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北宋末年 第十章 學吏是啥玩藝

    兩人來到都統府大門口，一陣嘈雜聲自東城門傳來。伴隨密集的馬蹄和兵甲撞擊聲撲面而來的還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唐十一伸手蒙住了小女孩的眼睛，可不能讓這么小的小孩看到那些掛在馬背上和被插在長槍上的血淋淋面目猙獰的頭顱。婦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迴轉身護住了小女孩。

    唐十一強忍着噁心，看着從面前經過的這些揮舞着兵器和人頭興奮的嗷嗷直叫的軍士，終於從隊伍里發現了滿面春風的楊都統。

    站在路旁提着長槍和一個抱小孩的婦人緊靠在一起的唐十一也挺惹眼，楊都統也很快看到了他，面露驚訝之色，這是帶着老婆孩子來報道呢……

    「唐十一，沒去都統府嗎？」楊都統驅馬閃到唐十一身邊問道。

    「都統大人好，小的在等都統大人呢，小的恭祝大人凱旋歸來」唐十一上前施禮道。

    「哈哈哈，你小子也真是的，你們先去都統府議事大廳等我」楊都統心情大好，說完又忍不住疑惑的看了眼那抱小孩的婦人。

    唐十一答應了一聲，楊都統則隨眾騎士穿過西大門進了校場。

    那婦人頓時有些侷促起來，肯定是覺得身邊這小兵和都統大人關係不一般。

    唐十一發現這婦人還真是頗有幾分姿色呢，也最多二十出頭的模樣，擱後世，絕對是一美少婦啊。一想到她那沒品的老公王金，唉，可惜了，這大宋操蛋的婚姻法不准女人提離婚。

    兩人來到門口，卻被兩名守衛給攔了下來。

    唐十一看了看身邊的婦人，感覺特沒面子。只好把都統大人搬了出來，那倆守衛才將信將疑的讓他們進去了。唐十一的長槍和腰刀則被暫扣在了門口。

    「找誰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唐十一注意到問話的是一正斜靠椅子上眯着眼的胖子，在他上首位桌子旁還坐着一名乾瘦的中年人，正是那王都監，在低頭看什麼文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楊都統讓我們在這等他」唐十一搞不清面前這倆人啥身份。

    唐十一答完，大廳頓時安靜下來，眯眼的繼續眯眼，看文件的繼續看文件。

    「小良，外面亂糟糟的，是不是楊都統他們回來了啊」那中年人問道，但眼皮依然沒離開文件。

    「誰知道呢，可能是吧，這楊都統也真是的，幾個小毛賊，還親自……」那胖子眯着眼不以為然道。

    「嗯……」那中年人一個重重的鼻音打斷了他。

    那胖子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意識到說錯話了，將那中年人投來的斥責目光轉稼到了正站一旁的唐十一身上。

    唐十一暗罵，你狗日的滿嘴跑火車，自已說錯話被訓還怪老子這個聽眾啊。

    「走，咱們去迎一下」那中年人邊說邊站起身向外走去。

    這中年人相迎的還真及時，剛到門口，正好遇見迎面而來的楊都統。

    「恭喜都統了，看樣那伙盜賊已被剿滅？」王都監向迎面而來的楊都統拱了拱手道。

    楊都統還之以禮，「還好，這次行動及時，眾騎士從臥虎灣一路追到葫蘆河谷，才將那伙盜賊攔下，當場斬殺58賊，可惜跑了青面閻王那賊首」

    「好，好，楊都統和眾將士辛苦了」王都監象徵性的慰問了下，明顯對這次行動不大關心。

    「王都監客氣了，這都是我們軍人的本份」，楊都統客氣的擺了擺手，接着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梅谷堡的唐十一」

    「他，就是那獻策之人？」王都監這才打量了這小兵一眼，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一旁的唐十一那個冷汗啊，生怕人家當場說出自己就是斷金案背後出主意的人，這要是讓身旁的小少婦得知，指不定怎麼想自己呢，說不定就連好心接手人家的店鋪也會被看成是一場陰謀……

    「嗯，正是，我看這小子挺機靈，就讓他先在都統府做名學吏吧」楊都統道。

    一旁的唐十一暗自鬆了口氣，先不管這學吏是幹啥的，只要那獻策之事別讓這婦人知道就好。

    「嗯，也好，正好李胥吏也多個幫手」王都監語氣平靜道。

    「哈哈哈，李胥吏精明強幹，就不用讓這小子跟着去添亂了，讓他先在衙役班熟悉下吧」楊都統哈哈一笑。

    那王都監陪着乾笑兩聲，沒再說什麼，就領着那胖子告辭出門了。

    唐十一直感覺這兩人是面和心不和，在暗自交鋒。他猜的沒錯，這都統是地方軍隊上的一把手，都監則是朝廷派來監控軍隊的，這兩個職位要是沒矛盾衝突那才怪。但表面上還是要一團和氣的，多少也要給對方三分薄面。這王都監剛到鎮戎軍不久，楊都統就給他的妾弟也就是那胖子安排了一閒職，所以現在他提出給唐十一弄個學吏噹噹，那王都監自然是說不出反對的話，但他還是動了點心思，想把這小子安排到李胥吏手下，因為這李胥吏是他帶來的心腹，楊都統自然是婉拒了。

