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們現在去醫院,你情緒穩定就好,我也不那麼擔心了。(網)」
龍夜辰來之前也曾想過,怕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現在看她雖然悲傷,但至少沒有跟自己想的那樣失控。
這可能就是一種堅強吧。
別看她小小個子,卻有着男人都不能比擬的堅強。
沈氏醫院。
高級病房。
之前沈少恭送兩人高級病房會員卡的時候,龍夜爵還曾戲謔過,這東西他們都不需要。
可誰知道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這兒就成為他們常來的地方了。
父親更是需要久住才行。
龍夜辰帶着唐綿綿到了骨二科,還沒進去,就聽到了裏面的對話聲。
門的微微敞開着的,能清晰的聽到龍夜爵跟李心念的聲音。
她握着門把的手,停了下來。
龍夜辰想要推門,卻被她拉住。
而李心念有些哽咽的聲音傳來,「爵哥哥,這麼多年,我一直將你放在我心裏最深的位置,我想着等我回來,一定能成為你的新娘,一定能跟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所以不管有任何的困難,我都克服了。」
「對不起。」龍夜爵也只有這句話。
「不要說對不起,我不想聽你的對不起,你知道那些藥有多難吃嗎?你知道我每天都要打好幾針鎮定劑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李心念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龍夜爵抬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別去想了,不要去想,好不容易走出來,就不要去想那些黑暗的過去。」
「嗯,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去想,所以爵哥哥,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好不好?」李心念抬起淚臉央求道。
龍夜爵黑眸深邃的看着她,許久許久……
終於,他還是點了頭,「好。」
「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李心念破涕為笑,再次趴在他的胸前,慢慢止住了哭泣。
而門外的唐綿綿,心裏卻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嫂子,不然一會兒再來看吧。」他也沒想到會有這麼殘忍的事情。
唐綿綿搖搖頭,笑了笑,最終敲了敲門。
儘管這門是虛掩着的,她還是敲了門,算是提醒裏面的人一聲。
李心念果然從龍夜爵的懷裏坐了起來,看向門口的方向,「是誰?」
「進來。」龍夜爵開口道。
唐綿綿這才推門進去。
一見到是唐綿綿,李心念的臉便沉了下來、
而龍夜爵卻微微蹙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受傷了,就趕過來看看,這腿怎麼了?」唐綿綿避重就輕的敷衍了過去,實現落在了他的腿上。
「沒什麼,小傷。」龍夜爵解釋道,並且不時的打量着唐綿綿的表情。
可她並沒有異狀,拿過床頭的病歷卡仔細看了看。
上面寫着小腿骨折,已經做了手術。
她稍稍放下心來,看向一旁坐着的李心念,發現她額頭也有些傷。
看來兩人一起出車禍的事情是真的了,她收回視線,這才說道,「既然你沒事兒就好,現在也是飯點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不用了,徐伯會派人送飯菜過來的。」龍夜爵微皺着眉頭,冷然的道。
幾次建議都被駁回,唐綿綿心中很不是滋味,只能點頭,「那好,那我去看我爸去了,你好好養傷吧。」
龍夜爵點了點頭,並沒做任何的挽留。
而唐綿綿轉身便出了病房,原本虛浮的步伐,此時慌亂起來。
龍夜辰沒有進病房,卻一直跟在她身後。
可她卻好像沒看到一樣,走了一段距離,直接進了父親的病房。
可惜,病房裏並沒有人。
她這才想起來,今天是父親動手術的日子。
唐綿綿有些自責自己為了兒女情長,而忘記了父親做手術這件事情,急急忙忙的往手術室趕去。
陳秋華還在手術室外候着,見到女兒來,沒說什麼,只是拉着她的手嘆氣。
陳秋華還不知道龍夜爵出車禍的事情,唐綿綿也沒說,畢竟這事兒,龍家肯定是要保密的。
就如爺爺所說,龍家的人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龍氏基金的股價動盪。
唐綿綿閉口不提,也將龍夜爵跟李心念在一起的畫面,死死的壓在心底。
龍夜辰一直陪着兩人,知道手術燈滅掉,沈少恭有些疲憊的走了出來。
唐綿綿第一個迎了上去,着急的問道,「沈大哥,我父親的情況怎麼樣?」
沈少恭嘆了口氣,「盡力了,還是無法改變現狀。」
唐綿綿倍受打擊的晃了一下身子,眼前甚至黑了一下,片刻後才恢復了清明。
「大嫂,你情緒不要太激動。」龍夜爵扶着唐綿綿勸道。
唐綿綿點點頭,看向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的母親,深吸一口氣,才強撐着走過去勸陳秋華了。
唐達成的手術失敗,依舊處於腦死亡狀態,這一次,直接下了定論。
他成為了植物人。
想要醒來,只能等奇蹟了。
病房裏陷入了一陣沉長而詭異的沉默。
唐綿綿握着父親的手,心裏又千言萬語想要說,可最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龍夜辰因為公司還有事兒,提前離開了。
唐綿綿勸母親回去休息,自己在這裏照顧父親,陳秋華最終點點頭,先行回了海天一線。
諾達的病房,就只有她跟腦死亡的父親。
可她眼前似乎看到的都是李心念央求龍夜爵的畫面。
她說,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答,好。
那他把自己置於何地?
