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蒙有些好奇,詢問是不是有畫展或是比賽什麼的?
張怕說下午帶他看醫生,要把劉樂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
張小蒙說好,現在去找。
張怕去喊烏龜:「烏龜司機,出車了。」
烏龜說:「別人我不管,像我這麼大本事,給你飯店做個採購經理沒問題吧?」
張怕說:「厲害了啊,我都想不到的職務,你們一個一個全想起來了?」
烏龜說:「我這是有上進心。」
張怕笑了下:「先出車,採購經理的事……再說。」
按張怕說的,張小蒙挑出二十多幅比較好的畫,張怕看過一遍,說麻煩你了,張小蒙問:「要不要我也去醫院?」
張怕想了下:「暫時不用,謝謝了。」
張小孟說:「我也希望劉樂能好好的。」
張怕又說聲謝謝,拿着畫下樓。回去路上給寧長春打電話,說是下午約了醫生給劉樂做檢查。
寧長春說這麼快?還說正聯繫精神病院。
張怕說:「下午兩點四十去醫院,我去接你?」
寧長春說不用,兩點半醫院門口見面。
在今天,劉樂的事情最重要。張怕把該聯繫的人都聯繫好,該做好的準備都準備好,又去跟劉樂說去醫院的事情。
開始時候,劉樂什麼都不說,只是畫畫。
張怕有點急了:「你要是在乎自己,下午就得跟我去醫院。」
劉樂忽然停筆不畫,想了想問話:「在乎自己是什麼意思?」
張怕被這傢伙弄無語了,說:「不管你咋想的,下午跟我去醫院。」
「不去。」劉樂終於捨得回話了。
張怕這才明白,剛才的不說話是不願意去醫院。心說自閉症患者的內心真是強大啊,只要是不喜歡聽、不願意聽的話,那就是真正完全的聽不見。
為了說服劉樂,午飯時又一通勸,也不管能不能聽懂,反正是大說特說。等到了下午兩點……很有本事的張怕強行帶劉樂去醫院,就是說上午說的話和中午說的話,全部白費。
不過還好,劉樂沒有鬧,只是很不爽很不滿意的對着車窗生氣,說明確實是懂事了。
等到了醫院,跟寧長春碰面後,也是聯繫過錢誠,在醫院大廳碰面,直接去住院部見范教授。
范教授有個強大的名字,范偉中間加個大字,范大偉教授。
上午是專家門診,范教授要輪班。下午鬆快一些。錢誠帶大家進辦公室的時候,只有一名家屬在跟醫生說話。
錢誠敲門進入,跟范教授問好,說上幾句話,介紹劉樂過去。
劉樂站在門口不動地方。
范教授看他一眼,想了下說:「帶他過來。」說完出門,走上十幾米的距離,進入醫生休息室。
范教授眼裏只有病人,根本問都不問張怕,直接讓劉樂進去。
劉樂還是不動地方,哪怕被張怕拽來這裏,剩下的路就是不走了。
張怕趕忙把他畫的畫拿出來,交到范教授手裏:「都是這孩子畫的畫。」
劉樂認識自己的畫,以為張怕要給人,趕忙伸手去拿。范教授一看有門,轉身進屋,劉樂跟了進去。
然後房門關上……足足半個小時才又打開房門,范教授帶着劉樂出來,跟張怕說:「你是孩子家長?哥哥?」
張怕說:「可以算是哥哥。」
范教授皺眉:「什麼是可以是?」
錢誠忙做解釋:「這是我們小區一孤兒,無父無母,張怕是鄰居,一直幫忙照顧。」
「這樣啊,跟我來辦公室。」說完回去辦公室。
張怕看眼劉樂,那傢伙抱着自己的一堆畫不說話。
張怕走去辦公室,讓寧長春看住劉樂,錢誠也是跟進辦公室。
范教授說:「鄰居有你這樣的,真不多見。」
張怕說是應該的。
范教授笑了下:「病人的大致情況,我能了解一些,但是不全面,所以,如果你條件允許的話,我想安排住院治療。」
張怕說完全可以。
范教授說:「你別答應那麼快,我擔心孩子不願意。」停了下又說:「首先要做檢查,腦部ct要拍,再一個,他小時候腦袋受過撞擊麼?我懷疑智力受損。」
張怕說:「這就不知道了,我不認識他小時候。」
錢誠回話:「沒聽說過受傷。」又說:「小時候,我們也見不到他。」
范教授想了下說:「先住院吧。」
張怕看眼錢誠,想了下問道:「是這樣的,我們想知道,這孩子有沒有……有沒有行為能力,就是說能自己照顧自己?」
范教授看他一眼:「什麼意思?你不想照顧了?」
「不是不是。」張怕嘆口氣說道:「范教授,跟你說實話,這孩子不是沒親戚,是有個二叔,但是他二叔從來不管他,小時候是自生自滅,後來孩子出事情鬧上新聞,鬧挺大的,政府出面安排在孤兒院,那時候好像是十五六、十六七的樣子,反正滿了十八歲就被踢出來,踢出來以後,他二叔還是不管他,我一看,要是這樣的話,這孩子不廢了麼?就弄我那養着,後來我們那拆遷,他二叔是法定監護人,不但不照顧孩子,還把房子給賣了,我一看,這是連殘疾人的錢都騙,尤其還是自家侄子的,你說這人缺德不?所以,我帶孩子來做檢查,看看他有沒有可能對自己負責,就是法律意義上的自然人,如果能確定,我給他找律師,幫他打官司把房子拿回來。」
