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在街頭分手。
玉靈音急速飛去三廂酒坊。不料,撲面而來的不是酒香,而是血腥之味。她定力差,妖瞳不受控制的開始閃。糟糕,肯定是老夏出事了。
往常一直門庭若市的酒坊大門緊閉,門外刮着陣陣陰風。她翻牆進入,只見酒坊里屍橫遍野,殷紅的血匯着酒液四處流竄,味道難聞的令人作嘔。玉靈音掩住耳鼻,大聲喊着,「老夏!老夏!你在哪裏?」
沒人回答,不會已經死了吧?老夏是個本份的生意人,並沒有這是得罪了誰啊?她看了下,死的人除了店夥計還有穿護身甲的衛士,翻開他們的腰牌,上面刻着央字,是大央國的士兵。另外,還有一些穿夜行服的人。死者身上的血跡早已乾涸,死亡有段時間了,應該就是昨晚。
把房間和屍體看了個遍,都沒有老夏。看着這麼殘暴的現場,讓人腳底生寒,應該還沒有人發現現場,她得去報官。就在她心裏無比淒涼恐慌之際,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大叫了起來,尖銳的聲音讓拍她肩膀的人趕緊去捂她的嘴巴,「是我!別害怕!」
玉靈音點了點頭,讓他鬆開手。又嫌棄得看了兩眼養馬的禹九,「你怎麼也來了?」
禹九蹲下去,擼起袖子查看死者的傷口,「口渴了,來喝兩杯酒。你呢?什麼時候到的?」
「也是剛來!」嘆氣了口氣後問道,「沒找到老夏的屍體,不知道是死是活。」
「店活計和衛士都是被這些黑衣人所殺。」禹九翻了幾具屍體後陳詞總結。
「那黑衣人又是被誰說殺?不能雙方火併嗎?」玉靈音猜的情形是這樣,大央國的衛士來此飲酒,遭到黑衣人的襲擊,雙方火併中,連累了老夏及眾夥計。
黑衣人的死法與衛士死法不同,身上雖然有刀傷,但並不是致命傷。真正的傷無跡可尋,他們的面部驚恐,似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有幾個人因為掙扎過度七竅流血而亡。禹九冷冷得說道,「他們死於功力極強的殺手之手,傷口都在身上見不到的地方。」
「需要報官嗎?」
禹九道,「也好!人族的事情人族自己處理比較妥當。」
倆人結伴出走,行了兩步後,聽到側院的馬叫了兩聲。禹九突然駐足,崑崙劍嗖一聲從手心飛了出去,穿破堂屋進了側院。「後面有人。」
玉靈音心裏讚嘆着他,不愧是養馬的馬倌。崑崙劍釘在馬圈的牆上,玉靈音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老夏,左臂已被削斷。玉靈音探了探他的鼻息,很是虛弱,鬆了一口氣,「他還活着。」
禹九餵了老夏一些續命的靈藥,又往他心口拍了一掌。老夏哇一聲,吐出一口淤血,醒了過來,虛弱是說,「是你們救了我?」
玉靈音道,「先別動,你受傷很重!是他救得你。」用手一指禹九,「我們來喝酒,發現你這裏出了事情。」
老夏微笑着拍了拍禹九的胳膊,表示感謝,「麻煩你扶我出去看看行嗎?」
老夏除了斷了左臂外還有內傷,服了禹九的靈藥後,算是留下了一條命,但少不了要養上幾個月。禹九扶着他走到院落,看到滿院的死人不驚不訝,自身修養不是一般好。他應該是在找人,把死掉的人挨個看了遍後,面色才有了變化。閉上眼睛,嘴巴哆嗦着似念起了咒語,然後對禹九道,「老朽有件事情想請二位幫忙。」
禹九道,「何事?」
老夏道,「今日所見之事不要同任何人講,也不要報官。」
禹九想了一番後,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黑衣人是誰?」
老夏道,「別問了,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們好。」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遞給玉靈音,「我房間左側牆壁上有副畫,畫後面有個暗格,裏面有個白色的瓷瓶,替我拿來好嗎。」
