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麼一說,這裏的氣氛瞬間就無比的尷尬,陳則穎這個女人很聰明,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在上市公司坐到那麼高的位置,可在情感方面,她怎麼就那麼笨,我這麼對她說,原以為她會礙於面子直接告訴我是我想多了,畢竟我是男人,臉皮厚,對於我來說,這些東西都是無所謂的,可她居然給我說讓我不要阻止她對我好,這讓我怎麼接茬……所以說。女人是一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動物,包括裴婧瑤。
「小穎,有些事情,不要這麼執着,我喜歡的是裴婧瑤,是真的,你這樣,她會吃醋,你心裏也不好受……」我看着裴婧瑤,意志堅定的說道。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想今天乾脆就把事情說開吧,免得大家以後再見面的時候不清不楚,弄得裴婧瑤難受,她也不好受。我更為難。
陳則穎聽罷,當即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麼,可這話剛到嘴邊,卻又被她死死地咽了回去。
「咳咳……你們一定要在這裏討論感情的事情麼……要不然晚上大家吃個飯,我和葉澤也有兩年沒見過了吧,今天我來做東,怎麼樣?」宋達夫尷尬的悶咳了兩聲,站在我身後緩緩地說道。
我嘆了一口氣,看着面前正背對着我的陳則穎,緩緩地點了點頭。
離開嘉市西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五點半了,我們隨便找了一家港式餐廳吃了一點,席間陳則穎的臉色一直煞白,可能是因為我剛剛說的太嚴重了的緣故,讓她心堵了,宋達夫見罷,馬上就將手上的菜單放到了她的面前讓她點餐。
她搖了搖頭,禮貌的將菜單遞給了我,而後慘澹的笑道:「沒關係,我不餓,你們點一些自己想要吃的吧。不好意思……我去上個廁所……」
說完這句話,她拉起自己的椅子就朝廁所走了過去。
趁着她去上廁所的這個功夫,宋達夫從自己的座位一下就坐到了陳則穎的座位之上,一臉陰險的笑道:「我是覺得這個女孩子是真的不錯,不光是背景,最主要的是她還對你好啊,你那麼爽快的拒絕了她,她還這樣死心塌地的在你身邊,你相信我,這個女孩子絕對最適合你。」
我順手從桌上拿了一個杯子直接就塞到了宋達夫的嘴裏,而後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在大學裏面的時候對這些八卦可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怎麼?現在變性了?」
他撓了撓頭,急忙說沒有,只不過是關心我的私生活問題而已。
我們兩個只要在一起,聊的就一定是我們大學時候的事情,可說句實話,我跟他不算很熟,能跟他聊的那麼起勁,也全都是因為我現在才覺得,走出了大學的生活猶如地獄,而在學校裏面的那幾年時光,這才叫做天堂,沒有罪犯,沒有惡性,這才是學生生活,可我們……卻已經永遠都回不去了。
「呃,我不過是覺得這個女孩子比較適合你而已。一看就是賢妻良母形的,你要跟着她在一起,以後吃穿不愁,而且還百依百順,男人嘛,要討媳婦,就得討這樣的……」宋達夫今天就跟上了發條一樣的停不下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陳則穎的哪一親戚呢這麼給她說好話。
我就笑笑沒有說話,隨後宋達夫見我沒有說話,馬上將凳子靠我這邊搬了一下,話鋒一轉,問道:「不過話也說回來了,這個案子,你是怎麼看的,給我分析分析唄。」
我看了他一眼,隨即說道:「分析?你真的想聽?」
後者點了點頭,鑑定的看着我,說:「這個案子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我抿了抿嘴,一臉凝重的看着宋達夫,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其實我和宋達夫心裏都知道,這個案子對於他來說,很可能是翻盤的機會,他要負的責任太大了,如果這件事情被捅出去,這個責任並不是他一個宋達夫能抗的下來的,但話又說回來,每一件事情都要看兩面性,如果藉此我們找到了殺死沈默的兇手,那麼外界的輿論只會宣揚警方如何破案,並不會深究兇手是怎麼行兇殺人的,這宋達夫的責任,自然而然會被掩蓋過去。
是啊,我們都變了。以前那個剛正不阿的宋達夫已經不見了,現在坐在我面前的,則是一個不想讓自己的過錯毀了自己前途的男人。
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我想誰都懂,他宋達夫害怕承擔責任,鍾蠡一樣怕。所以他在潛意識之中第一選擇就是m部門,因為他知道,以往的那些案子都存在一個潛在破案部門,而這個潛在破案部門,就是m部。
「這是一樁流水線殺人案件,兇手早就算好了時間,當這份申請維修的文件到達你手上之後。他一早就算準了你會去裏面查看日光燈損壞的情況,為了安全起見,這房間裏面被損壞的不止一個日光燈燈管,還有這日光燈外圍的部件,因為他不確定你們的同事會不會不打申請,直接就換了這跟燈管。」我拿起桌上一杯可樂就大口灌下了咽喉,說道。
