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翅目的害蟲竟還有臉喊別人猴子?明明自己只是個在糞便里打滾的玩意兒。」那個女子微微昂起下巴,輕蔑地看着褲子半褪的對手,「什麼『重甲男爵』,真是笑死人了,三十年前被碾得連渣子都沒剩,靠着靈魂寄體才撿了條殘命,現在剛有了點精神又開始蹦躂,真以為沒人能收拾你了嗎?」
「你!你說什麼?…….好大的膽子!」「伽帕斯」似乎被戳到了痛處,他發出威嚇的怒鳴,搞得顏望喉嚨生疼。
「哦,害蟲難道也有自尊心?」女子冷笑了一聲,一邊迅速將雙手交錯相疊,把手機夾在當中,「嘗嘗殺蟲劑的滋味懷懷舊吧-------祛魔煙瘴!」
剎那間,顏望身旁忽然結成一個煙灰氣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氣旋霎然爆裂,迸射出排山倒海的灰霧,眨眼間,整個工地現場仿佛遭到了爆彈的打擊,覆蓋在滾滾煙流當中。
四周的人群頃刻被煙霧遮蔽,大家搞不清發生了什麼狀況,咒罵着哭號着狂奔亂竄,由於能見度只到鼻尖兒,許多人撞在了一起;所幸的是他們逃跑的大方向還算正確,所有人都知道離中心點的兩個神棍越遠越好。
主導着身體的伽帕斯此時正立在原地,任憑煙霧翻滾彌散也無動於衷:「你是蠢貨嗎?」他衝着煙氣大聲叫嚷,「這點威力的屁連讓我咳嗽都做不到,難道還想……」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感到左手袖口被人緊緊攥住,同時又一隻手扣在了他的上臂上,「當然不是…..」濃煙中傳來那個女子冷冷的腔調,緊接着喀喇一聲,顏望感覺自己的胳膊和肩膀瞬間錯開一截,「……想靠這個毒死你!」
「啊~~~~~~」半秒之後劇痛才傳至顏望的大腦,他不太搞得清楚這聲慘叫是他自己發出來的還是控制他行動的伽帕斯發出的,他的肩關節愣生生被拆脫了臼,可還沒等他的哀號結束,那股鬼魅般氣息又飄忽至他另一側……
「喀喇!」
伴隨着又一聲慘叫,他另外只胳膊也給卸了。
女子鬆開了他的手腕,疼痛和憤怒搞得伽帕斯腳步踉蹌,他猛扭過身,那女人卻鑽入了煙霧之中,再怎麼撲騰也找不到蹤影,氣得他不停咒罵和狂嚎,緊接着,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辱罵、一記重擊掃過他小腿,顏望的身子摔倒在地上,重重吃了個狗啃屎。
「靠~~~」一同倒霉的顏望的心在哭泣,「我是出門兒沒看黃曆怎麼的?受這份破罪……」
伽帕斯在地上吃力地蠕動着,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胳膊這會兒完全派不上用場。等他艱難地拱起了腰,後背又遭到一記高跟鞋的猛踹,再次「哐咚」趴了下去。
就在這時,女子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不是有六隻腳的嗎?拆掉兩隻就不會爬了?」
「我要殺了你!」顏望覺得此刻伽帕斯篤定氣炸了,他能體會到自己肺部和氣道的劇烈抽搐;同時,疼痛也讓他的意識難以集中,有種逐漸被驅離這個身體的錯覺。
「作為蟲豸,你的邪術還算馬馬虎虎,」女人的口氣充滿了惡意的憐憫,她似乎很享受嘲諷的快感,「但你挑選附身對象的時候簡直瞎了眼,這傢伙身體素質完全不行,力氣疲弱加上反應無比遲鈍;妄想用這副身板兒打贏我,你的歲數果然都活到糞便上去了。」
這話讓原本遭受無妄之災的顏望也相當火大。
「別掙扎了好嗎,看看你自己的模樣,簡直醜陋到了極點。」女子毫不留情地繼續刺激着敵人,「雙手被都廢掉了,你還能折騰出什麼花頭?」
「是嗎?」這時,趴在地上的顏望忽然發出「咯,咯,咯哈哈哈」的怪異笑聲,「我也給你個忠告:永遠不要看不起那些老傢伙。雛兒就是雛兒……雖然拿這個對付你是有點可惜了。」
女子似乎覺察到不妙,立刻迅速往後躍去,身上驟然撐起那道青色的護盾。
「逃得掉嗎?」顏望蜷縮的身體上突然閃耀出一團團的黑色的光斑………
雷鳴般的裂響在工地煙塵中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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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來分鐘後,工地上的灰霧突然散開,沃斯特和其他管事的剛剛逃得老遠觀望,見到工地上沒了聲息,便連同幾個膽大的工人悄悄摸了回來,他們走到圍牆旁邊,悄悄往裏一看————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沃斯特錯愕無比
