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相師 第十章 口頭之約

    「回來就好，只要你們能夠安然回來，爺爺吃些苦頭又算的了什麼，能夠再見到你們，爺爺現在都已經是死而無憾了。」

    秦北霖的語氣，有着一股深深的舔犢之情。

    能夠在有生之年見到孫兒回來，他心中的遺憾已經是減去一半了，就算是死了，也至少可以稍稍的心安一些。

    「老秦，你沒事了？。」

    沈慧珍這時也是走了過來，她有些驚奇的看着秦北霖，夫妻那麼多年，她怎麼會感受不到秦北霖身上的變化，何況，這份變化幾乎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

    夏沐芸則是站在了沈慧珍的身後，她並沒有一起圍過來。

    她知道秦楓一家肯定有很多話要說，這個時候，她只需要在旁邊靜靜的聽着就可以了。

    「我沒事了，好像看見了楓兒，我所有的病都好了，整個人就像是年輕了幾十歲一樣。」秦北霖自已也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不管如何，這終究是一件好事。

    沈慧珍更為高興，欣慰道：「沒事就好，楓兒也回來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秦楓卻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的腦海之間在不停迴響着爺爺話中的兩個字。

    你們。。。

    這兩個字所包含的並非只有他秦楓，還有在爺爺奶奶心中同樣無比重要的父親與母親。

    看着爺爺和奶奶那喜悅的模樣，秦楓都不知道要如何將事實說出來。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秦北霖的目光忽然朝着秦楓望了過來，還有沈慧珍，她臉上的笑容已經在漸漸的消失着，身子仿佛就像失去了力量的支撐，搖搖欲墜。

    「楓兒，你爸爸和媽媽呢，他們有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秦北霖輕聲問着，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是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他的緊張，還有心中的那深深的期待，都仿佛匯聚在了那兩個字裏面。

    「爺爺，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秦楓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逸正，淑蘭。。。」

    秦北霖抬起了頭，目光望向了頭頂之上的蒼空，淚水，從他那佈滿魚尾細紋的眼角漸漸滑落而下。

    他的兒子，當年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才華橫溢。

    他還記的兒子說過，五年之內，要讓秦氏一族成為涵州市的第一家族，二十年之內，他要讓秦氏一族走出涵州市，踏上華夏最大的舞台。

    秦北霖從不懷疑，因為他知道自已這個兒子絕對擁有着這份實力。

    可是，天忌英才。

    上蒼給了兒子那等超凡的才華與能力，卻又親手奪走了這一切，只可憐他秦北霖白髮人送黑髮人，他心中的那份傷痛與悲絕，這上蒼又怎會知道。

    沈慧珍已是泣不成聲，如果不是夏沐芸扶住了她，恐怕她的身子都要軟倒在地上了。

    夏沐芸心中也是無比的難受，淚水如雨滴一般落下。

    她身上流淌的不是秦家的血，但是在她的內心裏，她早已經將秦家當成了她的第二個家。

    她剛出生的時候，家裏出現了一些重大的事情，無奈之下，父親只好將還沒有滿月的她寄養在了秦家。

    那個時候，秦楓也是剛剛出生，就比她早幾天而已。

    剛剛坐完月子的伯母親自將她帶到了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她，還將原本屬於秦楓的奶水分給了她一半，有時候奶水不夠，就讓秦楓去喝奶媽的奶，而將所有的奶水都留給了她。

    在那段時間裏，她與秦楓一起長大，一起嬉戲玩耍。

    那是她至今最為珍貴的一段記憶，那個時候，她甚至還以為秦家就是她的家，而秦楓的母親就是她的媽媽。

    可是這美好的時光只維持了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她沒有想到，伯父與伯母帶着秦楓去了一趟燕京，便成為了永別。

    伯父與伯母遇難的消息，讓她心中就像是刀絞一般的難受。

    不過，她的目光更多的卻是望向了秦楓。

    她知道在這裏最傷心的應該就是秦楓了，只是這個男生，似乎將一切的傷心都隱藏在了內心的最深處，他表面的沉默，卻是比起任何的悲痛都要讓人憐惜。

    「爺爺，奶奶，當年是爸爸和媽媽用生命在保護着我，讓我能夠在災難之中存活下來，現在我已經長大了，從現在開始，我會承擔起爸爸和媽媽所要做的事情與責任，我會好好的照顧好你們，並且會用我的這一生，去完成爸爸的心愿與夢想。」

    心中的悲傷，被秦楓深深的隱藏在了內心的深處。

    這個時候他堅強的去面對一切，他的悲傷，只會讓爺爺和奶奶更為的難受。

    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

    他秦楓要好好的活下去，他要護守好爺爺和媽媽，並且，他要用心去完成爸爸最大的心愿，他要讓爸爸和媽媽在天之靈，為他而感到驕傲。

    秦楓的話，讓秦北霖的哀傷漸漸淡去。

    他明白秦楓的用心，欣慰的說道：「楓兒，你真的長大了，爺爺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我的乖孫兒。」

    沈慧珍再次抱住了秦楓，雖然兒子和媳婦已經離她而去，但是她還有乖孫兒陪在身邊。

    秦楓的目光，這個時候終於望向了夏沐芸。

    「沐芸，是你嗎？。」

    一抹親切的笑容，出現在了秦楓的臉龐之上。

    他同樣也是認出了夏沐芸，十五年的時間，大家都上長了，當年那個仿若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現在也已經是如此亭亭玉立了。

