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食道癌……」醫生的診斷無情的戳穿了蘇錦緣的心。
「……」蘇錦緣頓時鼻頭一酸,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看了看媽媽,再問醫生,「手術,…還能做嗎?來得及嗎?」蘇錦緣渴求的望着醫生。
「老人家今年八十多了,屬於超高年齡人群,做手術是很痛苦的,建議不要進行手術,就讓老人家回家吃些好的吧。」醫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同情的望着蘇錦緣。
「那,……我爺爺他…,還有多長時間?」
「最少四個月,最多,一年吧。這要看老人家的心態了,有時間就多陪陪他,老人都是孤獨的承載者。」
蘇錦緣拖着沉重的步伐,絕望的走出醫院,媽媽摟着蘇錦緣,「想哭就哭吧。」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淚水不停的流,那些和爺爺一起的美好時光一幕幕的閃過腦海。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她真的好難過,心如刀絞的感覺真的體會到了。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去面對爺爺,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再次陪爺爺的時候,爺爺慈祥的笑着,「錦緣啊,爺爺沒事的,好好上學,今年就要考大學了,一定要更加努力啊。」
蘇錦緣聽了爺爺的話,看樣子爺爺是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的心好痛,強忍着淚水可就是不爭氣,抱住爺爺,抽泣堵住了想要說的話。
爺爺拍了拍錦緣的後背,沉默了一會兒,「沒事的,爺爺不管怎樣也要等到錦緣考大學的那天啊,我要知道我最疼愛的孫女上了什麼樣的大學。」
蘇錦緣哽咽着,她真的好害怕失去抱着的這位老人,於是在學校的機房,她上網查詢了食道癌患者應該注意些什麼,一字一字地抄在一個小本子上,每到周六周日就到爺爺身邊陪着他,和他聊天,和爺爺講述他曾告訴她的那些往事。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爺爺還在,只是日漸消瘦,就只剩皮包骨了,還有一段時間爺爺總是很容易就發燒,隔着幾小時就要吃退燒藥,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好,蘇錦緣看到爺爺這個樣子又是擔心又是害怕,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媽媽也沒什麼辦法,去了醫院醫生說吊水,但一點用都沒有。蘇錦緣開始慌了,她更加小心的照顧爺爺,逗爺爺開心,抽出時間陪爺爺聊天。
「我在此鄭重宣誓:不忘父母養育之恩,不辜負老師家人的期望,在高三學期里,勤奮刻苦,……」高三開學的時候,所有的同學鬥志昂揚,一個比一個堅定。然而之後媽媽的一個電話讓蘇錦緣失去了一切拼搏的動力。
「錦緣……,你爺爺他…他去世了……」
蘇錦緣愣住了,來上學的時候爺爺在家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說走就走呢?爺爺怎麼不等我高考完呢?爺爺怎麼忍心丟下我,不給我講故事了呢?為什麼?為什麼?!……高考…,很快就會到的啊……
回家,看着躺在床上安詳的爺爺,想到爺爺再也不會笑了,再也不會等着她回家了,想和他說話,想他的時候就要見不到了,……萬箭穿心,失去一個最親愛的人竟是這種感覺。
現在校園裏已經沒什麼人了,蘇錦緣透過**樹的間隙仰望夜空,那顆最亮的星星就是爺爺吧?相信爺爺在另一個地方會好好的,沒有病痛的折磨,我的思念也會陪伴着爺爺的。蘇錦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笑容,她也秉承着媽媽的那句話,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變好的。
「蘇錦緣!蘇錦緣!你怎麼在這裏,我還滿校園找你呢!」風淺氣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
抬頭看見沐風淺,蘇錦緣擦了擦眼淚,笑着說,「找我嗎?」
風淺看見蘇錦緣的眼睛通紅,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那樣脆弱,不由得產生一種保護欲。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沒有多說話,伸出胳膊,溫柔的說「擦擦眼淚吧。」
蘇錦緣合上日記本,不自覺的笑了:「沒關係的,我擦過了。」按下沐風淺的胳膊,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微笑。
此時的沐風淺被蘇錦緣這一個笑打敗了,無奈聳了聳肩,又貌似想起了什麼,「誒,對了,晚自習的時候你沒收到我給你的紙條嗎?」
蘇錦緣尷尬地望着沐風淺,「額,我收到了啊,本來想回你一張的但是沒來得及。」說着又低下頭。
沐風淺摸了摸她的頭髮,嘴角微勾,「傻丫頭,我知道了,又沒說你怎麼沒等我。」話音剛落就拿過蘇錦緣的書包,「走,回家吧。」
「咦,這不是沐風淺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