宋達夫聽罷。當即不解的問道:「日光燈?這個案子跟日光燈有關?」
我搖頭不語,只是輕輕地摸了摸他的喉結和鬍子,咧嘴說道:「為什麼兇手要切割死者的女性特徵器官?難道僅僅是為了泄憤麼?兇手潛入一個那麼密不透風的地方,絕對不是隨機殺人,她殺死死者,肯定有特別的理由,至於這個理由是什麼。現在我還不好說,沈默喜歡女人,或許是她曾經傷害過的女人,能這麼輕易的潛入,他肯定策劃了很久才能做到,所以……」
話剛說到這裏,我餘光正巧撇到陳則穎正拿着一張餐巾紙從廁所走來。
「你說啊。急死我了真是……」宋達夫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有些急躁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雙眼看着正從宋達夫身後走來的陳則穎,意味深長的示意他往後面看去。
後者接到我的眼神傳遞之後,馬上閉嘴不語。
有關於這個案子,要不是宋達夫也是其中一個知情人,我也不會給他這麼分析,其實刑偵大隊的規矩有很多,其中一個,就是不能對任何無關人員吐露案情進展,當然,刑偵大隊所有的規矩對於我來說就是個擺設,不是我狂妄自大,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對於刑偵這個行業來說,能夠破案,比什麼規矩都要大。
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裏面,我們三人相對無語,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無奈的一頓飯。二十分鐘啊……一句話都不說,可把我給憋壞了。
「葉澤,我……我先走了,明天公司還有一些事情,比較忙,陳則穎的後事……什麼時候辦你給我發個消息,畢竟是那麼多年的朋友。我也應該過去看看……」吃完飯之後,陳則穎趁着宋達夫去付賬期間,拿起自己的手包走到我面前就輕聲說道。
我抬頭看着她,她的臉色似乎並不太好,但沒辦法,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收也是收不回來的。我只能點點頭,囑咐她自己一個人回家小心一點,她似乎還有話要說,但等她剛要張嘴說話的時候,她媚眼一松,直接就暈倒在了我的懷裏。
我一把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中,抬起左手就輕輕的拍打着她的臉頰,她全身都是冰冷的,額頭上還在緩緩地溢出冷汗,我摸了摸她的額頭,麻痹,那麼燙……她這是發燒了啊。
我第一反應就是直接抱起陳則穎衝出了這家飯館門口,順手叫了一輛車就將她送到了醫院。
因為這裏是西郊,距離醫院還是有一段路程的。在這一段路程裏面,我一直提醒司機讓他加快速度,而陳則穎的眼皮也在微微顫動,我一邊拍着她的臉頰,一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小穎……小穎……你聽到我說話了麼?別睡,我們馬上到醫院了……」
朦朦朧朧之間,她抓起了我的手,閉着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我心頭一陣顫抖,馬上拉着她的身子將她攬入懷中,輕拍她的背後,小聲的說道:「我在……我在,小穎,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那麼重的話,你可千萬別睡覺。」
「你知道麼,從高一我們見到的第一面開始,我就喜歡你了,你學習成績好,家境條件高,學校裏面所有人都把你當成自己夢寐以求的另一半,而我卻什麼都沒有,我不漂亮,家境也不好,我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接近你,葉澤,你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能考入種子班。當我從李鵬飛那邊聽說你要考嘉院的時候,我馬上改了志願……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努力的我,卻總是和你擦肩而過,葉澤……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十年了。我喜歡了你整整十年……哪怕……哪怕只有一個小時,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陳則穎靠在我的胸口,緊閉着的雙眼也開始慢慢的流下了眼淚,我不知道她的這些話是無意識的說出來還是有意識的說出來,我只知道,我不能承諾她什麼,對於她的喜歡……我只能默默地無視。
因為我根本沒有辦法去欺騙一個那麼愛我的女人。也沒有辦法去辜負一個我那麼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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