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北宋末年 第九十二章 峰迴路轉

    「楊大人，還愣着幹什麼，馬上將人給咱家拿下！咱家倒要看看，這秦鳳路還能變了天不成！」鄭使者看楊都統猶豫不定，直接令道。

    楊都統神色突然一沉，快步走到鄭使者面前，俯身低語了句。

    鄭使者驕橫的胖臉頓時一窒，面露詫異，又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

    而楊都統耳語後已退到一邊，心裏也鬆了口氣。

    「好了好了，咱家來此也不過是例行巡查而已，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吧！」鄭使者相對平靜的聲音透着失望。說着又滿含深義的盯了下唐十一。

    「爹爹……」一旁的鄭忠為爹爹突然的轉變，驚疑不已。

    唐十一及梅谷堡一干人員也頓時懵了，這楊都統究竟說了什麼，使牛氣沖天的使者大人判若兩人。

    「還不快快參見使者大人！」楊都統對還在發愣的唐十一他們喊道。

    唐十一愣了下，這變化太快，終於反應過來，一把將二狗蛋扯下馬，隨同楊勇等人，上前數步，施了一禮道：「卑職參見廉訪使者大人。」

    「嗯，那咱家就先參觀一下你們這暖棚吧，楊大人，那西瓜就是在這裏面育成的吧？」鄭使者根本沒看呼啦啦跪倒在地的一群人，邊說邊向暖棚走去。

    鄭忠走到跪着的唐十一面前時，故意停頓了下，輕蔑的撇了眼唐十一，回頭道：「你們幾個去車上拿些布袋來。」心裏暗罵，好你個小王八蛋，你那西瓜不是不賣給老子嗎，一會老子去摘光了它。

    唐十一馬上反應過來，媽的，想打劫啊。

    「鄭使者請留步」唐十一起身向前幾步，急道。

    「奧？」鄭使者本能的停下腳步，不知道怎麼的，心裏竟對這小子有幾分怯意。

    唐十一還沒說話，臉上佈滿血漬，掉了兩顆牙，說話漏風的二虎攔在前面，口齒不清道：「大仁，這思我們的軍思綜地……」

    唐十一怕這小子惹事，上前一把將他推到一邊，解釋道：「大人別誤會，這裏面確實不能進人。」

    「咯咯咯，莫非這暖棚真是你梅谷堡的軍事重地不成，就算是，那咱家進去檢視一番也是無妨的吧！」鄭使者尖銳的嗓音譏諷道。

    「使者大人別誤會，這裏面只是我們梅谷堡培育的一些農作物，為了防止粗手粗腳的軍士進去弄壞了，才嚇唬他們說這是梅谷堡的軍事重地的。」

    「那還不快讓使者大人進去。」一旁的鄭忠忍不住陰陽怪氣道。

    「不可，萬萬不可！」唐十一鄭重其事道，又忍不住撇了眼這小白臉，忍不住想抽他，你特麼越想進，老子還偏就不讓你進。

    鄭使者看這小子一臉嚴肅樣，疑惑道：「為何？」

    「所謂這暖棚，要想保證作物的生長，必須保持一定的溫度，而要想保持足夠高的溫度，全靠每天燒大量的石炭，而燒石炭的同時，也產生了大量的有毒氣體，現在這時間，石炭剛好燒了一個晚上，裏面正是毒氣積聚最濃之時，這些有毒氣體要經過一個白天慢慢的揮發才能排泄出去，一般情況下只能在酉時一刻進去才安全，現在根本不能進人，太危險，搞不好就會站着進去，被人抬着出來……」唐十一嘮嘮叨叨半天。

    鄭使者父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

    梅谷堡的軍士們聽了，震驚過後，全是滿臉的敬佩之色，咱指揮大人不愧是大人，你看說瞎話那逼真樣，特麼連咱這知道底細的聽了都有點不敢進暖棚了。特別是二虎，這廝可經常見指揮大人和那異域小美妞躲裏面一躲就是半天的，也沒見被人抬着出來過。

    正好，那幾名去拿布袋準備進去摘東西的人過來了，鄭忠反應過來，斷定是這小子故意刁難。

    「既如此，那就去堡里看看吧！」鄭使者面色明顯不愉道，轉身走回了車轎。

    楊都統不免擔憂的看眼唐十一他們，急急跟了過去。

    進了堡，鄭大人及其隨從們也不由眼前一亮，這梅谷堡內新鮮玩藝還真不少，象什麼奇怪的訓練的設施、防空洞、作戰沙盤等等，最重要的是軍士們的精神面貌，雖說都是些新兵蛋子，但個個精神頭十足，臉上還掛着驕傲和自信。

    鄭使者暗忖，這小少年不簡單啊，難怪樞密院親自點名讓這小子進京。

    在走到那一排排壯觀的馬房時，看着油光發亮的健馬，鄭使者忍不住陰測測道：「哎喲，咱家遍觀整個西路，象梅谷堡這樣的堡寨有如此多優良戰馬的可不多見！聽說這是你們從靜塞軍司買來的？」

