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秋遺夢 第三章膽兒挺大

    回過視線，打量一下這座樓宇。並非金碧輝煌，但門框窗檐等處樣式設計的精緻細膩，正門的牌匾上寫着遒勁有力的三個大字「凝萃坊」。

    衣裙、首飾、面扇等那些美麗又昂貴的事物都在這裏。雲城剛許配了人家的女子說話間都以夫家相贈凝萃坊的服飾品炫耀一番。

    凝萃坊的老闆，坊間都傳聞他姓古，至於叫什麼無人知曉。歲末，凝萃坊會推出那一年最為昂貴華美的衣服、首飾各一套。

    那這凝萃坊又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也不過是一間只開了三年的店鋪罷了，但其品質和價錢可卻不普通了。一年前的歲末，南詔的國君親臨凝萃坊，買走了當晚的「流霄」長裙贈與皇后娘娘，就此讓凝萃坊名揚四國，被傳得神乎其神。

    街道上開始熱鬧起來了，行人也多了，只是一句尖銳的吼叫打破了安寧的早晨。

    「你有沒有長眼睛呀！」

    清韻看了眼靈槐，戴上了面紗，「現在你的機會來了。跟我下樓。」

    一個丫鬟，原本挺水靈地面容此時因生氣扭曲，氣勢凌人地對一個小販喊到：「我們家明月小姐買的布料你碰壞了賠得起嗎？」「我們家明月小姐，是世家嫡出的二小姐，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撞掉了她的布料。」

    原來她是藍明月身邊的丫鬟，不過是走在街上不小心與別人相撞了一下，竟如此的大吵大鬧，仗勢欺人。很多百姓看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匆匆走開了。

    清韻倚在凝萃坊門前的石獅子，嚴肅地說：「這潑婦在凝萃坊門前撒野，擾了我的清淨，靈槐你說這該如何？」

    靈槐聽到這可算是明白過來了，這「離天三尺」的藍家她是有些知道的，她這是在考驗自己，如果此時她露出一點退縮的意思恐怕她會毫不猶豫地趕她走。

    教訓明月小姐的丫鬟，這事她心裏也怕阿！但說跟對人贏一生，靈槐還是走了上前。

    「這位姑娘，這小販只是無意衝撞姑娘不必喋喋不休，失了儀態吧！」

    那丫鬟瞪了靈槐一眼，不屑地說「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對我指手畫腳的？！我可是明月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碧珠！世家小姐！是你招惹得起的嗎？！」

    也許是因為靈槐從小在社會的底層受了不少欺負，這丫鬟的幾句話聽得是讓她火氣上冒，往前邁了一步，「啪啪」兩個耳光就打在了那丫鬟的臉上，聲音響亮。這兩巴掌可打蒙了那碧珠，連旁邊的百姓也看呆了。

    「你......你竟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靈槐也拔高了聲音，「你這狗仗人勢的東西，真把自己當個人了？在這裏大吵大鬧，擾了我家小姐的清淨，打你還算是輕的了！還不抱着你的東西趕緊滾。」

    碧珠抱起布料，頂着張紅腫的臉哭着跑開了。

    「靈槐呀靈槐，沒想到你也會有如此潑辣的一面！」清韻強忍住笑意，「從今往後你就跟在我身邊當我的貼身侍女。」

    靈槐有些不好意思了，剛才實在是氣急了。

    清韻還是沒忍住，又笑出了聲。

    對麵茶樓上，一雙平靜的眼睛將下面發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上移視線，望見靠在石獅子旁那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女子，眼裏閃過一絲波瀾。

    有意思，敢指示婢女打藍明月的大丫鬟，膽兒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