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農見皇甫嵩和氣,心下也平靜了一些,道:「大人,您……您請說?草民可不敢領賞。」
皇甫嵩卻也沒與他爭辯,問道:「最近兩天可有其他軍隊到這裏來,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那老農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什麼害怕的事情,半晌才道:「大……大人,昨天有一支龐大的黃巾賊軍隊從這裏經過,向前去了,不過在這一路上,將我們所有的糧食都給搶去了。而且只要是打獵的,也都被抓走了。大人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其實這老農心裏也很悲催啊!本來聽說黃巾軍可都是好人,還給窮苦百姓分糧食,之前村子裏還有不少青壯年參加了黃巾軍呢!怎麼到了現在,這些黃巾軍也與官軍一樣,搶老百姓的糧食了呢?此刻遇到這個看起來像個好官的皇甫嵩,這老農便似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開始哭訴。
皇甫嵩一時也沒心思理會老農的悲傷,眉頭一皺,問道:「搶糧食還說的過去,這抓獵人去幹什麼?那些人可曾提起過?」
那老農忙道:「草民倒沒有親自看到,不過聽鄉親們說起過,好像那些黃巾軍抓這些獵人去做什麼陷阱。抓了這麼多人,也不知道這些黃巾軍打算捕多少野獸!哎,可憐我們現在連吃的都沒有了。」
皇甫嵩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便笑笑道:「老哥兒你也別擔心,等叛亂平定之後。本官自會稟明皇上,請求減免你們的賦稅。到時候你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那老農連連向皇甫嵩道謝,只差稱他為青天父母官了。皇甫嵩揮了揮手,讓士卒將這老農帶了下去,並讓人賞了他十兩銀子。
在那老農剛走,陳將軍便已經快步走了回來,皇甫嵩見其皺着眉頭。便問道:「陳將軍,怎麼樣?難道派出去打探的軍隊出了什麼變故?」
陳將軍苦澀的笑笑,道:「他們倒是沒出什麼變故。不過探得的消息卻不怎麼好。黃巾軍雖然僅僅剛到一日,便已經在其營地周圍挖出了一道兩米多寬的壕溝,看來是打算與我軍在此決戰了。」
皇甫嵩卻笑道:「張角想與我們決戰。我們求之不得,陳將軍又何必愁眉苦臉呢?」
陳將軍道:「可是那壕溝……」
皇甫嵩笑道:「壕溝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是你我打算在此地與別人決戰,也會嚴密佈置,恐怕還不止壕溝這麼簡單了。再說,一個簡單的壕溝還不好對付?他們是否用壕溝將整個大營全部圍住?」
陳將軍道:「這倒沒有,他們那整個駐紮的大營足足佈滿了方圓近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就算有心將大營全部圍住,估計也沒那能力。」
皇甫嵩道:「黃巾賊黨是否有能力在大營周圍全部挖出一條壕溝我們不用管。我們先現在需要了解對方的主力到底在什麼位置。」
陳將軍道:「對方的壕溝挖在正對着我們這一面,也就是西側,而背靠叢林一面則沒有壕溝。在末將看來。對方是想依託壕溝與我們決一死戰,如果失敗,便正好可以從東側逃入叢林之中。因此末將認為對方的主力是在西側。」
皇甫嵩搖了搖頭,道:「本官不這麼看,對方挖出壕溝。不過是為了限制我們進攻的方向,然後使得我們不得不與他們的主力進行決戰。這樣更能夠發揮亂黨首領張角的技能優勢。因此我認為主力最有可能的還是在東側。」
陳將軍聽後,也覺得皇甫嵩所言有些道理,不過還是不能排除黃巾軍主力在西側的可能。
皇甫嵩道:「這點我們無從判斷,黃巾亂黨的士卒等級從裝備上很難看出來,唯一能夠區分的便是黃巾力士。不過這種時候。對方絕對會將黃巾力士藏在隊伍之中,並不會讓我們看到。因此,我們要確定主力的具體位置,唯有一試便知。」
陳將軍卻道:「這豈不是很冒險?」
皇甫嵩道:「陳將軍你錯了,戰爭本來就是一件冒險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可以百分之百的打勝仗。真要這樣,天下早就太平了。」
陳將軍訕訕一笑,對於皇甫嵩的批評,倒也沒什麼埋怨,頓了一下,道:「皇甫大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皇甫嵩正色道:「對方既然一五一十的擺出了決戰的態勢,那麼此刻計策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了。我們唯有應其要求,與之決一死戰。不過在方略上卻有待考究了。在你回來之前,本官曾讓人招來本地的老百姓,從他們口中得知黃巾軍昨日到達此地之後,對當地獵人大肆抓捕,本官懷疑其在大營南側佈下了層層陷阱。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我說要確定對方主力位置的原因。」
