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凌趕緊走上去,把木櫃移開,就見木櫃之下的地板上,一塊一尺多長寬的瓷磚有明顯撬動過的痕跡。
此時,熒光能量場嚴密地罩在那塊瓷磚之上,形成了三尺見方的輻射包圍圈。
「如果你害怕,現在就上去。」風吹嵐見厲凌神色緊張,額頭汗水密集,淡聲說道。
不緊張那才怪了!
但也不能讓女人看不起吧……厲凌一擦汗水,橫了橫心道:「怎麼取出來?用手挖,還是——」
「你讓開!」風吹嵐說完,左手捏成拳頭,待拳頭舒展開來時,掌心裏又出現了一團雞蛋大小的金色光焰!
厲凌趕緊往後一退,心道這修道中人真是全身戒備、全副武裝,牛叉到頂了。
正在驚異之時,就見風吹嵐左手一推,那道金色光焰如飛火流星一般,「唰唰」一聲擊向了那塊地磚——
「啪!」
一記清脆的響聲傳來,登時便見地面上火星四濺,煙霧騰騰,石塵紛揚!
電光火石間,那塊原本一尺長寬的地磚哪還有影子?
一個地坑,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厲凌已是瞠目結舌。
特麼就是用炸藥來炸,也不能把這塊地磚給炸成塵沫吧!
而現在,原本地磚遮蓋下的地坑裏,躺着一個一尺來長的木偶,和厲凌給瑞克-柯林斯下的「漏夜壺」如出一轍,木偶的胯下夾着一個夜壺。
折磨了羅伯特-布拉德利一年、讓他夜夜尿床的詛咒,就是這個「漏夜壺」算子。
「你仔細看!」風吹嵐朝厲凌喊道,「那綠色的小星點,在四處亂竄,就是沖不破我這個『所靈罩』!」
厲凌望去,果見無數點綠色的小火星,在那熒光遮罩里四下西東,紛飛竄躍,卻絕不能衝出去,頓時,他心頭一塊石頭落了下去。
那些綠色的火星斑點在風吹嵐加持的能量場裏現形了,毫無疑問,它們就是能讓人五步致命的毒煞。
「風前輩,你真是……高人!」厲凌向女修道者投去了無比崇拜的眼神,
「這五步毒煞,可是能讓人走上五步、三秒內就會讓人倒地暴斃身亡的毒煞,是魯班術里最是陰狠毒辣的咒煞之一,沒想到,竟能被你這般輕易地束縛住!」
「可我也實在是想不通,這等厭勝術,竟然這般玄奇陰魅,兇險歹毒!」風吹嵐搖頭一嘆,
「就是這麼個東西,便折騰的羅伯特死去活來,這魯班術,也的確是精深不俗,可惜,它只是末道末術,整人害人之法,連小道都算不上!」
咳咳,魯班術也沒有你說的這麼不堪,畢竟木工厭勝術只是蔚為博大的魯班術的一種,還有很多其他的魯班術並非是整人害人之術。
再說了,無論什麼術法,哪怕是前輩你修的大道靈術,如果被壞人修習了,他一樣幹得出傷天害理之事不是?
而魯班術被好人掌握了,比如像我這樣的善良大好青年,也是可以做好事的。
「那現在怎麼辦?」厲凌當下問道,「這五步毒煞,必須要在自然氣息中暴露一個時辰方能自行遁消,前輩你總不至於要舉着法器在這裏站一個時辰吧?」
「何必要等一個時辰?你沒見那綠色星點已經越來越少了麼?」風吹嵐輕哼一聲道。
「誒,對啊!」厲凌仔細一看,心下立時一喜,很明顯,這層熒光能量場不但組成了密不透氣的遮罩,還能殺滅陰毒!
「問題不大了,我現在就取出來,你還要對它行禳解之術是吧?」風吹嵐說着彎腰將那一尺來長的「漏夜壺」算子拾在了手裏。
「對,這漏夜壺的沖煞已經上了羅伯特的身子,不把這層咒煞給禳解了,羅伯特就安生不了。」厲凌答道,
「本來我還想破厭、讓那個下算子的傢伙吃點苦頭,不過,那傢伙很明顯加持了『自禳咒』,整不了他。」
「這個下算子者還真是陰險狡猾之極!」風吹嵐嘆道,「他定然喬裝打扮了,來羅伯特家觀察了良久,得知他家有這麼一處隱秘的地下暗室。
「他發現,把鎮物埋藏在這裏是最保險的,因為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鎮物被埋在這地下十米之深,挖厭破厭的人自然便要無功而返。」
「關鍵是,這個傢伙應該還得知,羅伯特是不會輕易讓外人下來的。」厲凌點點頭道,「所以,把算子藏在這裏,的確非常保險。
「要不是我湊巧看到了兩個僕人在這上面突然消失了,而羅伯特又絕不會自己說出來他還有一個密室,那麼,羅伯特這場惡夢,還得繼續做下去,直到他進入墳墓的那一天。」
「所以,這就是羅伯特的機緣,也是你的機緣,機緣湊巧。」女修道者說到這裏,在心頭又把「機緣湊巧」四字念了一遍,驀然抬頭,心思如電,不由睇了一眼厲凌。
機緣……湊巧?
難道,我們也是機緣湊巧……他怎麼偏偏就是一個土靈根修道者呢?
師傅說過了,我的未了緣,就是一個千古罕見的土靈根男修士……
不!不會是他,不會這樣的機緣湊巧……他哪裏算得上是個修士,連我都還稱不上修士呢,他只是個剛入門的小菜鳥,小道童!
何況,年紀還比我小這麼多……
風吹嵐正在那裏愁腸千番,小菜鳥已經「噔噔噔」地走了上來。
他想從風吹嵐手裏拿過那道算子好好看看,再準備拿上去,讓三師兄甄別一番,看是否就是譚家人下的算子。
唉!天助我也,總算大功告成!
