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麗當時說了句話讓他有些小感動:「我要是自己有錢,根本就不用你報銷,就算我當姐姐的送妹子的禮物了。可我花的錢都是你乾哥這些年攢下的……我之前說拿出二十萬來給霏霏買車,他就挺不高興的了,所以我只能厚着臉皮讓你出這筆錢了。」
當時李睿跟她客氣了一番,心裏對她的好感卻又深了一層。
他現在已經是完全不缺錢了,除去最早跟廣電局長石光明、乾哥李明、董婕妤哥哥董金立那裏得到的幾筆發家之資外,後來還從羅娜娜那裏得到了一百萬,至於其它渠道來的小錢更是說不清,甚至連段小倩的獎金都能分潤一半,有時候也真納悶,這人沒錢的時候吧,是怎麼努力都賺不到錢;可要是有錢了,那麼不用努力都能來錢,這莫非就是老天爺在故意弄人?
之前投資與李玉蘭合股的乾果雜糧加工廠,他投了一批錢進去,在別的地方也花了一些錢,不過都是些小錢。現在手裏還有一百多萬,這還不要算年底加工廠的紅利。總而言之,已經是不缺錢了。當然,也僅僅是不缺錢,卻不敢說是有錢。這樣的財富,遠遠比不了那些有錢人,但是生活花銷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所以他才有底氣送林雅霏寶馬開。
晚上,他與呂青曼通了電話,說的是下周一領證的事情。今天已是周五,也是一月五號,再過周末兩天,一月八號就該領證了,因此必須敲定一下細節。在他以為,青曼明天不就來青陽了嘛,在家裏過兩天周末,等周一就跟自己去領證,也省得周一當天再長途奔波,誰知道卻出現了意外。
呂青曼說:「我明天去不了青陽,元旦調休要補一天,明天周六照常上班,估計要周日去了。」李睿這才想起,本周有元旦假期的調休,而非自己所想的只需再工作兩天就又是周末了,當然了,調休不調休對自己而言沒有任何影響,難道不調休自己就有周末假了嗎?道:「你明天晚上過來不行嗎?」呂青曼笑道:「不行,周日紫萱還要陪我去做頭髮呢,我周日下午才能過去。」李睿恍然大悟,她這是要做一頭漂漂亮亮的頭髮,好等領證的時候照相留下個漂亮影像,笑道:「咱們家青曼可是大美女,不論做不做頭髮都上鏡。」呂青曼嘻嘻笑道:「你這話我愛聽。」
李睿問道:「那我用不用換個髮型呢?」呂青曼道:「應該不用吧,你現在髮型不就挺好的?」李睿問道:「很配你嗎?」呂青曼笑道:「對,很配!你很配我,可是我不太配你,所以才要去做頭髮。」李睿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不配我了?」呂青曼故作鬱悶的說:「我比你大那麼多,都是老女人了。」李睿哈哈大笑,道:「我呸,你只是年紀稍大,可是臉容看上去比紫萱還年輕呢。」
呂青曼一直得意的也是這一點,別看自己年紀三十多了,但是膚質特別好,臉相也顯小,乍一看就跟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差不多,經常有人驚訝的說,「喲,你這麼年紀輕輕的就是處長啦?你有二十五了嗎?」,而跟高紫萱在一起的時候,更是絲毫不顯得比她大,現在被老公點明這一點,更是高興得不行,卻謙虛的說:「那也要往年輕里打扮呀,沒有最年輕,只有更年輕,嘻嘻。我跟紫萱這次就是去做一個年輕的髮型。」
李睿說:「你可得悠着點,別做個十五六歲的丫頭髮型出來,等領證拍結婚照的時候,人家誤以為我拐帶無知美少女。」呂青曼撲哧笑出聲來,道:「紫萱就是那麼想的,她讓我留個長劉海兒,蓋住額頭,不就顯得年輕了嗎?」李睿說:「她整天不出好主意,不是坑你就是坑我。」呂青曼道:「我不跟你說了啊,紫萱讓我這些天早睡呢,補足睡眠,免得拍結婚照的時候留下黑眼圈什麼的。我睡了啊。」
李睿嗯了一聲,把電話掛了,心說這位小老婆倒是什麼都懂,連這種細節都考慮得到,也不知道將來誰有福氣娶她這麼一個妙人。
臨睡前,他收到了袁晶晶發來的短訊。袁晶晶再次跟他確認,明晚市水利局的年會他能不能過去參加。
李睿想到明天要補元旦調休,算是正常工作日,晚上未必能六點下班,而這些日子又要忙兩會的準備工作,也是忙得死去活來,怕是沒時間過去了,卻也沒有直接否認,回復她道:「我儘量,實在過不去會告訴你的。」袁晶晶很快回復道:「我可是按你的要求打扮的,你不去看可是你的損失。」
李睿懶得再跟她玩拇指遊戲,見她能跟自己聊短訊,估計也就能接自己的電話,便索性給她撥了過去。袁晶晶倒也第一時間接聽了。