陳將軍道:「那皇甫大人是打算從西側進攻?」
皇甫嵩點了點頭,道:「黃巾亂黨挖掘的壕溝其實對普通步卒的影響並不大,關鍵是限制了騎兵的發揮,在通過壕溝之時,衝鋒的效果絕對會降低到最低點。而我軍卻有很大一部分精銳部隊是騎兵,對方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作此安排。不過我軍如果能夠在短時間內將西側大營清理出一塊地盤,給騎兵留下衝鋒的空間,不但能夠打亂對方的部署,說不定還能讓對方自食惡果。」
隨後皇甫嵩讓陳將軍叫來眾高級將領,一群人詳細的商量了一陣,便迅速做好了戰爭的最後部署。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便由兩位高級將領率領數十萬普通士卒直撲東側而去,而其餘人馬則已最快的速度沖向西側。
五十里的距離並不是非常遙遠,一個多小時後。皇甫嵩帶領着大軍率先趕到了西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兩米來寬的壕溝,而壕溝對面則是由輜重車輛堆砌成的簡易防禦設施。在輜重車的後面則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黃巾弓箭手。整個大營的營帳皆以撤去,所有士卒全部列陣準備戰鬥。
「重盾兵!呈多重防禦陣型,掩護弓箭手向前推進!在壕溝六百米的位置,架投石器!」皇甫嵩看到這情況後,迅速下達了命令。
「殺!」接到命令的兩個軍團首領大吼一聲。迅速向前衝出,然後列陣推進,整個動作乾淨利落。一陣殺伐之氣瀰漫於戰場之間。一看便知兩個軍團都是百戰精銳。
當戰線推進至四百米的時候,黃巾軍陣營中忽然一陣「哐當哐當」的響聲發出,上百塊巨石被高高的拋出。然後砸向朝廷陣營之中。但這點數量的巨石對於這綿延數千米的戰線來說,卻是微不足道,而且出戰之人皆是經過血與火的歷練,恐懼已經難以對他們的行動造成影響。除了砸死了十多人之外,投石器的這一輪攻擊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看着這稀稀落落的巨石,皇甫嵩臉上現出一絲輕笑,看來張角果然沒有將重兵佈置在西側。
轉瞬間,重盾兵掩護着弓箭手沖至壕溝前一百八十米的距離。
「拋射!」弓箭手開始彎弓射擊,密密麻麻的箭矢便朝對方陣營中射去。
這最低都是七階弓箭手吧!唯有七階以上弓箭手的射程才能達到一百八十米外。看來皇甫嵩打算一舉攻破對方的防線啊!
箭矢帶着刺耳的破風聲刺入黃巾軍的防線,那些輜重車堆積起來的防禦過於薄弱。無數的黃巾軍中箭身亡。
讓黃巾軍無奈的是,在兩百米外的對方軍隊他們根本無可奈何。
試探出對方實力的皇甫嵩立刻下令刀盾兵開始搬運沙袋,填塞溝壑!有自己這些強力弓箭手壓制,對方遠程根本無法發威。因此皇甫嵩並不擔心這行動會給自己帶來多大損失。
朝廷陣營的這些八階弓箭手在攻擊兩輪之後,自己這方的近千投石器便已經架設起來。巨石如蝗蟲一般向黃巾大軍落去。
……
守衛這一方的黃巾武將慌了神。立刻讓人向張角報信,請求支援。其實就算他不去求援,張角也發現情況不對了。
因為在西側開始進攻之時,東側同樣來了一支數十萬的軍隊,但他們到來之後卻並沒有立刻攻殺,而是在黃巾大軍數里之外築起了防禦。
正如皇甫嵩所想。張角確實是將主力佈置在東側。因為他斷定皇甫嵩一定會從東側進攻,除了西側挖有壕溝,不利於騎兵衝鋒的原因之外,還有一點便是他認為皇甫嵩不會給他從東側逃入叢林的機會,絕對會從東側進攻,截斷自己的撤退路線。
此刻看來卻並不是這樣,難道皇甫嵩就不擔心自己逃入叢林之中?難道是他吃准了自己不甘於就此失敗?
無奈之下的張角立刻率領精銳大軍向東奔來,同時命令張梁帶領一隊人馬將駐紮在東側的那數十萬朝廷軍隊給剿滅。
然而這綿延近十平方公里的大營,就算要趕來支援,也不可能轉瞬即至。而就在這片刻時間,朝廷大軍付出了數千四階刀盾兵的代價便將這段三千米長的溝壑給填滿了。
「陳將軍,下令全軍衝鋒!」皇甫嵩迅速下達命令。
「殺!……」
「沖啊!……」
密密麻麻的朝廷大軍以萬馬奔騰之勢朝黃巾軍衝去。
重盾兵頂着對方的箭矢沖在最前面,迅速跨過被填起的溝壑,推開輜重車!
雙方開始短兵相接……
整體實力遠低於朝廷大軍的黃巾軍根本無力抵抗,直接被殺得四下潰散,無數人根本就沒那得及提起自己的武器便已經被斬殺!
一種恐慌逐漸在這些普通黃巾軍中瀰漫,頃刻之間,朝廷大軍便清理出數百米寬的戰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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