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龍劫 第五十八章抉擇

    啊？是嗎？我一向與人無尤，誰這麼無聊要我的命啊。不過話又說話

    來，若我們真要走，你能捨得你的阿玲嗎？黑暗中紫顏百無聊賴剔着

    牙。

    而另一邊卻陷入沉默。良久，走吧。這世界上到底是沒有兩全法的，

    你我相識一場，我怎能忍心看你命喪於此，至於阿玲可能就像你所言，

    我們到底是兩個世界的人吧。黑暗之中陳楓的聲音穿破虛空卻也包含一

    絲無奈。

    屁話，紫顏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罵道。你沒有試過，沒有努力，你怎

    麼知道沒有希望。不曾努力就輕言放棄的人都是懦夫不折不扣。

    至於我，你不用擔心，你別看我穿的破破爛爛，但其實裏面貼身的是

    一件軟蝟甲，刀槍不入的。比你結實多了，放一百個心，吃飽了，喝足

    了便睡吧。明天好見你的阿玲。紫顏搖搖擺擺走向床鋪。

    見不到阿玲是我，你激動什麼？再說你先前不是還說門當戶對嗎?

    先前是因為你還沒有決定做這件事情，我當然要勸你慎重決定，但現

    在你決定做這件事情了，我當然要你一路走下去。人生能有多少次機會

    重來？

    就算如此，你幹嘛這麼激動？

    已經躺下的紫顏聽到聲音也納悶起來，是啊，我激動什麼。搖了搖

    頭，準備入睡，房間陷入寂靜。

    很久之後。紫顏你真的有軟蝟甲嗎？讓我摸一摸，從小隻聽師傅說此

    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早就想見識一下，不想今天竟給我撞見了。陳

    楓站起來走向紫顏。

    喂，你要幹什麼，你別過來啊我跟你說。大晚上兩個大男人摸來摸去

    像什麼樣，紫顏立馬雙手抱胸站立在牆角。

    你別誤會，我就想看一下軟蝟甲是什麼樣？

    看什麼看，這是天下奇寶，我娘傳給我的，能隨便看嗎？一邊去。

    不行，今天我非看不可，你給我脫下來。此刻好奇心已經佔據了陳楓

    的整個腦袋。

    行行行，給你看。但天黑看不清，明天看行不，明天給你看。看個夠

    好吧。將來告訴你兒子，你見過天下奇寶。紫顏沒好氣的說道。

    好，你說的啊，明天給我看。說完陳楓走向另一張床沉沉的睡去。

    額，好險。看來一根筋的人是不能亂開玩笑的。紫顏拍拍胸脯吐納一

    口氣，輕輕睡去。

    當朝陽再次升起的嘶吼，當卓清月糾結大半夜此刻仍舊在夢鄉的時

    候；當臨安城已經熱鬧非凡的時候，當卓青玲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寧靜

    的嘶吼，這一切便是得以改變的時候。

    姐姐，不好了，小舅父正在收拾東西搬出海天閣呢。卓青玲人未至，

    聲已到。

    什麼事？還讓不讓人你姐姐活了。雖說卓清月比卓青玲年長几歲，江

    湖閱歷豐富，但說到底仍舊是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兒家。

    姐姐，姐姐，別睡了。小舅父現在正在往外搬東西呢。卓青玲使勁搖

    着。

    好了，好了。再搖就被你搖死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才，我正逛園子的時候撞見的，小舅父還要我幫忙呢。

    走，去看看。

    庭院中的傭人比昨日更甚，來來往往甚是匆忙，好不熱鬧。

    待再往源頭看時，一個中年之人正指揮着往外搬東西。

    少爺買咱們別搬了好不好，老奴再此居住了數十年，早已把這裏當家

    了。現在猛的這般搬出去心裏像刀割一樣。年老的管家在一旁看着來來

    往往的傭人滿臉苦相。

    老薑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父親。奈何，成王敗寇，我

    既不能保全父親的畢生心血，如今怎能在有臉苟存於此。即使搬出去，

    落得個客死異鄉，我也絕不會怨言半句。他日，面見父親，也能昂首挺

    胸。

    這些傢伙什雖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但好歹還是值些錢的，待會

    你出氣賣掉分給下人們，也算是對這些年跟着我的眾人一個交代。

    少爺，別說了。老奴是說什麼都不會賣的，這些事少爺的心血啊。說

    着便嗚咽起來，年過半百的老人，垂淚而落，讓人無限感傷。

    海凌志伸手拍了拍管家的肩膀，想要說些什麼課終究還是沒有說出

    來。虎目發脹卻被他極力的克制下來。

    別難過，老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不定，日後我東山再起，大家

    總還是要聚在一起的。海凌志大聲笑着。

    舅舅。

    阿月，我聽阿玲說你昨晚一夜未眠，今日怎的不好好休息。女孩子，

    不好好休息會老的很快的。阿玲，剛才我不是讓你好我一塊搬家嗎？小

    丫頭，躲哪裏去了。海凌志笑吟吟的打着招呼，而立之年的容顏之上充

    滿陽光般的笑容。

    舅舅勿怪阿玲，聽聞你搬家，是阿玲叫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

    忙的。卓青月走上前。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還真有需要你們的地方。來，你們跟我來。還領

    孩子興趣盎然的向前走去。

    大約片刻鐘後。來，阿玲，你打開來看。海凌志的笑容單純而天真，

    像一個孩子得到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東西般快樂。

    空地之上，一個小小的凸起被紅布遮蓋着。

    卓青玲走上前去用力一扯，紅布之下的物體出現在眾人面前。

    阿月，你看，這些都是多年積攢的藥材。你看，百年的山參，還有靈

    芝，枸杞，何首烏。海凌志走上前去興奮的把每顆藥材撫摸着，像一個

    鄰家孩童審視自己多年的收藏一般。

    舅舅這是何意，難不成你讓我吃啊？一向怕吃藥的卓青玲一見這些別

    人百年難得的藥材迅速躲向一旁。

    小丫頭，你想吃舅舅還不給呢。海凌志得意的笑着。你們的母親不是

    偶然風寒身體不適嗎？這些藥材你們帶回去，給她好好補補，別的我也

    沒有什麼了，其他的家當變賣了總還是要分給下人的，他們這些年在海

    天閣也着實不易，總不能涼了他們的心。

    舅舅的心意我在此待母親先行謝過。

    阿月，你這就見外了。我是跟你母親屁股後面長大的，區區這些算什

    麼。只可惜如今我也是孤家寡人了，沒什麼更好的東西給她了，幸好還

    有這些藥材。

    舅舅，阿月問一句不當的話，你與大舅父之間非如此不可嗎？

    非如此不可。安頓好你外公的身後事，我與他恩斷義絕，從此再無瓜

    葛。

    那這樣以來，海天閣豈不是毀於一旦。

    唉，有些事非人力可為。可能這便是海天閣的劫數吧。父親英雄一

    生，到頭來卻不想......算了，不說了，這都是我無能。海凌志說着慢慢

    向前走去，孤獨而淒涼。

    若是阿月願意助舅舅一臂之力，不知結果會怎樣？卓清月輕輕的說

    道。

    正在前行的海凌志停了下來，隨即又猛地轉身。

    阿月，此話當真？海凌志雙目精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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