李睿小聲問道:「馮兵不在家嗎?」袁晶晶道:「他怕是回不了家了。」李睿非常詫異,問道:「怎麼回事?」袁晶晶道:「什麼怎麼回事,還不是因為他爸的案子。他打着馮衛東的旗號,在青陽與省城機關單位接了不少項目,錢是賺了不少,可也投入了不少,據說涉嫌行賄,要判個幾年呢。」李睿驚喜不已,道:「那你不是要清淨幾年了?」袁晶晶不置可否。李睿笑道:「那這幾年你可是要給我做老婆啦。」袁晶晶淡淡地說:「那你也得有老公的樣兒啊。」李睿嘻嘻笑道:「放心吧,我會多陪陪你的。」
袁晶晶又問:「你明晚上到底來不來?」李睿嘆道:「我當然是一百個想去啦,不為別的,只為捧你也得去啊,不是這兩天實在太忙嗎?你們年會要是晚九點開始還差不多。」袁晶晶說:「我可是按你要求打扮的,你到時候不來可是什麼都看不到。」李睿笑道:「等回到家裏你再穿給我看不是一樣?」袁晶晶說:「那怎麼一樣?」李睿問道:「那怎麼不一樣?」袁晶晶故意誘引他似的說道:「年會上,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穿着打扮,可是他們只能看不能碰;到了你這兒,可就是既能看又能碰了,這不是差別嗎?」
李睿呵呵笑道:「開什麼玩笑,年會上那麼多人,我敢去碰你大腿嗎?」袁晶晶道:「只要你膽子大一點,為什麼不敢碰?反正我沒意見。」李睿被她逗得心裏直痒痒,道:「親愛的,我發現你今晚上好瘋啊。」袁晶晶說:「明晚上我會更瘋,想見識見識嗎?」一句話,輕而易舉讓李睿起了反應,道:「晶晶,你把我點着了。」袁晶晶嘻嘻笑道:「那你燃燒吧,我睡了。」說完不等他說話,直接掛了。
只留下李睿苦苦面對難熬的邪火。
第二天很快來臨,早上一醒來,李睿就開始發愁,發愁晚上可能沒時間去參加水利局的年會,儘管心裏也明白,就算愁死也無濟於事,卻還是忍不住的鬱悶。誰不想衣錦還鄉?誰不想當眾與袁晶晶那等絕色麗人親近說笑、受眾人艷羨的目光?自己有那個能力,卻偏偏沒有那個時間,這實在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了。
他也試着自己開導自己:「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小老婆說的好,你現在已經是呂家的人了,除去市委一秘這個身份之外,還有更顯赫的一層身份就是省長女婿。為了做好這個省長女婿,必須對自己嚴格要求,也必須要有一個從思想到行動上的徹頭徹尾的轉變。還幻想着以市委一秘的身份去參加水利局年會,玩個衣錦還鄉?豈不知這種念頭是多麼低級多麼幼稚多麼可笑!真正的人物—不用說是大人物,就算是普通人物,會幹出這種事來嗎?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你李睿距離成熟穩重還差得遠。本來就不該去,現在既然也去不了了,那就更不用去了,就留在老闆身邊修身養性吧。」
吃過早飯,他坐上一號車,與老周例行去青陽賓館接宋朝陽上班。
進入貴賓樓以後,他下意識瞥向前台那裏,尋找熟悉的人的身影,董婕妤、李曉月,或者是李小娜……卻忽然發現,一個穿着經理服裝的女子正在前台那裏訓人,而等仔細看過後才訝然發現,被訓的人居然就是李小娜。
那個經理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在教訓李小娜,不僅用語陰陽怪氣,聲音也是極大,因此李睿就算剛走進門來、距離前台還有幾米遠,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她惡狠狠的訓道:「……新人就要有個新人的態度,謙虛、謹慎、尊敬領導、友愛同事,可你呢,李小娜你看看你自己,這些態度你身上有一樣嗎?啊?要態度沒態度,要能力沒能力,整天跟個死人似的往這兒一杵,學啥啥不會,幹啥啥不行,那賓館要你幹什麼用?這兩天更過分了,整天哭喪着臉,跟家裏死了人似的,你拉長了苦瓜臉給誰看呢?啊?你這不是給市領導們添堵呢嗎?哪個領導一看到你也就沒心情了,這會影響我們賓館的榮譽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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