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宇很滿意她的回答,牽着她的手,大方的往情人樹走去。
景染感覺到了他的力度,回以堅定。
明明是幾步的距離,在景染的世界裏,演變成了一場持久的回憶。
她想,自己到老,到死,都會把每一步和他牽手走過的記憶深刻記得吧。
彼此對望的那一瞬間,對景染來說,就是一個永恆的定格。
時間總是這樣無情,它是最有力的推動者,將一切推動往前發展。
景染跟莫成宇,終於還是穿過了那顆情人樹。
人來人往的廣場上,莫成宇的眼神愈發堅定,握緊了她的手,大聲的說道,「景染,我愛你!」
景染一顫,眼眸微紅的看向他。
莫成宇轉頭,目光深深的看向她,「你最想和戀人做的事情里,有沒有這一項?在很多人面前對她說我愛你?」
她忽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在他深情的眼眸中,點了頭。
用這種無聲的回答,來告知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有。
回去的路上,他們就走在這個城市最著名的風景街。
這是一條沒有汽車來往的公路,兩邊都是一排排整齊的法國梧桐。
還沒到秋天,樹葉沒有秋天金黃的燦爛之色,卻也綠意得叫人心動。
傳說中,梧桐是雌雄合體之樹木,梧是雄樹,桐是雌樹。
梧桐同長同老,同生同死,且梧桐支杆挺拔,根深葉茂,象徵着忠貞愛情。
古語,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說的就是這梧桐樹的寓意。
景染當初第一次知道這個寓意的時候,正好走在一大排的法國梧桐樹下。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離開莫家,去秋遊露營。
那一晚,她不顧老師的反對和同學的勸阻,執意回到了家。
只為了能見到他……
回憶被拉得很長很長……
此情此景,身側走着自己最愛的人,黃昏的夕陽溫柔的灑在兩人的身上。
景染多希望,這條路,沒有終點。
她能一直,一直陪他走下去。
***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他們在傍晚的時候回到停車場取了車,打算回藍色小屋。
莫成宇取車,景染就站在路口等。
她看着他的背影進入了停車場,猶豫了許久的手,從包里拿出了手機。
這是她偷偷從他行李箱中拿出來的,指尖微微顫抖的開了機。
手機好一陣震動,就仿佛在震動景染的心一樣。
二十多秒後,手機終于歸於平靜!
一串的未接來電以及短訊。
來電之中,又以季知夏為最多,其次是爺爺,唐斯,綿綿姐……
短訊大多是唐斯發的,景染沒有看,直接掠過,最後落在了季知夏發來的那條短訊上面。
她迅速點開,眉間微微的蹙了起來。
「景染,答應的事情你又要反悔嗎?連我的電話都不接?還躲起來?莫成宇也找不到了,你們是不是在一起的?原來這就是你的把戲!你給我等着,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兩人就這樣雙宿雙飛的!絕對不會!」
景染看了看發來的時間,就是昨天晚上。
可能是之前電話沒有打通,又聯繫不上莫成宇的情況下,才讓她惱羞成怒的吧?
停車場那邊已經有車子駛來,景染知道自己時間來不及了,迅速回復了一句話。
「答應你的事情不會變,請放心。」
看到短訊發出去之後,景染才關掉了手機。
這時一輛車子過來,景染沒反應過來,就這麼呆呆的看着那車子……
一雙大手忽然伸了出來,將景染迅速拉了過去。
「發什麼呆啊!」莫成宇有些緊張的聲音傳來。
她抬頭,看到了男人驚慌的面容。
景染這才驚魂未定的撲在他懷裏,「嚇死我了。」
「你還知道嚇人啊?怎麼不知道躲一躲?」莫成宇又是責備有是無奈,但眼裏更多的是寵溺。
「剛剛忘記反應了嘛。」
「你啊,以後出門,都必須跟我在一起,真是離開一會兒都不行!」莫成宇拍了拍她的肩,「走吧,車子在那兒。」
「嗯。」她的心也安靜下來。
莫成宇的腦仁里都是剛才那驚險的畫面,其實他比景染更害怕,因為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若不是自己將她拉了過來,那後果,不堪設想吧?
現在光是想想,都還覺得心有餘悸。
他給她打開門的時候,都還不忘叮囑,「下次不能再這樣了,知不知道?」
「嗯,知道了。」景染自知理虧,老實認錯。
莫成宇這才上了車,沿着公路往回走。
回到藍色小屋,已經是夜色四起了。
莫成宇在浴室里洗澡,景染擦拭着頭髮,看着他一直沒動過的行李箱。
家裏的人肯定都找瘋了吧?