說完這句話,不等范教授問話,馬上又說:「外面那男的,是我們小區轄區的派出所所長,他可以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錢誠也能證明,我絕對不會拿這個騙你。」
范教授聽完後想了想說:「這些跟病情有關係麼?」
張怕被問愣住,剛想說我出去喊寧所長。范教授卻是接着說話:「我接受他住院治療是因為病情,不是因為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幫他治病是我的義務,因為我是醫生。」
張怕有些聽不明白這些話,想要問話……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范教授接着說:「還一點,我讓病人住院治療,不是為賺錢給醫院創收,是因為有治療的必要、或者是需要。」
張怕一聽就明白了:「你是說這孩子有可能治好?」
「完全治好很難,這孩子有行動能力、分辨能力……」范教授想了下問:「問一下啊,這孩子上廁所、吃飯、睡覺,都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只要給他飯,自己知道吃;也知道去廁所;現在還知道換衣服,畫畫把衣服弄髒了,知道脫下來換。」張怕說道。
范教授笑道:「這就是個正常人啊,就是反應慢點、智商差點,應該是沒有工作能力,但是不影響活着,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會有自己的決定。」
張怕高興壞了:「就是說,他是法律意義上的自然人?」
范教授沒回答這個句話,想了下說:「先住院吧。」
張怕說:「這可能是個問題,你剛才也說了,他不願意住院。」
范教授說:「我知道,精神科就沒幾個願意住院的。」
張怕問:「那怎麼辦?」
范教授說:「這樣,首先得有張病床,你去掛個號,等我看下。」說着話看會兒電腦:「你今天晚上六點以後掛號,病人能分到我們科,我跟值班醫生說一下,這孩子我收了,然後你每天……不用每天,把我電話記下,儘量爭取每天上午來一次。」
張怕說太感謝了,完全可以。
范教授笑了下:「我這已經是違反醫院條例了。」
張怕說:「謝謝謝謝。」
范教授說:「孩子狀況挺穩定的,不過你得有個思想準備,像孩子這類疾病,治療都是長期的。」說完補充道:「不用一直住院,住院是為了方便檢查,明天上午得過來,我開單子做檢查,再有……明天再說吧,反正你得在場,我覺得那孩子挺依賴你的。」
張怕又是一勁兒說謝謝。
范教授說:「客氣了。」又說:「那先這樣。」
張怕說好,還是猛說謝謝。
范教授笑着起身往外走,開門跟劉樂說話:「明天見。」
劉樂猶豫一下,慢慢走過來,兩隻手捧上來那些畫。
張怕簡直意外壞了,劉樂畫了成百上千幅畫,誰要都不給,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送人畫。
范教授也有點意外,笑問:「給我的?」
劉樂點點頭。
范教授笑了下,想了想說:「謝謝你了,我不要這些畫,這些是你的寶貝,但是,你明天來給我畫一幅好不好?單獨送給我。」
這麼長一句話,張怕都懷疑劉樂能不能聽懂。卻是看見劉樂高興而緩慢、但是很堅定的點頭:「好。」
鬱悶個天的,真是活久見,難道說睡一大覺竟然是好處多多?不行,我也得回去睡幾天,搞不好睡出個超人?蝙蝠俠?那就牛了。
張怕在瞎琢磨,范教授沖他說:「明天見。」跟着提醒一句:「別忘了掛號。」
張怕趕忙說是,還是只能說謝謝。
寧所長走上來跟着說聲謝謝。范教授沖他一笑,回去辦公室。
不得不說,張怕在辦公室里的那一通解釋很有用,起碼是給人好印象。誰不願意跟好人打交道?即便是壞人也希望自己身邊都是好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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