玉靈音趕緊去取。
老夏拿着取來的白瓷瓶,扒開蓋子,將瓶子裏的粉末撒到了屍體上。那些屍體開始了冒煙,一會後,煙滅後,屍體不復存在。原來這個小瓶里裝的是化屍粉。真是不能小瞧這些人族,他們雖然沒有妖族和神族長久的生命,卻有無與倫比的智慧。這種東西禹九也是第一次見,除了震驚外,少不了一些嘆服。
老夏頭上冒起虛汗,剛才這一場勞作,他耗盡了心血,捂住了劇痛的胸口,再次昏死過去。禹九摸了摸他的脈搏,道,「沒事!他剛才太過耗神,傷了心脈。」
轉
玉靈音救姐心切,安置妥當老夏後,打算先離開,「你是好人,與老夏也是朋友,我就把他託付給你了。」
禹九一直在沉思,聽她如此說,便道,「他也是你的朋友啊?為什麼讓我一個人看着?我不要!」
玉靈音還沒遇見過這種沒風度的男子,後一想彩媚的話,玉虛門全是些不入流的神仙,頓時不覺得怪了,「可我現在有急事啊?」
「什麼急事?說來聽聽。」
「就是我大姐瑤兮啊?我來這裏就是打聽這事的。」
「哦!那你知道她在哪裏?」
玉靈音搖頭,「我可以再去其他酒坊問問!」
禹九攔住了她,「其他酒館你很熟?你這人挺不地道,老夏是你的朋友,你不照顧自己朋友生意卻去照顧其他人。」
「老夏都這樣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我不能在這裏干靠啊!」
「那咱們可以替他把酒館開開啊!他要是活不過來,這酒館就歸咱倆了。」
「你覺得這事好嗎?」玉靈音猶豫!
禹九正愁沒有落腳的地方,立刻說,「我覺得挺好啊!老夏的酒窖在哪裏?咱現在就去把酒搬出來。」
一直昏睡的老夏猛然驚醒,大聲咳了下,又吐出一口淤血,顫抖道,「恩公們!手下留情!小店廟小,容不下你們這麼大的神。」
……
轉
被老夏請出來的二人走在大街上。
玉靈音安慰着禹九,「老夏就是那樣的人,並不是知恩不報,而是這家酒坊是他的命根。祖代相傳的基業,怎能假手與他人?」
被她一說,顯得禹九就是一個小心眼的人,他一直沉思不語,並不是為此事,他也沒看不起老夏。悠哉的說着,「你跟老夏認識多少年了?」
妖族和神族的生命比較長,玉靈音掰着指頭算,「少說也有二十年了。」
「他只是賣酒?」
玉靈音道,「嗯!是啊,他家開酒坊已經六百年了,大央國的君王中,有幾位特別喜歡他家的酒,讓他每年進貢很多酒呢。」
「怪不得這麼好喝,原來如此啊。」
「當然!三廂有情每年出酒數量有限,若不是提前下訂,根本買不到最上等的。」
「那他每日賣的是幾等酒?」
玉靈音道,「三等酒啊!」
「三等酒都這麼好喝,那一等酒豈不是人間美味?」
玉靈音又道,「一等酒一年只釀十壇,我也沒喝過,據說那是獻給大央國國君的。」
「那二等酒呢?」
「有財有權的王孫貴胄,神族還有妖力強大的妖族。」
「那三等酒呢?」
「人族的百姓,妖力低微的妖族還有不入流的神族,比方你。」
禹九抽了抽嘴角,不滿的說,「你可真會比喻。」
倆人不自覺的走到了飄香院門口,濃妝艷抹的姑娘們倚門招攬客人,見到如圭如璧、面賽桃花的禹九一擁而上,力氣生猛得把玉靈音推到在地上。嘴巴里甜甜的說着,「九公子!你好久沒來了?」「九公子!上次我跳的舞可好看?」「九公子,上次我告訴你追明公子的行蹤,你還欠我一個香吻呢!」
玉靈音好脾氣,站起來拍拍臀部的泥,笑滋滋看着熱鬧,臉上的笑容十分猥瑣,一看就知道正在聯想不健康的畫面。
禹九就泡過一次窯子就被她們記住了,鬧了個大紅臉,瞄了一眼玉靈音,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玉靈音的臉紅了,眼睛瞄向地上,「不要解釋!解釋等於掩飾。」
禹九:「……」