    王都監和胖子出了門，唐十一將他和那婦人的來意說了出來。

    楊都統聽了明顯一愣，呵呵一笑道：「也好。」

    在楊都統的直接過問下，唐十一和婦人很快辦好了過戶手續。

    「多謝唐兄弟了，如果沒有你，我們的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脫手呢，你就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啊。」婦人感激道。

    「大姐千萬別這麼說，我都覺得錢給的少了，總有點趁人之危的感覺啊，要不……」唐十一說着就向懷裏掏錢。

    「千萬別，不少了，一百貫真的不少了，平常差不多也是這個價」婦人連忙阻止他道。「唐兄弟，我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去鳳翔府。」

    唐十一讓她不用急。送走了那婦人，唐十一打算去衙門班看看，還不知道去做什麼呢。

    衙門班班頭正是上次爭金案中那名好「演員」王虎，當他得知前來報道的小新兵就是都統大人說的唐十一時，也是震驚了一把。不免又想起那天審案的精彩過程，為演戲，自己的額頭都磕腫了，但也演得過癮。於是熱情的給唐十一介紹了工作流程什麼的。

    唐十一感覺這特麼和捕快的工作性質差不多啊，要麼去傳喚個人，要麼開庭時提根黑紅棍往大堂兩邊一站，沒事就在這班房裏候着。自已這職位還不是正式的，也就是後世一協警啊。這都統大人怎麼還給整個文皺皺的學吏，欺負咱沒文化咋地。

    「唐兄弟，你來就好了，咱衙門班也算是有個握筆桿子的了」王虎拍了伯他的肩道。

    唐十一這才犯過想來，看樣是把自己當文化人來用了。也難怪，咱大宋朝流行好男不當兵，這士卒的整體素質差的不象話，可自己算是個文化人不。

    「唐兄弟，給，這是柳花巷李二婆她兩個兒子爭家產的訴案，你整理下交給楊都統。」

    唐十一愣住了，忍不住問道：「王班頭，咱還負責這個？」

    王虎好奇的看了看他，還是耐心解釋了一番。唐十一才搞明白，這邊境不同內地，軍隊的長官不但負責領兵打仗，還要管理地方民政，但是一些部門的權限也很不明確，比如他們這衙役班的人，平常幹些本職工作，有軍情提上槍就上前線了。

    唐十一有點鬱悶，說到底，這特麼還是一個兵。別兵不兵的了，先看看這案子吧。

    「唐兄弟，你得快點弄好交給楊都統，今天一打山賊把這事耽誤了，明天一早還要審這案子呢」王虎看他光看不動手，忍不住催促。

    「王班頭，其他兄弟呢？」唐十一看着這空蕩蕩的大房間就他倆。

    「奧，他們沒事都在軍營呆着呢，唐兄弟，今天可一定要把這案子交給楊都統啊，我先回去了」王班頭臨走還不忘再交待一遍。

    這特麼的是字嗎，唐十一將手裏的兩張紙看了三四遍，才搞清大概意思，看到最後的落款是馬良，直罵這狗日的沒文化，害自己重寫。

    硬着頭皮磨好墨，先挑了枝細筆練習了幾個字，嗯，還行，似乎比那叫馬良的寫的好些。

    兩張訴案，唐十一感覺用去了最少兩個時辰，這手腕都發酸了。折好紙去都統府，看門的說都統大人下班回家了。尼瑪，唐十一暗罵一聲，王虎那狗日的是不是故意整自己的啊。

    真特瑪是越怕走黑路越是遇見鬼啊，今天一大早就遇見了那倆要吃人的小祖宗，這傍晚了還不得不再去一趟。算了，咱也不天靈靈地靈靈的求這個求那個的了，聽天由命吧。

    這都統府和都統宅院只隔一條街，幾步就到。

    「小王八蛋，你來幹什麼？」小紅張口就罵。唐十一在那老僕人領着他往後院走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讓他獨自面對兩個小妖精，還是一點心理準備沒有。

    「我給都統大人送訴案的啊，他沒在家啊？」唐十一納悶，那老僕人把他領到後院，只說讓他在這等等就走人了。

    「哼，拿來」小紅上前一把奪去了他手裏的那兩張紙，遞給了身邊的楊凌，「小姐，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楊凌接在手裏取開，美眸剛落到紙上，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小紅，你看……你看看……哈哈哈」

    小紅看着小姐那一點也不淑女的大笑，小臉充滿狐惑的接了過去，也是剛看一眼，結果比那楊凌笑的還厲害。

    看着兩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小姑娘，唐十一有點納悶，不就是字難看些嗎，至於笑成這樣，對，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等會你們交給都統大人吧，我先走了」說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