心痛都難以說明自己的心情。
唐綿綿拿着手機,再一次給祁雲墨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終於通了。
「你不用說,我已經知道了。」祁雲墨聲音異常的低沉沙啞。
類似於多日未喝水的嗓音。
唐綿綿握着手機,長時間沉默。
而祁雲墨卻發狂的笑了起來,「我厭倦了這樣的日子,這樣或者不如死了算了。」
「祁雲墨,這不是成年人的處理方式,我相信如果染染在這裏,她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唐綿綿耐着性子勸他。
可祁雲墨還是我行我素的嘶吼着,仿佛困獸之鬥的人,在絕望中的吶喊,「我為什麼要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我為什麼要有這樣的生活?我已經那麼努力了,為什麼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祁雲墨,你冷靜點。」
「冷靜,哈哈哈,我怎麼冷靜,我的孩子,有着我血脈相連的孩子,就這麼沒了,我怎麼可能冷靜!」
唐綿綿心裏莫名一痛,想說安慰的話,卻發現自己早已是滿臉淚痕。
「以後,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祁雲墨了,不會有了。」
他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唐綿綿心裏一駭,慌張的叫道,「祁雲墨,你冷靜點,你不能想不開!這不是你的錯!你冷靜點行不行?」
回答她的,只有忙音。
祁雲墨掛了電話!
唐綿綿心慌意亂的再次撥打過去,可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這可慌了她,現在又找不到可靠的人,只能衝出了病房,去找沈少恭。
沈少恭正好在收拾公文包,打算下班了。
見到唐綿綿瘋一般的衝進來,意外挑眉問道,「這是怎麼了?什麼事情那麼慌張?是伯父的事情嗎?」
「沈大哥,你趕緊去找找祁雲墨,我怕他會出事情!」
沈少恭眉頭一擰,「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現在來不及解釋了,你先去找他,一定要以最短的時間找他!」唐綿綿拽緊他的手說道。
沈少恭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點頭,「好,我現在就去找,你先不要慌,祁二做事是有些衝動,但應該不至於會想不開。」
「好,謝謝。」唐綿綿失去力氣的坐回了椅子上。
沈少恭擔心祁雲墨,已經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唐綿綿在那呆了好久,才找回一點力氣,慢慢的走回父親的病房。
這其中,會路過龍夜爵的病房。
她已經沒有勇氣去看了。
會到父親病房剛推開門,卻發現裏面一屋子的人。
這讓唐綿綿愣了一下。
龍振飛,朱文怡,龍風藤,以及坐在輪椅上的龍夜爵。
龍振飛一見到她回來,原本沉着的臉稍稍緩和了幾分,「行了,這個消息到底是誰放出去的,我會派人查的,你們該養病的養病,該照顧病人的照顧病人,從此以後都不要再提了。」
唐綿綿怔怔的叫了一聲爺爺,卻找不到話再說。
根據幾人的臉色來看,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不是小事情,不然也不會這麼嚴峻。
龍振飛起身離開,而龍風藤也跟着出去,「爸,我送你回去。」
等二人一走,朱文怡才說道,「這一次的消息曝光,對龍氏基金的打擊是有史以來最大的,而你又受了傷不能去處理公事,你父親那邊都忙得焦頭爛額了。」
龍夜爵眉頭緊擰,黑眸沉沉,薄唇緊抿,並沒說話。
唐綿綿咬着唇,沒敢問到底是什麼事情。
而朱文怡開口道,「你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就沒讓家裏人知道啊?你看出了這事兒,大家都被弄得措手不及,太不成熟了。」
「行了,媽,你別再說了,這事兒是我沒處理好,跟綿綿沒關係。」龍夜爵黑眸沉沉的道。
朱文怡被他一說,只能搖頭,「行吧,你就會慣着,早晚會出事兒的。」
朱文怡抱怨了一句,便擰着包出了病房。
唐綿綿這才看向龍夜爵,眸光十分複雜。
龍夜爵伸長手指,揉了揉額頭,「爸做手術的結果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要太難過。」
「嗯。」她淡淡的點頭。
而他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唐綿綿本來有些抗拒,但在他堅定的目光中,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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