倆人從飄香院脫身,接着在大街上走。
對儀表頗為在乎的禹九來回的整自己的衣衫,剛才真是危險,若不是他打趴了一位渾水摸魚的男倌,他差點就被眾女眾男當街強#暴。問道,「我領子還歪嗎?」
玉靈音道,「嗯!對襟的地方不正。」
禹九稍微整理了下,又問,「這樣呢?」
玉靈音搖頭,「還是有點歪!」他又整了整,還是不行。玉靈音乾脆動手幫他整理,總算好了。被當街理衣的禹九心猛然漏跳一拍,他思想長毛的聯想到了那夜她的那個香吻,不好意思得衝着她笑了笑。玉靈音大方的回他一個笑容,「好了!」禹九滿意的點了點頭。玉靈音又道,「再買件衣服吧?你這袖子都掉了。」
禹九剛才被眾女扯掉了一隻袖子,「湊合着穿一天吧。」剛才他打人,把身上的錢全賠了飄香院。若不是看他帥,手下留情,他身上的衣服都得扒下來賠掉了。
倆人接着走,路過一家賣香的店,老闆招呼玉靈音,「姑娘,買點薰香吧?」
玉靈音身體天然帶有清香,從不買香,搖了搖頭。禹九卻站住,面帶喜色的對玉靈音道,「我想到一個找到你姐姐的好主意。」
玉靈音驚喜,「快講!」
禹九道,「你可記得我說過,那個房間裏熏着一種類似清茶味道的香?
玉靈音點頭。
禹九接着說,」這個香很特別,有股清茶之味,不像中原人的熏的香,用的人不多,定能問道是誰所買。」
玉靈音拍手叫好,「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去問問。」
禹九樂的相伴,腦子裏一直想着那個詞,她剛才說的是,咱們……
老闆熱情的給二位介紹着各種香,邊介紹還邊誇讚二位眼光好,長得好,氣質好。玉靈音從沒被誇成這樣過,臉色紅的像胭脂,只盼着禹九趕緊找到那種香。禹九則是被誇贊長大的,已經習以為常,不緊不慢得聞着每一種香,但都沒有他找的那一種。沒有,那就走吧!
老闆說了些許好話,陪了些許笑臉,說的嗓子都冒煙了,他們一文錢的東西都沒買,太不像話。雙臂一攔,「二位,看了些許時辰,就沒看上一款香?」
禹九搖頭,「你家的這些香都是些市井貨,不是我們要好的那種。」
老闆是個十分勢力之人,見禹九衣衫破爛,以為他是城中某位落魄的公子哥,便沒讓他進裏屋看好貨。「誰說沒好貨?好貨自然有,就怕你買不起。」
禹九生來衣食無憂,喝的是天地間最聖潔的神水,穿的是天蠶絲織成的雲緞,熏得是天之水紫陽泉水晶浸養的紫檀煉成的香,哪裏受過這等白眼?說話非常不客氣,「你有沒有眼光?咱這種氣質是買不起好香的人嗎?」
玉靈音不說話,偷偷得往老闆手裏塞進了一枚玉幣。老闆一看,雙眼立刻冒光,這可是上好的玉石啊,立刻道,「請姑娘稍等會。」又蔑視了一眼禹九,「原來是被包養的小白臉。」
禹九:「……」
禹九敘述着香的味道,老闆思考了下,從一個檀木小盒中取出了一塊,「是不是這個?」
禹九聞了聞,「正是此味,這香叫什麼名字?」
老闆道,「這是產自的西陵國的夜來香,由數百種奇草配置,三十六次過濾烘培製成的,整個長歌城獨我一家有此香。」
禹九道,「這香這麼有來頭,用它的人身份也不一般吧?」
「當然!」
有眉目!「方便告訴我,是誰嗎?」
老闆眼睛轉了轉,「這個……有點不方便。」
禹九明白,他這是又想要錢了,衝着玉靈音使了使眼色。玉靈音趕緊再次遞給他一枚玉幣,「我們沒有惡意的。」
老闆見錢眼開,「這香是一名姓姬的公子定的。」
「全名是什麼?哪裏人?家住何方?」
「我聽見有人喊他伯文大公子,他家具體哪裏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中原人,目前住在城東錦月娘娘神殿前街的一座大院裏。」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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