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話,黑小子馬上雙眼放光盯着他看,眼神死死的狠狠的咬在張怕臉上。
張怕笑着搖了下頭:「今天是你第一天來省城,讓你有個開心的開始,不動你。」說完問石三:「你們仨住多久?」
石三回話:「年前不走了,找個地兒安生待着。」
張怕說也成,正好去工地監工。
「那不可能,我們是來度化美女的。」小胖子師弟接話。
張怕說:「我看好你。」
胖子馬上接話:「需要嚮導不?我熟。」烏龜說我也熟。
小胖子說:「我們要去最好的地方。」
胖子說:「別說去最好的地方,只要你有要求,必須滿足。」說完補充一句:「只要你有錢。」
小胖子說:「你這是瞧不起我麼?」
張怕說:「你們出去談論,飯桌上都高尚點兒。」
飯後,胖子和烏龜帶着小胖子三個人出去哈皮,臨別時沖張怕:「晚上不用留門。」
老孟和六子幾個人大罵他倆是叛徒。
張怕跟石塊說:「走吧。」
石塊琢磨琢磨,起身問:「我住哪?」
張怕說:「你住他隔壁。」這個他說的是劉樂。
石塊看劉樂一眼:「最後說一遍,別盯着我看。」
張怕拉劉樂一把:「范醫生好不好?」
劉樂想了下說:「好。」
張怕說:「他能治好你。」不管能不能治好,先給劉樂點信心。可是劉樂不接話了。
石塊看着劉樂想了下,忽然大笑道:「他是傻子,我說怎麼總感覺不對。」
張怕說:「剛說了,今天給你個開心的開始,所以再勸一句,聽我的話,老實點兒。」
石塊琢磨琢磨,陰沉着臉不再說話。
沒一會兒到家,等所有人進屋後,張怕指着大門說:「平時可以出去玩,但是得告訴我,只要有一次沒跟我打招呼,跑出去半小時以上,不用再回來了。」說完再重複一遍:「我不是石三那個笨蛋,他怎麼對你我不管,我就一條,你聽好了,我沒有養你的責任,養你要花錢,要照顧你成年,所以呢,如果你想離開,我絕對絕對不會攔你,就這樣了。」轉身回去自己房間。
石塊跟上來說:「我住哪?」
張怕笑了下,帶他到房間:「你的房間,有什麼需要只管提,電腦、電視、衣服,只要是正當的,我會給你。」
石塊想了下:「我要看電視,還想有新衣服。」
張怕說:「今天沒有,明天帶你上街買衣服,還有電視,行麼?」
石塊說行。
張怕說:「不給你房間鑰匙,還是那句話,出去要告訴我。」說完回去房間。
從自私的角度來說,石三給張怕帶來個麻煩。可是從事實的角度來說,石三可是給了張怕兩個多億,而張怕早已應下這件事情,所以,收留石塊是應為之舉。
從石塊的角度來說,有人解決吃穿問題,再不用流浪鬼混,其實是種幸福。所以,即便是再桀驁不馴的小傢伙,也是乖乖回去房間睡覺。
跟石三一起,和跟張怕一起的感覺完全不同。石三住賓館、旅店,每天出去亂轉,永遠不會有安定安穩的感覺。張怕這裏是個家,是固定住處,可以穩定人心。
這一夜安穩過去,不過第二天,張怕馬上體驗到石三的那種無奈。
可能是以前的顛沛流離給他性格造成很大影響,見不得別人好。
一大早,李英雄那幫孩子說丟東西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石塊乾的。李英雄他們丟的是書和考試卷子,按重量說,應該在十斤左右。按體積說,怎麼也能裝滿一個箱子。
然後就找吧,整個房間,地下室、一樓、二樓,哪裏都沒有。去院子裏看,也是沒有。
這還沒完,劉樂忽然在房間裏大喊大叫,張怕趕忙過去……他是第一次看見劉樂哭,坐在地上邊哭邊拼畫。
張怕坐到他身邊,幫着一起拼。
前天去醫院送給范教授的那二十多張畫,范教授沒要,帶回來放在桌子上,現在變成一地碎塊。
好一會兒拼好,哄着劉樂上床睡覺。可是畫怎麼辦?拼好了不代表能復原。
張怕搖搖頭,給石三打電話:「你小時候就這麼混蛋麼?」
石三正睡覺,聽到這話先是迷糊一會兒,跟着哈哈大笑:「交給你了,我相信你。」
張怕沒再說話,掛斷電話。
在張怕拼畫的時候,廚房裏也鬧出事情。早上剛回來的胖子廚師買了早點回來,吃飯時往豆漿里加糖,忽然發現有點不對?