只見工地中央的大坑旁邊,又出現了另一個新的巨坑,坑面切口平滑整齊,仿佛被一個巨大的圓勺兜着挖過似的,而原先那處的泥土、建材、車輛、器械,竟然統統消失不見。
「神啊……」禿頂的主管臉色蒼白,兩腿一軟,幸好有圍牆撐着才沒癱倒在地。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衝出一群黑影,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蒙面者將他們團團圍住,「你們是誰?」沃斯特更加驚慌失措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為首的那人向他行了個禮,淡然回復道:「你好,我們是此次委託組織的後勤部,現在現場暫時交由我們來把控,請放心好了。」說罷,他沒等對方回應便轉過身去,一邊環顧四周,一邊通過電話報告:「後勤四組已到達現場,狀況提升至Delta等級,那丫頭這次玩得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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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昏暗中,顏望慢慢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正躺臥在冰冷的地上。他太陽穴正突突亂跳,腦子也仿佛剛被電錘鑽過。他稍微動了下身子,不小心碰到了一側的肩膀,撕裂的刺痛和難耐的腫脹立刻傳便整個身體,疼得他差點流出眼淚。
「啊!!~~」
「醒了?」旁邊忽然傳來女人的聲音。
顏望微微扭過臉,瞧見那個女子正坐在兩三米開外,埋頭把玩着手機,屏幕射出的亮光成了這周圍唯一的光源;此時她面色沉靜,氣息平和,與剛才拆他胳膊的女壯士判若兩人。
「這裏是哪兒?」確認那個女人沒有再攻擊他的意思,顏望開口問道,「我暈過去多久了?」
女人沒回答他,她徑自走了過來,強行扒開他的眼皮,拿手機對準瞳孔掃了幾下。「這是在搞什麼?我的眼裏有二維碼?」顏望心裏尋思。
「瞳徑顯示具有自主意識……」女子似乎在喃喃自語,接着,她收起手機,在他旁邊坐定開口,「我們掉進了一個洞裏。你大概睡了一刻鐘不到,從體徵上看,應該是擺脫了伽帕斯的附身吧。」
「附身?……你一直念叨的伽帕斯又是誰……」顏望愣了愣,又沒記性地想支起身子,卻發現胳膊痛得使不上勁兒,「啊~~嘶……疼疼疼疼。」
女子摸索過來,把手掌輕輕放到他的額頭上,
「等一下……」
小手的溫度和柔軟讓顏望感覺好了很多,呼吸也瞬時急促了幾分,自己大概好久沒和女性這麼接近了,在這麼混亂的當口,他心裏竟然有點暗爽…..
漆黑的洞中、孤男寡女,短短一秒時間顏望竟腦補了無數情節。
快樂永遠是短暫的,就在下一刻,那手掌忽然挪動幾寸,猛地按到他的嘴上,與此同時,女子的另一隻手攥緊了他的胳膊,膝蓋重重地跪上他的胸口……
「唔~~~~~~」脫臼的肩膀就這麼被愣生生接了回去,而且疼痛絲毫不亞於被卸下的時候,只不過這當口他的嘴被死死堵住了,喊也喊不出來。
「忍着點,否則我就把你一個人丟這兒。」女子冷漠地警告說,說罷她又將手伸向顏望的另外一支胳膊,「咔嚓」安了上去,「呃……」這次是顏望自己拼命咬緊了嘴唇,沒敢發出聲音。
女子從他身邊站起,掏出了手機輕點了幾下:「愈傷一階。」手機背面霎時泛出道淡淡的柔光,漂浮蔓延至顏望的肩頭。
「這個是?…….」顏望疑惑地問。
「做點小急救。」女子答道,「以免你等會兒拖後腿。」顏望感到股熱力從皮膚蔓延到骨頭深處,大概只過了半分多鐘,胳膊的痛感減輕了許多,他嘗試着活動了兩下,發現抬手什麼的都沒問題了,便努力爬坐了起來,靠在身後的洞窟壁上。
「謝謝,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呢。」雖然對她剛剛的暴行一肚子意見,但此刻他還是保持了客氣的口吻。
那個女子又在不遠處坐下:「我叫薛青院,是個災捕工。」
「災捕工?」顏望感到這個詞非常陌生。
「就是『災夷捕殺工程師』的簡稱。」薛青院解釋道,「所謂『災夷』,泛指來自其他位面侵入者,剛剛控制了你身體的伽帕斯就是其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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