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就該迎難而上,才能有所成就。我還是不脫小人物心態,遇事總想逃避,若非今日被迫臨敵應變,劍術也就不能經過磨練,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窺見武學門徑,把一身所**用於實戰。」
初九領會於心,一手劍術再不拘泥於所學套路,只以『三三手』架勢為根基,犁地天各種劍式信手拈來。
「穀雨教我犁地天套路,是傳我絕學,我臨敵之際要是也使用套路應敵,就極易被人摸清楚劍法路數,可一而不可再。怪不得此人口氣狂妄,問我還能接得幾招。」
「我要是不出點絕活,你還當我技止於此。」劍客感覺出他的進步,自忖用平常劍法拿不下來,索性也不再藏拙,默誦口訣,溝通神秘,貫於劍,劍上力道陡增,速度同樣快絕,一劍過去,震的初九劍法散亂,匕首差點拿捏不住。
初九一觸之後,就再也不敢硬接,步法展開,兩足若虛若實,且戰且走。
他今次最大的收穫,犁地天可以做到有的放矢之外,三三手從聚勁發力、卸力,到借力打力的訣竅都已經可以初步運用,這才是他的根本功夫,輔以犁地天,一內一外,就是倚仗,只要不是相差太大,都能接下。
劍客固然出了絕技,初九也已經被逼出了潛力。十幾個回合下來,他也能感覺出來,這劍客並不比他厲害不到哪裏去。
「上山的時候,老師就嫌我沒有主見,全靠我自問本心,明白始末,才把我放在眼裏。我如今迎難而上,所獲頗豐,三三手跟犁地天融會貫通,更明確了自身修行的道路,應該更能符合老師要求。」
他本身小人物出身,不論心性還是武功,都是小人物的級數,小人物要想脫胎換骨、被人放在眼裏,唯有迎難而上一條道路,不斷領悟,修習、踐行,即所謂修行,也是最適合他的路數……
劍客哪知他把大半心思都放在領悟自身修行上面,只是見他一手劍術信手而為,步法轉換間圓融自如,自己每一劍過去,他都能隨手化解,分毫沒有手忙腳亂的感覺,反而越發遊刃有餘,似乎有意無意,無我無為,只當是一種十分高深的境界,便不想再賣力氣。
唰唰唰連攻三劍,劍客瀟灑後退,收劍道:「你我都是為人做事,何必被自己置於生死境地。我也不瞞你,青冥府的少爺拜了名師,已經被他家對頭知道,要從你嘴裏撬點東西出來,你只要把知道的都告訴我,我頃刻放你離去,你看如何?」
初九狀態正好,不只手上功夫了得,腦子也好使,取他話中破綻,隨口道:「你才說要進入什麼殺手行當,現在又轉變了主意,要我如何信你,還是手底下見個分曉吧。」
說話間,轉換了架勢,兩足虛實不定,擺個守勢,這是他自己領悟的三三手第二手實戰架勢。經過一番磨礪歸納,三個架勢已經成熟,第一手聚勁發力,先虛後實,先蓄勢,再發力,主攻,練的最精;第二手也能運用,主守勢,虛實不定,身形步法轉換,最合接打卸力;第三手最為講究,攻守兼備,借力打力,能與劍客周旋這麼多個回合,全靠這第三手功夫。
他內功不在,手上勁力不如人,擺開架勢採取守勢最為穩妥,打鬥起來,不論接第一手,還是接第三手,都只是步法轉換的功夫。第二手的架勢主守勢,最適合後發制人,正需要經歷磨練。
劍客卻不想與他糾纏,又退了一步,劍收於肘後,撇嘴說道:「我剛才那一手大力神通加持,整個秀蓉城還能有誰家,叔通氏的『大力千鈞手』這門神道功夫你莫非沒聽說過?兩家結成對頭多少年,時刻都注意着對頭動向,你我為人家做事,糊弄一番便罷,我不與你為難,你告訴了我,你又能吃得什麼虧?」
初九好笑道:「你既不能奈何我,憑什麼我要告訴你,你又沒給我好處,還說我沒吃虧?你這人精細的很,我懶的與你廢話,拿出點實在的來,把我生擒活捉了,再使手段細細審問罷。」
劍客不耐煩道:「你這人忒也小氣,我已經說出了自己的來歷,你卻不識好歹,要什麼好處,當真以為可以跟我討價還價了不成?我要是認了真,一劍下去就可以把你分成兩半,你信是不信?」
「不信!」初九斷然搖頭,他以仙家三三手武學,破了對方神道大力,又屢屢讓此人一番誇口落空,心中對此人十分不屑,把他的大話只信三分,更要借他鍛煉自身本事,不想妥協,所以話不投機。
劍客皺起了眉頭,也看出來他的進步還沒有止境,更不想成全他,冷哼一聲,把本來預計的打算當做場面話扔下:「你不告訴我,當我跟不上麼?只要知道了地頭,也可以交差。」言下之意,是要暗中跟隨。
說罷話,劍客身形擺動,一晃十餘步,轉眼就剩下一個小黑點,逐漸消失不見。
初九對他這一手俊俏的身法羨慕的很,他的三三手與犁地天一內一外,內外功夫都不缺,唯獨少了一門身法,同時也對這劍客的虎頭蛇尾失望之極。
不過他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
這裏離的秀蓉城近,三五里內都有莊園莊戶,有些大莊園更是把周圍視為禁地,比如梁家出雲莊,方圓十里就是嚴禁私鬥,平時莊園裏養的高手門客也不少。
初九印象中,這附近應該沒什麼厲害人家,但也保不准有那喜歡多管閒事的。這一番打鬥,必定驚動了人。
幸好一路無事,出雲莊外,倉義駕着一輛馬車,已經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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