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言扶着唐煜宸剛到車門前,唐煜宸就悶哼了一聲,單手撐着車身,低頭吐出了一口鮮血。殷紅的血跡染紅了他那極美的唇線,襯得他那蒼白的臉色更加毫無血色,卻依然美得驚人。
見狀,於言臉色劇變地問道:「老大,你是不是傷到內臟了?」
唐煜宸眉心深鎖,緊抿着雙唇什麼都沒說,顯然正忍受着極大的痛苦。於言不敢怠慢,立即打開車門扶着他坐了進去。
為唐煜宸關好車門,從另一邊上車後,於言就焦急地對司機小羅說道:「快去醫院!」
「於言……」路上,唐煜宸強忍着疼痛小聲地喚了於言一聲。
於言聞聲趕緊應道:「老大,我在。」
「讓茵茵馬上離開唐家……派人秘密保護她……別把我……我的情況告訴她……她若問起……你就說……說我沒什麼大礙……」唐煜宸說得很辛苦,仿佛每吐一個字都會為他增添一分疼痛。
於言難過道:「老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你別說話了!」
唐煜宸忍不住痛哼了一聲,稍微平復了一下氣息又喘息着說道:「如果……如果我死了……千萬不能讓茵茵知道……就說我再也不想見她……出……出國了……」唐煜宸說完這話差點痛暈過去。
「老大,你別說話了!我們很快就能到醫院,你會沒事的。你千萬別睡着啊!要保持清醒,一定要保持清醒!」於言都快急瘋了,忍不住對司機小羅吼道,「怎麼還沒到醫院!你倒是開快點啊!」
都怪他沒保護好老大!虧他一收到消息就丟下公司的事情不管,直接趕了過來,結果卻什麼都沒幫上忙。
「我說於言,你還好意思吼我?你是怎麼照顧老大的?怎麼讓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當時你都幹嘛去了?早知道我就不聽你的,在外面負責接應了。」
司機小羅看上去就是個很普通的年輕人,長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實際上卻是暗域最頂級的高手之一。他是唐煜宸的心腹,平時負責開車只是方便隨時跟着唐煜宸而已。
「我……」於言不敢說,當時他光顧着安撫童心,沒顧得上唐煜宸他們。是啊,他本就不該管童心的,真是太糊塗了!
「你們……別吵了!」唐煜宸感到自己快撐不下去了,想到還有事情沒有交代,趁着還有一絲意識,用盡所有的力氣說道:「對付冰藍的計劃……我已經制定好了……在……在我手提電腦……E盤……」
說到這裏,他就撐不住昏過去了。
事實上,唐煜宸早就打算對付冰藍了。只是肖筱悠出事後,他的心情太過沉重,又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秘密尋找她的事情上,所以才讓冰藍多逍遙了兩年多。
找到改名為童茵茵的肖筱悠之後,他就已經開始着手對付冰藍。只是時間太短,他只來得及制定好詳細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不過他相信,於言他們會替他把事情做好的。
小羅把車子開得飛快,不久就到了醫院。一下車,渾身是血的唐煜宸就被送去搶救了。
急救室外面,小羅和於言坐在長椅上焦急地等待着。小羅忍不住問道:「老大這子彈是替嫂子挨的?」
「嗯。」於言點了點頭。
「唉!難怪不讓嫂子知道。是怕她內疚難過吧?」小羅嘆息道。
「估計是的。」於言又點了點頭。
「老大這是有多愛嫂子啊?」小羅難過道,「這事我們真的不讓嫂子知道嗎?萬一老大有什麼事,他們豈不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於言沉吟了一會,才堅定地說道:「絕不能讓嫂子知道!不能浪費了老大的一番苦心。想當初,老大以為嫂子沒了的時候,是那麼的絕望和悲傷。他肯定是因為嘗過那種滋味,才不想讓大嫂也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吧?」
小羅反對道:「可是這對老大太不公平了!嫂子忘了他,還一再地傷害他,現在他生死未卜,又不能讓嫂子知道,老大的心裏肯定很痛苦。況且,這事嫂子也有知情權啊!」
「我支持於大哥的想法!」這時,剛趕到醫院,正好聽到兩人對話的安諾忽然插嘴道,「童茵茵那無情無義的女人害得我哥這樣子,根本就不配當我嫂子!我哥的事情她憑什麼知道?我看他們以後最好老死不相往來,那樣我哥就不用那麼痛苦了。」
「二小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小羅皺眉道。
「剛來了一會,正好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怎麼?你連我哥的話都不聽了?這可是我哥的意思。」安諾挑眉看着小羅,眼裏充滿了警告意味。
「看來二小姐聽到的內容還挺多的嘛!」小羅冷笑道,「我只是個司機而已,老闆的私人感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剛才我也就說說罷了,二小姐不用那麼緊張。」
暗域並不是唐家的,唐煜宸之所以會成為暗域這一代的暗神,只是因為上一代暗神是他的舅舅。所以唐家的人並不知道唐煜宸跟暗域的關係,甚至連他母親也不知道,安諾就更不用說了。
因此,在安諾面前,小羅不過是個普通的司機而已。
於言沒有吭聲,只是坐在長椅上低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陸續走了出來。
「醫生,我哥怎樣了?」安諾第一個衝過去問道。
「病人傷得太重了,現在還沒脫離危險,需要在重症監控室觀察四十八小時,倘若能熬過去應該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醫生一臉疲憊地說完就徑自離開了。
聽到這話,安諾臉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上,連唐煜宸的病床過去了都不知道,整個人茫茫無措如迷途的羔羊。四十八小時,他能熬過去嗎?
她從小就喜歡唐煜宸,從第一眼看見他開始,就夢想着能天天跟他在一起,夢想着冷冰冰的他只對她柔情似水,夢想着有一天能成為他的新娘。
可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想了,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能一如既往地,冷冷地叫她一聲「安諾」,也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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