    夏沐芸重重的點着頭，說道：「小楓哥哥，能夠見到你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沈慧言在一旁說道：「楓兒，這些年一直都是沐芸在照顧着我們兩個老頭子，如果沒有她，我一個人恐怕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這幾年秦北霖變的癲狂之後，沈慧言幾乎是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秦北霖身上，生怕秦北霖獨自一個人離家而去，又怕秦北霖做出什麼癲狂的事情出來，如果不是夏沐芸一直在幫忙照顧着，她恐怕都不知道能不能撐的過來。

    「這些年，也辛苦這孩子了。」

    秦北霖嘆了口氣，他現在的意識已經恢復清醒，癲狂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也是一件件的歷歷在目，還有他的倔脾氣，也是讓沈慧言與夏沐芸吃了許多的苦頭。

    他從醫院裏逃跑過，也打過前來院子給他看病的醫生，趕跑過保姆，還慪氣的跟家族那邊斷絕了一切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總之，他並沒有盡到一個長者的職責，反而添了不少亂，這些讓他心中也是充滿了愧疚與歉意。

    「爺爺，奶奶，你們不要這麼說，我一點都不苦，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夏沐芸連連搖着頭，這些都是她心甘情願付出的，她真的一點都不覺的有什麼辛苦的地方。

    秦楓感激的看着夏沐芸，謝道：「沐芸，謝謝你。」

    他其實早就已經來到了院子之外，夏沐芸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中，只是看着夏沐芸那熟練的模樣，他便已經可以想像的到，這些年肯定都是夏沐芸在照顧着爺爺和奶奶。

    這份恩情，他現在只能用言語去表達。

    若是以後有機會的話，他秦楓一定會千倍百倍的報答夏沐芸的。

    夏沐芸輕聲應着：「沒關係的，爺爺和奶奶一直都對我很好，我照顧他們是應該的。」

    沈慧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楓兒，沐芸是一個好女孩，你一定不能辜負了她，將來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她，知道嗎？。」

    「辜負？。」

    秦楓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夏沐芸的俏臉卻是瞬間羞紅，她有些嬌羞的看了秦楓一眼，然後飛快的說道：「奶奶，您說什麼呢，對了，我還有些事情，爺爺，奶奶，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都不等沈慧言說什麼，便有些慌忙的朝着院子之外走了出去。

    沈慧珍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這孩子，平時看起來那麼機靈俏皮，沒有想到說起這事兒，竟然是那麼的臉薄。」

    秦北霖也是微笑着，夏沐芸那嬌羞的模樣，倒是將院子裏那悲傷的氣份沖淡了許多。

    看着這一幕，秦楓更是迷糊了，有些好奇的問道：「奶奶，您說的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聽不明白？。」

    沈慧珍有些寵膩的看着秦楓，說道：「楓兒，這事兒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我好像沒有什麼印象。」

    秦楓搖着頭，一時之間他還真的記不起是什麼事兒。

    沈慧珍自然不會瞞着自已的孫兒，她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有些懷念的說道：「那是在你們還很小的時候，你們兩個經常一起玩過家家，關係好的不得了，沐芸還常常說，長大後要嫁給你，做你的新娘。」

    「這個。。。」

    聽着奶奶這麼一說，秦楓已經明白是什麼事兒了。

    難怪，夏沐芸會那麼嬌羞的跑掉了。

    沈慧珍則是接着說道：「有一次在我們兩家一起吃飯的時候，沐芸又提起了這事，當時，逸正和哲明正好喝的興起，便當場將你和沐芸的婚事給定了下來，雖然只是口頭之約，可是這些年來夏家一直都是謹守着這份約定，好幾次哲明在來看望我和你爺爺的時候，都提起過，只要你回來，便正式的將你和沐芸的婚事給定下來。」

    她所說的哲明，便是夏沐芸的父親，也就是夏家現在的家主夏哲明。

    當年，兩家的關係極好，而秦逸正與夏哲明更是如同兄弟一般，否則，夏哲明也不會將剛出生的夏沐芸寄養在秦家了。

    秦楓心中都已經想起來了，他臉有些微熱的說道：「奶奶，這事情以後不要再提起了，當年我和沐芸都還小，童言無忌，這方面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等以後再說吧。」

    婚約這種東西，已經是古老時代的產物了。

    他可不想用婚約這種東西去約束夏沐芸，而且大家都已經長大了，都有着自已的想法，以及想要去實現的人生目標，還是讓這婚約隨着時間埋沒好了。

    秦北霖似乎在想着什麼，忽然開口說道：「慧珍，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提起了。」

    「老秦，怎麼了？。」

    沈慧珍有些不解的問道，她對夏沐芸可是無比的疼愛，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非常希望夏沐芸可以成為她的孫媳婦兒。

    秦北霖心中顯然是有一些想法，不過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說道：「沒什麼，反正你聽楓兒的，以後就不要去提了。」

    「那好吧。」

    雖然有些不解，但是沈慧珍還是應了下來。

    秦楓則是若有所思，看着爺爺那略顯沉重的神色，他隱約已經可以猜到一些原因了。

    這個世上，有句成語叫做門當戶對。

    秦世霖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面再多說什麼，他的目光忽然望向了秦楓身上的長袍，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楓兒，你身上怎麼穿着這樣子的衣服，飛機失事之後，你究竟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等到現在才回來？。」

    聽着秦世霖所說，沈慧珍的目光也是迅速的落在了秦楓的身上，同樣是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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