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土包子!一個暴發戶的女兒在這裏裝什麼蒜?!京城不是只有宋家?你以為你是誰啊?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暴發戶而已,在京城你連屁都不是!」陳之蕾忍無可忍了,拋下了剛才一直端着的高傲姿態,惡狠狠地瞪着季青凌,嘴裏卻在使喚着那個男子,「你不是叫人來了嗎?怎麼還沒到?」
男子沒有立刻回答她,眼神閃爍不定,他不能確定眼前這兩個外地人在京城是不是有所依仗,他不是蠢貨,宋語無論是長相還是家世都沒有到讓他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只能選擇對他最有利的路走,不管怎麼做,選擇觀望是最穩妥的。
「宋家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連私生女都進了門,還敢稱大小姐,真是丟了宋老將軍的臉。」傅梓君嗤笑。
「傅梓君!」陳之蕾震驚地看着他,印象中的他永遠都是那麼清冷高傲,不可親近,對人向來不冷不熱,怎麼可能說出這樣尖酸刻薄的話,饒是她覺得自己已經對他毫無感情了,此刻還是忍不住傷心。
陳之蕾身邊的男子臉色有些尷尬了,他說的話是圈子裏大部分公子小姐們的心聲,所以宋語雖然認祖歸宗了,但是根本不被圈子裏的人所接納,只有他這樣的邊緣人,為了攀上宋家才會這樣不遺餘力地巴結她。
這下他更確定了眼前這兩人一定是圈子裏的人,不然不可能在知道宋老將軍的情況下,還這麼淡定自若,甚至是愈加囂張,單是看他們那副如貓戲老鼠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的家世絕對不會比宋家差。
至於那個女人的外地口音,和宋語口中所說的暴發戶,有可能是那些頂級世家放在外地棋子,就算是這樣也不是他敢輕易招惹的,畢竟他想做棋子還做不成呢。
而那個男人。他的眼中閃過忌憚,他別的不行,但還是有些識人之明的,眼前這個男人舉手投足之間都透出一股貴氣。絕不可能是普通人,他聽說不少世家都會讓家裏的子弟外放歷練,他們在外地久了,沾染上口音也是正常的,他暗暗下定決心。絕對不能為了宋語這個私生女得罪這兩尊大神。
那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既然已經想通了,便也不強撐面子,反倒掛起了微笑,「誤會,都是誤會,小語可能是認錯人了,不好意思,兩位繼續……」
「姜煥,你在說什麼?!」陳之蕾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這個男人這段時間就像一條狗一樣任她驅使,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現在竟然敢公然違抗她的命令。
「小語,我看到那邊有件衣服很適合你,我們去試試吧。」姜煥笑嘻嘻地說,絲毫不把她的怒氣放在心上,厚着臉皮和稀泥。
「你是不是怕了他們兩個?」陳之蕾冷笑地看着他。
「我們素不相識,談得上什麼怕不怕的。」姜煥欺軟怕硬,平時在外也是囂張跋扈。這種場面也不是沒見過,他勝在臉皮厚,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在他看來。能伸能縮才是真漢子。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傅梓君牽着季青凌昂首挺胸地從陳之蕾面前經過,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刺激得陳之蕾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
「他不過是一個小公司的老闆,我爸爸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他捏碎,你居然怕他?」陳之蕾指着傅梓君不可思議地對姜煥罵道,她從沒想到這個成天在她面前吹牛的男人竟然這麼沒用。
姜煥卻暗暗撇嘴。如果真是一個外地小公司的老闆怎麼可能知道宋書和宋老將軍,這個宋語分明就是拿他當槍使,否則她認祖歸宗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早不去報復,要拖到現在?