要不要給爺爺報個平安什麼的?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莫成宇出來的時候,看到景染就坐在椅子上發呆。
明明在擦頭髮,可毛巾卻捏在手裏沒有動,任憑水滴沿着髮絲蜿蜒而下。
他不得不走過去,拿走她手中的毛巾,親手為她擦拭起頭髮來。
景染回過神,任由他給自己擦拭着。
「雖然是夏天,但也不能讓頭髮一直濕濕的,會感冒。」
他像個嘮叨的老頭一樣,什麼事都要叮囑一遍。
這跟過去冷冷的叔叔很不一樣,可也讓景染更覺得窩心。
她戳着手指,不時偷看鏡子裏的男人。
他專注的給她擦拭着頭髮,那麼大的手掌,做起事情來,卻十分輕柔,一點都沒弄疼她。
景染的腦袋跟着他的力道一晃一晃的,可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莫成宇抬眸看了她一眼。
景染迅速心虛的收起了視線,假裝研究着自己的手指。
被抓包的人有些心虛。
男人則輕輕揚了一下嘴角說道,「偷看我做什麼?」
「我哪有……」
「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不用偷看。」
「……」
她不是那個意思啊。
「剛剛在想什麼?」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髮絲,輕輕的給她梳理着。
景染垂着的視線微微一閃,愈發不敢看他,期期艾艾的問了一句,「叔叔,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了,爺爺肯定着急了,你打電話問過嗎?」
問出這個問題之前,景染想過莫成宇可能會生氣,或者會表情變冷。
但事實比她想的還要嚴重,雖然沒有明顯的生氣,可那緊抿的薄唇還是透露了他的情緒。
他依然在給她擦拭頭髮,但眼神卻冷了不少,淡淡的說道,「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問問,也沒有別的意思。」景染擰着手指解釋,心裏很不安。
他沒再說話,隨意的給她整理了一下頭髮,便去放毛巾了。
景染咬着唇,扭頭去看男人的背影。
那寬闊的背脊隨着他走動的步伐,讓飽滿的肌肉線條微微流動。
只是這麼看着,景染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抱着他時,抓着那肌肉的觸感……
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女人的柔,男人的剛,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又問道,「公司呢?公司你也安排好了嗎?你不回去真的能行嗎?」
啪!
莫成宇直接甩上了門。
景染嚇得一縮,不敢再問了。
這一次他是真生氣了。
其實景染也很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在這麼好的氣氛里去問這樣的事情。
這對叔叔來說,肯定是一種失望吧?
她猶豫的起身,走到了浴室門前,抬手想敲門,可最後又垂下。
好像沒什麼力氣去敲門呢?
隔着門板,兩種心情。
景染沒聽到裏面有聲音,不得不先開口,「叔叔,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怕影響你。」
嘩啦!
原本緊閉的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莫成宇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景染面前,面無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
在景染再打算道歉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捏了一下景染的臉。
挺用力的那種,景染都痛得哼哼了一聲,正想抗議,便聽他說道,「小混蛋,現在才說影響,是不是太晚了?你什麼時候不影響我?」
「……」景染呆呆的看着他。
莫成宇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也就這個時候,她呆萌的樣子,讓他很想為所欲為一番,「現在我也被你影響了,所以先解決你的影響再說其他的吧,瞎操心。」
「等……」
等什麼等?一秒鐘都不能等!
莫成宇直接用行動表示自己的回答。
……
景染睡在莫成宇的懷裏,不是十分安穩,畢竟才剛剛被他索要過,剛從顫慄中平穩下來。
耳畔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讓她更想靠近他懷裏了。
即使莫成宇覺得有些熱,可他還是將空調調高了兩度。
景染放在外面的左臂,也被他強制性的塞進了薄被裏。
他關掉了燈,房間暗了下來。
景染往他那邊靠了靠,似乎有些冷的樣子。
從她回來之後,莫成宇就能感覺到她比以前怕冷了。
哪怕找個溫度,已經讓他微微流汗,可他還是忍着,將她抱得更緊。
她感覺到來自他的溫暖後,漸漸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間,聽到莫成宇問了一句,「另外兩件事是什麼?」
什麼兩件事?
第二天早晨,景染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細細低語。
說的是最動心的情話。
「莫莫,我愛你。」
「叔叔,我也愛你。」
景染抬手圈住了他的頸項,眼皮睜開了一點點看向他。
「醒了?那就起床吧。」他拍了拍她的臀。
那被他拍過的地方,突然就開始發熱起來,景染再也沒有了困意,急忙起床往浴室逃去。
怕他看到自己的害羞樣子。
到了浴室,她歪着腦袋想着昨晚,好像他問了一個什麼問題,可她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只能偏着頭問外面的男人,「你昨晚問過我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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