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卡宴在道路上行駛着,劃破夜色寂靜的江城市。
剛剛從公司回來的龍夜爵,正翻看着文件,開車的是他的助理兼司機安義。
「爵少,這一次我們徹底拿下了jr的案子,可算是讓爵式又上一層樓,是不是可以放個假呀?」安義笑眯眯的問他。
「想要休息?」他挑挑眉,語氣邪肆。
安義只覺得自己好像老虎嘴上拔毛了,瞬間閉嘴。
龍夜爵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他拿起來看了一下,便扔在了一邊。
安義伸長脖子看了一下,看到名字之後,一下子笑開了,「又是催婚電話?董事長夫人還真是鍥而不捨啊。」
「閉嘴!好好開你的車。」龍夜爵冷冷的呵斥。
真是沒趣,安義翻個白眼,繼續開車。
只是在路口的時候,一個白色的人影忽然竄了出來,嚇得他立馬踩住剎車……
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響起,卡宴勢頭太猛,即使他已經將剎車踩到底,卻還是將白色的人影給撞倒在地。
安義一陣頭皮發麻,目瞪口呆的僵在那裏,他撞到人了!
龍夜爵迅速下車,疾步過去查看被撞到的人。
唐綿綿只覺得自己頭昏腦漲,揉着被撞疼的膝蓋,還沒叫出聲,就被人猛的一把給拉了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她事大得很!
男朋友要結婚了,新娘不是自己,這是多大的諷刺啊?
出來喝個酒買個醉,還他媽被車給撞到了!
「老天爺,我唐綿綿一向奉公守法,尊老愛幼,從不搶小孩子棒棒糖吃,你怎麼就眼瞎了,還讓我被車撞?」她不甘心的怒吼起來。
扶着她的男人微微蹙眉,看着懷裏的女人,原來是喝醉酒了。
不過還能罵老天爺,看來沒什麼大事,雖然不喜歡半夜還出來買醉的女人,但他還是禮貌的問道,「小姐,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我才不要回去!」唐綿綿撒開了他的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可一個不注意,又跌了下去。
這一次,男人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她。
沒有預期之中的疼痛,她還有些驚訝,一抬眸,正好對上了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睛。
有那麼一剎那,她停頓了一秒。
但僅僅只是一妙!
「你是老天爺送給我的賠償禮物嗎?」唐綿綿眯着眼睛,雙手拽着龍夜爵的襯衣,有些呆萌的問道。
龍夜爵一臉黑線……
跟酒瘋子是不能講什麼道理可言的,沒辦法,他只能將她抱起來,打算送到酒店。
可懷裏的女人卻好像很興奮,鬆開了他襯衣,卻一把捧住他的臉,激動的說道,「看來老天爺還是有良心的,給我這個新世紀好少女送來了男人,我也要出軌!」
說罷,猛的吻上了男人的唇!
因為雙手抱着她,並且猝不及防,龍夜爵徹底被她吃了個大豆腐。
心裏一陣厭惡,直接鬆開了手,將她扔在了地上。
唐綿綿只覺得一陣酸痛,然後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安義本來被嚇傻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又看到自己家那冷麵總裁,被人給強吻了!
這簡直是歷史性的時刻!
他還沒來得及拍照,就看到他毫不憐惜的將人給扔在了地上。
乖乖,那樣摔,對他們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來說不算事兒,可對人家一個姑娘家,真的有些殘忍了好麼?
急急忙忙的下車,上來緊張的問道,「爵少,怎麼樣了?」
「將這東西弄到車裏去,送酒店!」
龍夜爵臉色十分難看,還嫌惡的抹了抹唇,氣沖沖的回到了車子裏,並且狠狠的甩上了車門。
安義那個汗啊……
這是人,不是東西好麼?
不過這個女人還真彪悍,居然將爵少給強吻了,安義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她。
雖然此時的她沒有半分形象可言,但那秀氣的小臉還是十分耐看的,正兒八經打扮起來,應該算是個美人。
「看什麼呢!趕緊的!」龍夜爵心情差到爆,探出頭低吼了一聲。
安義立馬將這所謂的東西,給抗到了後座,再開車往酒店駛去。
唐綿綿在一片頭痛欲裂中醒來,好似被大卡車碾過一樣,散了架一樣的疼。
該死,她是喝醉了被人胖揍了嗎?
陌生的房間,讓她腦子有片刻的呆愣,這是哪裏?
當視線巡到一處酒店的名字,腦子警鐘大響,急速的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還好,還好。」
她鬆了口氣,雖然衣衫不整,但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不和諧的行為。
不過,為什麼自己在酒店?
糊裏糊塗的熟悉了一下,才出門,在前台詢問了一下情況,才知道是被兩個黑衣男人送到這裏的。
靠!昨晚自己是幹了什麼?
手肘和膝蓋處有點擦傷,應該是不小心磕碰到的,忍着痛,她再次在心裏將蘇世傑那個混蛋,狠狠的罵了個遍。
自己好不容易從家裏偷了戶口本出來,想要跟他拿證,卻不想看到的是他跟自己好閨蜜嚴悠藍鬼混的樣子。
想起來就一肚子氣!