以他的身份欺負欺負那些普通人還可以,如果真要和身後有背景的人對上,那可就是沾上了大麻煩。
「你!」陳之蕾氣結,這個蠢貨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那個工程你就別想了!」
「別啊,小語……」姜煥連忙追了上去,嬉皮笑臉地說,「這么小的事情就生氣了?沒關係,你放心好了,哥哥一定會幫你出這個惡氣的。」
「那你要怎麼出?」陳之蕾停了下來認真地看着他。
姜煥一臉尷尬,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哪裏想到陳之蕾會當真啊,他根本就沒想到要去得罪那兩個估計有點小背景的人,陳之蕾說的那個工程,是他志在必得的,但是她未必就是那個決策者。
畢竟她只是宋家剛認進門的私生女,據說宋老將軍對這個孫女並不滿意,她的生父宋治賢是宋老將軍的小兒子,從小就是個紈絝,花天酒地的不着調,所以在宋家的第二代中宋治賢本來就沒有什麼地位,但是駱駝再小也比馬大,宋家的不肖子手中的權力也是普通人不敢想像的,就連宋語這個不肖子的私生女手上都有幾個項目,所以姜煥這樣的人便眼巴巴地黏了上來,企圖討好這位大小姐,說不定這位大小姐看中了他,他便能一步登天了。
宋老將軍生了四個兒子,卻沒有一個女兒,在第三代中也大都是孫子,只有小兒子宋治賢之前和丁家的女兒生了個女兒,她便是宋老將軍最疼愛的嫡孫女宋書,雖然她沉默寡言,為人低調,但宋老將軍向來最看重她,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而宋語的出現對宋家來說無疑是一顆炸彈,宋治賢在外頭有好幾個私生子,宋老將軍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小兒媳人剛走,他就會堅持讓宋語進門。
據說為了這件事,宋書暗暗哭了好幾天,宋老將軍心疼得不行,將宋書接回老宅去住,對這個宋治賢腦袋一抽非要認進門的孫女沒了好印象,這也是她在京城社交圈裏舉步維艱的最主要原因。
本來就是私生女的身份,從小沒有經過良好的教養,長大了又不討長輩喜歡,這樣的人誰願意和她來往?當然除了像姜煥這樣遍尋不着門路的,又有求於宋家的,以為這個沒有地位的私生女最好拿捏,這才成天在她身邊小意討好的。
所以陳之蕾,也就是宋語,一開始就知道姜煥的目的,但是一向對男人不假辭色的她還是接受了他的奉承,因為她實在是太寂寞了,這種被孤立的感覺比她在A城時還難熬。
那個時候的她在最低落傷心的時候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本以為可以在京城闖出一片天,然後揚眉吐氣地回去拆散傅梓君和季青凌,為自己出口氣,沒想到她在京城同樣被人看不起。
想到自己的遭遇,她不禁悲從中來,無論是容貌還是能力,她樣樣不輸人,可她在A市的時候被季青凌踩在腳底,現在又被宋書踩得無力回擊,明明她們都是不如她的女子,難道就因為她們投了個好胎,就能夠事事順遂?她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姜煥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在想自己的事情,如果宋語非要和他計較的話,他也懶得在她這裏白費功夫了,反正決定權又不是在她一個人手裏,他只是以為她這麼個落魄的私生女比較好騙而已,看來凡事還是不能走捷徑啊,他手頭有幾個不錯的妞,正好可以送給宋治賢,在他那裏下功夫還好過應付陰陽怪氣的宋語。
剛才還昂首挺胸的季青凌一回到酒店就輕輕吐了一口氣,苦笑道,「剛才我還真被嚇了一跳。」
她的後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和傅梓君交握的左手也佈滿了薄汗。
「別擔心。」對陳之蕾的事情他雖然也很意外,卻比她要鎮定得多。
「我是真沒想到她會是什麼京城大家族的人,不是姓陳嗎?怎么姓起宋來了。」她最不能理解的是那個在陳之蕾身邊奉承討好的人,口口聲聲說她是宋大小姐,不會是認錯人了吧,她從沒有聽過她有這樣駭人的身世啊。
「陳之蕾是她父母收養的,這個我們都知道,不過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宋家的人,那個時候只聽說她和自己的養父母斷了聯繫,我以為她只是薄情,沒想到是薄情加自私,」他苦笑,「之前聽過傳聞說是宋家竟然讓一個流落在外二十幾年的私生女認祖歸宗,被人傳為笑談,我沒把她和那個私生女聯想到一塊兒,看來是我大意了。」
她覺得這話有些熟悉,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原來的那個宋家大小姐是不是叫宋書?」
「你認識她?」傅梓君意外地看着她。
「那倒不是,就是在酒店的游泳池聽到有人議論她。」她攤攤手,一臉無奈,「說宋書呆板木訥,被私生女搶了風頭,我也沒想到陳之蕾就是那個狠狠壓了宋書一頭的私生女。」
「狠狠壓了一頭?」他冷笑,「那倒不至於,宋治賢本來就和他去世的妻子感情不睦,在他的眼裏陳之蕾有可能比宋書更勝一籌,但是在整個宋家就未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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