    唐十一雖然不知道楊都統剛才說了什麼，就讓這死太監態度大變，想必對方定是有什麼原因不敢動自己，於是淡定道：

    「報使者大人，這些戰馬確實是我們花了二萬八千貫從西夏買來的。」

    「奧，兩萬八千貫？」鄭使者面露驚訝道。

    唐十一暗罵這老傢伙真能裝，自己大手筆買馬之事恐怕整個西路都知道了，呵呵一笑道：

    「這些錢全來自我們梅谷堡搞的第三產業，也就是酒坊賺的錢，不然的話，我們哪有這麼多錢買馬啊！」

    「酒坊？」鄭使者臉上疑雲更重，什麼酒坊能賺到這麼多錢，自己本懷疑這錢來自對土匪的繳獲呢。

    先看看表面走走過場，緊接着就進入實質性階段了，鄭使者不一會就提出去查驗梅谷堡的帳目。

    在議事廳，鄭使者親自捧着兩冊帳薄查看起來，再次面露驚訝之色。不是沒看明白或挑出毛病來了，恰恰相反，很快就看完了，進項多少，支出多少，現在結餘多少，那是分文不差，只需再去這庫里對照一下即可。讓他驚疑的是這新奇的記帳方式。

    按日期，分門別類，左進右出，如此記帳方式簡潔明了，對比傳統的記帳方式可不知強上多少倍。

    真特麼人才啊，鄭使者為無意中了解到這個方法興奮不已，這下好了，自己身為秦鳳路的監軍，平時軍餉物資的調配發放那是一個繁瑣，現在參照這小子的記帳方式，可省卻不少麻煩啊。

    鄭使者心裏的興奮勁並沒表現在臉上，相反，還在琢磨着怎麼收拾這小子，既然上方點了他的名，暫時是不能動他了，最少也要等到這小子從京城返回來時再算總帳了。

    對查帳，唐十一豪不擔憂，早已遵照楊都統的吩咐，將所有的用度都詳細的登記造了冊。

    鄭使者又令唐十一領着去庫房轉了圈，自然也沒查到什麼漏洞。

    一無所獲的鄭使者表面平靜的率眾人離開了，臨走前又特地來到堡南的酒坊，看着這儼然如城鎮般的場景，酒坊內熱火朝天的場面更和外面的天寒地凍形成了鮮明對比。

    鄭使者再次面露驚訝，陰翳的眸子似乎還透着興奮。這酒坊的產量驚人啊，而且這酒還是根本不愁銷路的價格奇高的真正的烈酒，難怪這小子能買這麼多的馬。

    「這裏產出的所有酒，一是在鎮戎軍榷場零售，二是出口到西夏。這些全都有登記造冊，並經過了榷場管理處的審核同意。」唐十一自然看出了使者的神色，主動解釋道。

    「好，不錯，咱家還真是頭一次見識如此壯觀的釀酒場面，咳咳……」鄭使者說着咳嗽兩聲，有點受不了裏面濃烈的酒精味，很快就退了出去。

    眾人緊隨其後相送，雖然心裏對這太監厭惡不已，但面子活也得做。

    楊都統落後兩步，對跟上前來的唐十一迅速低聲道：「馬上將酒坊處理了」

    唐十一被這突然的一句搞愣了，現在正是烈酒的黃金銷售季節，正是日進斗金之時啊，怎麼說讓處理就處理了。

    鄭使者的人馬一轉身，唐十一也領了眾人立馬回了堡。

    「爹爹，難道就這樣放過了那囂張的小子？」轎車裏，一臉失望的鄭忠忍不住抱怨道。

    「咯咯咯，你小子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好了，梅谷堡的事先放一放，你不是想……咯咯」

    「嘿嘿，我就知道，爹爹你最疼我了，嘿嘿」

    轎車裏不時傳出幾聲涇渭分明的笑聲。

    這鄭使者心裏自然打好了如意算盤，現在是拿那小子沒辦法，你小子不是要去京城的嗎，好，只要你小子前腳一走，咱家就……咯咯咯。

    ……

    唐十一和楊勇、二狗蛋等人回了堡。看到幾人回來的軍士們頓時爆發出陣陣歡呼，現在他們的唐指揮單挑使者二百高手的事跡已被二虎等傳遍了全堡。

    唐十一唯有苦笑，這樣的風頭自己可不想出，可以預見，接下來肯定還有大麻煩。不由又想到楊都統的話，既然他老人家說了，就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過這酒坊的酒差不多八九成都銷往了西夏，這可是一個大市場啊，丟了實在可惜。

    「勇哥，楊都統臨走時，讓咱們把酒坊馬上關了，這……」唐十一還是找來乾哥哥，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嗯，那就關了吧，我看那使者不會善罷干休。」楊勇直截了當道。

    「奧」唐十一一拍腦袋，暗罵自己太蠢，竟然忽略了這麼一個基本的問題。雖說宋政府對酒實行專營，對釀酒販酒是有嚴格的禁令的，但歷來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特別是到了北宋末年，這禁令更是只有象徵意義，特別是在邊境地區，對於私人釀酒販酒更是不管不問。不過，如果對方一旦上綱上線，那可夠自己喝一壺的。

    這酒坊定要是關了的，真是可惜了每月十幾萬貫的贏利，擱後世，也有千萬人民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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