倒一個,現在還剩仨,管那麼多呢。」
張怕說:「蘇有倫轉進來那麼多錢,就保三個號?」
胖子說:「有個好消息,現在是五個,昏倒那個不說,還有倆妹子各有一個土豪支持,現在都是挺進最後決賽,不過未必能有好名次,那倆都是復活賽復活進去的,每一個組都是生猛的血肉模糊。」
張怕說:「你這是什麼形容詞?」
「反正就這個意思。」胖子說:「剛王坤打電話,說那倆妹子跟他們說,希望公司給予支持,爭取進前三走一次紅毯,王坤說公司會考慮,結果扭頭就找娘炮說這事,娘炮說無所謂,公司怎麼安排,他怎麼聽從,畢竟年度刷錢大賽,就是再看好你,再對你好,也不可能平白拿出幾百萬支持你,那是幾百萬啊。」
胖子嘆口氣接着說:「估計是怕娘炮有別的想法,王坤給我打電話,意思是勸娘炮繼續往前走,儘量多拼一拼……你說這孫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計。」
張怕說:「跑題了。」
胖子問:「剛才說什麼?」
「娘炮這個組的恐怖程度。」張怕說。
「對,恐怖,五進三,晉級的前三個人都是一千萬以上的票數,其中一個是公司力捧,公司早早放話,拿一個億支持公會主播,嚇得很多公司不敢接招,大部分人幹這個是賺錢來的,不是跟你硬拼資金,每年拼一次,每年虧一次,何必啊?真要幾千萬砸下去,交稅都交不起。」胖子說:「這是第一個對手,再一個對手,號稱紅遍大江南北的網紅,雖然我是不知道他是怎麼紅的,可人家就是紅了,有眾多土豪支持,從來不缺票,這個嚇人啊,外面預測,今年含金量最高的組別的冠亞軍就是他們倆。」
張怕說:「有錢人真多。」
胖子又說:「還有復活賽那傢伙是五年以上的老主播,每年都是因為公會的支持力度不是特別足,每年被人踩在腳下,今年也是這樣被淘汰掉,沒想到從復活賽殺回來,而且一開場就氣勢驚人,一百萬刷地就砸出去了,現在看,娘炮的前景真的不太樂觀。」
張怕問:「王坤打算刷多少?」
「不知道,看着吧,還有最後幾分鐘。」胖子說:「今天是決賽第一天,總不能讓娘炮排第四,現在這時候的票可就真的是票了,被拉到在後面,想要再追起來,絕對的難。」
張怕琢磨琢磨:「馬上出結果?」
胖子指着屏幕說:「看見沒,現在還第四呢。」
張怕問:「娘炮怎麼說?」
「不是說了,娘炮全不在乎,公司肯出錢,他就往前走一走,公司不肯出錢,那就拉到。」胖子說:「問題是公司也在看他,希望他拼的再狠一些。」
張怕說:「狠的意思就是多問遊客要錢,多問土豪要錢?」
「當然。」胖子說:「這玩意比網遊坑人多了,就是明擺着要錢,只有人民幣是唯一標準,想贏麼?拿錢砸吧。」
張怕說:「這玩意也能存在下去?」
「趕緊給爺停了,別沒事就裝大尾巴狼,憂國憂民的你欠揍啊?」胖子說:「知道有多少人看這玩意不?除去假號,每天總也有幾十萬人,這就是流量,是成功的標誌。」
張怕說:「到點了。」
「什麼到點了?」胖子問上一句才反應過來,趕忙看屏幕:「我靠,第四?」馬上起身去別的房間:「王坤這個王八蛋還行不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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