她只是拜託好閨蜜照顧一下自己男朋友,但是沒讓她照顧到床上去好嗎?
這些也就算了,她忍了!
可誰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找了房子,找了工作,打算甩開這一切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卻不想好閨蜜嚴悠藍給她打電話,說要約她出來談一談。
談她妹的!
她想要拒絕,卻不想被她一個一句,你不敢來,這種激將法給激去了。
本以為戰鬥力十足了,結果人家甩過來一個結婚請帖,瞬間就秒殺了她!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嚴悠藍的那番話。
「綿綿,你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我結婚,你一定要出席好不好?這樣我才會覺得幸福。」
唐綿綿當時真的很想回一句,有見過好朋友搶男朋友的嗎?
「綿綿,我真的很愛蘇世傑,當然,他也很愛我,不然就不會放棄你們之間五年的感情了,所以你可以祝福我們嗎?」嚴悠藍懇請的問道。
她當時真想掀桌子,愛你妹啊,我他麼憑什麼祝福了?
可話還沒說出口,嚴悠藍又丟了重磅炸彈,「綿綿,我懷孕了,我要做媽媽了,世傑要做爸爸了,我們說過,彼此要當對方的乾媽的,所以,你就是孩子的乾媽啦,高不高興啊?」
「高興!」她咬着牙擠出兩個字,「很高興!」
她真是佩服自己,居然沒有發飆!
不過,回來之後,就徹底一蹶不振了,心情不好出去喝個酒,居然喝到酒店來了。
為什麼沒發生個什麼一夜驚喜之類的?
被不認識的男人送到了酒店,果然,電影都是騙人的。
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自我補血,屏幕上赫然顯示着小藍的名字。
嚴悠藍又打電話來幹什麼!
將電話放回包里,她才不想接,免得自己心情不好。
可嚴悠藍特別有耐心,一個勁的打,旁邊的大媽不高興了,催促她,「小姐,你電話響了你知不知道?」
要呀呀,她不耐煩的從包里拿出手機,語氣不好的接起,「有事?」
「綿綿你終於接電話啦?我想問你沒忘記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吧?你禮服選好了嗎?我在最後試禮服呢,是你最喜歡的那個牌子哦,這一季的禮服真好看,你要不要來試試?」
「……不了。」唐綿綿此時心裏,簡直是一萬頭草泥馬滾滾跑過。
「難道你有更好看的禮服嗎?我就知道綿綿不會讓我失望的,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嚴悠藍又在說那些噁心巴拉的話了。
她被氣得實在頭痛,「我還很忙,先掛了。」
「好吧,那我在宴會等你哦。」嚴悠藍還十分不舍的樣子,差點沒噁心死人。
死百蓮花!
唐綿綿在心裏泄憤了一句,拿出那張差點被她吃下去的請柬看了看,下午十三點十四分開始,寓意一生一世。
蘇世傑,嚴悠藍你們這對混蛋!
狠狠的將請柬丟進包里,深吸一口氣,才下了地鐵,往禮服店走去。
這一次,勢必要大出血了。
站在『空』品牌的展覽窗前,唐綿綿掙紮起來,這禮服只要一件,就可以讓她負債纍纍。
以自己現在這個狀況,肯定不適合買這麼昂貴的衣服。
可人活一口氣!
她現在被嚴悠藍挑起的那口氣,是怎麼都咽不下去的,所以最後她成為意氣用事之人。
當短訊上提示信用卡超支之時,她已經換上了新的禮服,並且讓店員給她化個妝。
「要精神一點的。」她一再強調。
店員實在不明白,化妝就是化妝嘛,還能怎麼精神?
難道畫個梅超風?
對着鏡子照了照,還算滿意自己現在的樣子,才出了禮服店,打車往豪爵酒店趕去。
路過銀行門口的時候,她叫停了一下,下了車,進了銀行,往櫃枱上啪的一聲放了兩千塊。
當然,那也是她唯一剩下的錢了,冷着臉對工作人員說道,「給我換兩千的一元硬幣!」
那工作人員像是看妖魔鬼怪一樣看着她。
但唐綿綿抱着雙臂,十分堅定。
最後工作人員還是給她換了一袋子的硬幣,擰着沉重的袋子,再次打車,往豪爵趕去。
抵達豪爵,時間剛好,門口的那對賤人,正笑臉迎人呢。
深吸一口氣,才邁着自信步伐走了過去。
蘇世傑見到唐綿綿,驚訝無比,眼神更有些慌張,「綿綿,你怎麼來了?」
「少裝了蘇世傑,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怎麼,你結婚不敢請我嗎?」她冷冷的勾唇譏誚。
蘇世傑臉色十分難看,眼底有着幾分黯然,「綿綿,對不起……」
「少廢話,別擋着我隨禮。」唐綿綿一把推開了蘇世傑。
嚴悠藍招呼完了一個客人,馬上過來,一把挽住了蘇世傑的手臂,親昵姿態一覽無餘,笑眯眯的說道,「綿綿,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謝謝你。」
「不客氣!」唐綿綿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將手裏很沉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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