放勺唐拌幾下,拿起來一嘗,暴跳如雷:「哪個王八蛋把糖換成鹽了?」
現在,張怕去找胖子說話,問明白剛才發生的事情,笑道:「幸福吧,沒換成洗衣粉。」
胖子罵道:「當我傻啊,洗衣粉和糖看不出來?」
張怕笑笑:「行了。」走去石塊房間。
石塊在裝睡。
張怕進屋,站在床前看他,不說話也不動,就是看他。
一大人一小孩這樣僵持着,到底是小孩沒耐性,二十分鐘後假裝醒來,坐起來靠着牆壁看張怕:「看我做什麼?」
張怕笑了下:「這輩子,有兩字我一直學不會,知道是哪倆個字麼?」
石塊不說話。
張怕說:「你不問我也要說,那兩個字是寬恕,對待犯錯的人,不論年紀大小,不論是男是女,不論有沒有證據,只要我高興,只要我願意,就可以隨便做我想做的事情。」說着話坐到床邊:「我最討厭熊孩子,年紀小有理?也討厭各種藉口,你是孤兒你牛皮?」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臉上也沒什麼兇惡表情,可是石塊忽然感覺到害怕,趕忙喊道:「你要做什麼?」
張怕說:「廢話就剛才那兩句,現在再補一句,我要打你了,你不用解釋,留着力氣喊痛吧;還一個,你可以逃跑,前提是得能下地才行。」說完話猛一伸手,按住石塊右腳,右手揮拳砸下去,就聽咔嚓一聲,石塊啊的大叫一聲。
張怕鬆手站起,眼神冰冷看着石塊,不再說話就是看着。
石塊喊了會痛,張怕完全無動,倒是把胖子那些人喊過來,開門看到床上有血,胖子問:「你幹嘛了?」
張怕沒理他,淡聲說:「誰也不許進來。」
胖子說:「你就是個瘋子。」不過到底沒進門。
於是,房間特別詭異,床上坐着個斷腳少年,血在床上慢慢流,咬着牙忍着痛不出聲。張怕站在床前平靜看着。房門大開,胖子那些人無聲擠在門口。
這種安靜足足持續了五分鐘,張怕才再次開口:「多習慣習慣,總會習慣的。」
這是什麼意思?石塊詫異看向張怕,卻是看見一隻拳頭正當面打過來,噗地很悶的一聲,然後是腦袋撞牆發出嗵的一聲,瞬間鼻子流下鮮血。
張怕輕聲說:「沒扇耳光,是不想打掉你的牙,算是我的憐憫。」
這是憐憫?石塊狠狠看向張怕。
張怕說:「我喜歡你的這種眼神,希望你有本事一直這麼狠我。」說完輕輕一拳砸在石塊腰間。
就一拳,石塊眼淚都打出來了,側倒在床上,碰到斷腳又是嗷的一聲喊。
胖子看不下眼了,走進來說:「好了吧?不久是把鹽換成糖麼?」
張怕回頭瞥他一眼,胖子脖子一縮,跟着往前一挺:「有本事打死我。」
張怕多看他一眼,再看向石塊:「我不是嚇唬你,如果你一直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以養你到死為止;再有,不去買衣服、也不買電視。」說完轉身出門。
胖子罵道:「我靠,你要死啊,不帶去醫院?」
張怕在門口停步,想上一會兒轉頭跟石塊說:「沒有我的允許,今天你敢出這個門,永遠不可以回來。」
胖子小心查看流血的地方,忽然回身大罵:「我操,你給干斷了?干斷了還不讓去醫院,你想讓他瘸一輩子?」
張怕當沒聽見,回去房間開電腦幹活。
寫了沒多一會兒,房間門被推開,是劉樂,進屋到處翻。張怕有些好奇,看着他沒說話。
劉樂找了會兒沒找到,看他一眼,猶豫下問話:「紅藥水?」
張怕愣了下,這孩子不是剛睡着麼?
見他不說話,劉樂轉身出去。張怕急忙起身,剛走到門口,劉樂又回來了,沖他伸手:「錢。」
張怕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問劉樂:「包紮傷口?」
劉樂點下頭。
張怕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從他身邊走過去。
走廊里沒人,幾個大男人全在石塊房間裏,有說去醫院的。有跟石塊說那就是個瘋子、千萬別招惹的。有問痛不痛的……
石塊咬着牙慢慢移動斷腿,他是真沒想到張怕會這麼兇殘,完全不問原因不問證據,出手就斷腳,斷腳不夠,還要當頭一拳砸腰一拳,這個王八蛋太狠了。
張怕走進房屋,冰冷眼神看着石塊。
看見是他來了,烏龜起身說:「一個孩子,你下這麼重的手……」
石塊咬着牙說:「我要殺了你。」
張怕搖下頭:「本來想帶你去醫院的,還是在家躺着吧。」又跟胖子這些人說:「今天餓着他,誰敢給飯吃,自己滾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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