在女修道者風吹嵐的協助下,順利地挖出了算子,那咱可就要奇貨可居了……厲凌如是想來。
不多也不少,羅伯特,就收你一千萬吧。
一千萬美刀,我扛回去買漢白玉、大理石和玉石,最好能碰上哪裏有賭石的場子,去賭一塊品質極佳、且又量大如簸箕的翡翠或和田玉回來,那就更好了。
厲大師春風得意地望向風吹嵐手裏的木偶,卻只在一望過去,身子觸電般地一抖!
黑芒色!
這鎮物上,又突然生出了一道發散着黑芒的氣場!!!
厲凌腦袋裏好似響起了一道悶雷,心頭撲騰一跳,登時喊道:「前輩,快點扔了它!!!」
風吹嵐被厲凌這陡然間歇斯底里的一吼給嚇了一跳,啐道:「你幹嘛大驚小怪、大呼小叫的!」
「黑芒,黑光,你沒看到嗎?!」厲凌指着木偶,牙齒有些打顫了。
「咦?怎麼突然發出這種氣息了,真的是黑色的!太不可思議了!」風吹嵐說着,一隻手仍舊舉着玉扳指,另一隻手貼着腰間反覆打量着「漏夜壺」木偶。
「前輩,你快扔了它!這木偶里,還有一道活厭!」厲凌已是聲嘶力竭了,「這是『淬屍活厭』!一滴毒翻萬頭牛!」
這木偶突發黑芒氣場,應該是它的裏面還藏着一道活厭,而且是淬屍活厭!
現在,這活厭甦醒了,所以黑芒陡生!
「哈哈,你真搞笑,你覺得在這世上,還有可以放倒我的毒素麼?」風吹嵐微微一聳肩道,
「除非是修道者煉製的毒丹或施展的毒術,否則,就是把鶴頂紅給我喝上一碗,我都不會皺一下眉。」
「可是,這是『淬屍活厭』啊!它在陰池裏活了四十九年,淬鍊了世間陰屍奇毒的活厭——」厲凌剛說到這裏,就聽那木偶「咔嚓」一聲,底部破了!
「啊!!」
風吹嵐猛然一聲尖叫,木偶「啪」一聲摔落在地。
陡見一條一尺來長、亮閃閃的細長之物在地上滑動,但見它尾部一擺,躍了起來!
剎那間陰風驟起,空中似有銀鞭閃電,朝厲凌劈了過來!
這個活厭,原來是條小毒蛇!蛇頭上還長着一個小冠子!
看它周身竟然光芒閃爍,它所攜帶的陰毒,已經由一片陰煞氣息凝結成了實質化,這是「咒煞回光」!
它還能閃電般地迸躍在空中!
世間任何毒蛇,哪有這等速度、能做出這種攻擊姿勢的!
四十九年!這小蛇,只怕已經在陰屍池裏淬鍊出靈性了吧!
一定是譚家人!
厲凌聽三師兄說過,譚家人就是以培養「淬屍活厭」而聞名術士江湖,讓人聞風喪膽!
這譚家人好是陰險歹毒,為了防挖厭破厭,竟然把如此珍貴的活厭都用上了!
這條在陰屍池裏淬鍊了四十九年的靈蛇,只怕要值上五百萬美金都不止!
難道,譚家人早已知道了是他們的老對手——馬履宗的傳人來破厭,是故使出如此毒辣陰險的防厭手段,非要把老對手一舉而置於死地?
見小毒蛇在空中向自己彈來,厲凌立時高高一躍,凝神一聚,右手中指和無名指抵着大拇指,以食指對着空中的小蛇彈了去——
「嗖!」
一道法炁破空而去,魯班術「對半開山法」已經使將出來,須臾間,便見空中亮光一閃,傾分為二!
「啪!」
兩段蛇身從空中墜落於地,蛇身斷裂處噴出了一股黑色的血液,腥臭無比!
「風前輩,讓開些,這黑血可是劇毒之物!」厲凌朝不遠處的風吹嵐喊道,卻驀然只見風吹嵐站在原地,身體發顫!
「風前輩,你怎麼了?!」一道激靈瞬時擊打在厲凌腦際,他的心跳急速加劇!
風吹嵐的腰間,微黑色的血液止不住地流出來,已經染黑了她純白色的羅裙!
「前輩!!!你怎麼……」厲凌呆若木雞。
風吹嵐,被那淬屍活厭——毒蛇給咬了!
「想、想不到,這凡間,竟、竟然還有這般兇猛的毒物……能毒、毒、毒倒修道者!風吹嵐,大道一夢三百年,此生休矣!生死關,關生死,師傅,嵐兒先、先、先走一步……」
她已然口齒不清,身子一個趔趄,似乎骨架已散,眼睛一黑,便倒了下去。
「風前輩!」厲凌一步縱過去,將她扶住,但見她本是晶玉無暇的手臂,已然斑斑烏黑!
頃刻之間,天驚地變,風慘雲戚!
厲凌兩眼瞪得斗圓,剎那之間,已是心如刀絞!
修道者,修道者,修道者……修道者着了魯班術的道!
這挨千刀的萬惡魯班術,把一個勘悟天地真元、潛修長生大道的……珍貴的、世間極為稀少罕見的修道者給毒倒了!
這「淬屍活厭」陰毒之猛烈,連風吹嵐都抵擋不住!
這該死的下算子的王八蛋,老子要咒你祖宗十八代!
你竟然毒倒了老子的救命恩人!!!
扶着已經不省人事的風吹嵐,厲凌兩眼發脹,鼻子發酸,頭髮已經根根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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