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北宋末年 第五章 真相大明

    那中年人正是楊宏楊都統，他急匆匆來到大堂，先是喚來師爺和一名親隨，三人耳語一陣後，親隨轉身走出了門外。隨後又分別差人去抓獵戶張寬和首飾店店主王金。

    王金的店鋪就在城內，當他看到如狼似虎的捕快出現在店前時，心裏咯噔一下，莫不是事情敗露了。但一想不可能啊，就算大家明知這狗頭金是那姓張的，可根本沒證據啊。這廝不愧是混過場面的商人，緊張的心迅速平復下來，一路上不停的大聲呼冤，引得不少人跟着看熱鬧。

    進了都統府，王金直接被押到牢房內候審。

    住在城外的張獵戶被捆起來時，心裏那是真冤，性格耿直的他直罵都統大人是睜眼瞎的狗官。等押着他進城時，他那高嗓門一喊，半個城都聽得見。人們大奇，這剛把王金抓走，怎麼張獵戶又被捆起來了呢，這次跟着圍觀的人更多。

    張獵戶被帶進都統府時，卻沒有被帶到囚牢，而是直接被帶進了大堂。此時，府門外的整條街都擠滿了人群，人們十分好奇這個案子會怎麼收場。

    張獵戶被帶入大堂時，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叫罵喊冤，特麼能不冤嗎，好好的揀了塊金，沒想到揀了個牢獄之災。楊都統聽他罵的實在難聽，率先走向後室。那師爺一揮手，兩名捕快將張獵戶也帶到了後室。

    盞茶工夫，幾人從後室出來，張獵戶也被押到了囚牢。

    楊都統在堂前坐定，令人去牢裏提王金上堂。

    王金被帶到大堂，頓時仆倒在地，大呼冤枉。

    「肅靜，是否冤屈，一會便知」楊都統一聲大喝，重重一拍驚堂木。

    王金本就有點心虛，立時不再叫喊。

    正躲在屏風後的三人立時心跳加速，好戲就要上演了。特別是兩位小姑娘，更是激動的不行，這還是第一次當堂聽案呢。

    「帶殺人犯李志上堂」楊都頭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片刻，只見一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人被帶到堂前，頭上還戴了黑頭罩，跪在王店主旁邊。

    王店主此時疑惑不已，這開堂審的不是自己和張寬的爭金案嗎，怎麼突然冒出來一殺人犯呢。

    「帶嫌犯張寬上堂」

    在王店主越發迷惑的神情中，獵戶張寬跪倒在他的另一邊。

    躲在西室的三人心裏一緊，小心臟碰碰直跳，興奮的期待接下來的一刻，他們清楚馬上就要進入高潮了。

    「李志，還不快快將你殺人越貨之事從實招來。」楊都統手中的驚堂木重重砸在案桌上，厲聲喝道。

    那頭戴黑頭罩的大漢撲倒在地，頭咚咚咚叩個不停，悽慘的哀呼道：「草民知罪，草民全招，前天我和張寬去虎頭山打獵，回來時已是傍晚，正好遇到一客商路過，我們看他背了一沉重的包袱，就，就……」

    「大膽賊人張寬，你可知罪」楊都統又是一聲大喝。

    張寬此時完全一副事情敗露的絕望模樣，不停叩首道：「草民知罪，草民一時糊塗，還請大人開恩……」

    「那狗頭金現在何處？」楊都厲聲追問。

    此時跪在兩人中間的王金那個驚懼啊，挺涼爽的天他都直擦汗，心裏直罵狗日的張寬真是惡毒，竟騙自己說那狗頭金是揀來的，這不是讓自己幫着銷髒嗎。不行，我是清白的，我冤枉，我要說清楚……沒等他開口，張寬接下來的話直讓他如雷轟頂。

    「在王金的店裏，當時我和張寬殺人奪金後，心想這麼大一塊金實在是太招搖了，正好我和王金關係不錯，他說可以做成首飾幫我們銷髒……」

    不等張寬說完，夾在中間的王金往前跪爬幾步，痛哭流涕道：「草民冤枉啊，草民豪不知情啊，張寬謊稱那狗頭金是他從深山揀來的，讓我幫着加工點首飾換錢，草民冤枉啊……」

    「那狗頭金不是你的」楊都統冷冷問道。

    「不是，絕對不是，是張寬前天晚上送我店裏的，可草民真不知那是贓物啊，草民冤枉啊……」

    「那髒物現在何處？」

    「草民……草民藏在了床底下」王金頭垂的低低，聲音微不可聞。

    楊都統一示意，兩名衙役快步走出大堂，直奔王店主家。

    「既然不是你的，那就還給人家，你見財忘義，品行敗壞，罰杖脊二十」

    楊都統用格外平緩的聲音淡淡道，可聽在王金耳朵里，不啻一聲驚雷，半天才反應過來，尼瑪這是唬我的啊。

    真相已明，自有人上前除去張寬和那戴着黑頭罩的李志身上的繩索。這「李志」竟是楊都統剛一開始喚進來的那名隨從。此案中，他可完美的扮演了一個關鍵角色。任務完成，好演員一把扯掉頭罩，跑去後室洗臉換衣服去了，身上這衣服的餿味太特麼難聞了，熏得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不一會，去王金家的衙役帶了狗頭金回來，交給了它真正的主人張寬。

    張寬再次跪倒在地，高呼都統大人英明，斷案如神，那聲音如若洪鐘，直穿透廳堂，傳到遠遠的大街上。

    早有兩名手持黑紅棒的衙役將王金拖到廳外打棒子去了。

    堂外圍觀的人群得知結果後，一時也是驚疑無比，等慢慢回過味來，意識到是怎麼回事時，直呼楊都統好手段，是包公再世，又紛紛罵王金這傢伙不是好鳥，心真特麼黑，發誓以後再不去他的破店消費。

    在屏風後聽到結果的三人興奮的不得了，兩個小姑娘更誇張，高興的直轉圈，激動的沒法，恨不得大喊幾聲。光顧着高興了，三人無一例外的將獻策之人忘得一乾二淨。

    「你們三個出來吧」楊都統那掩飾不住激動的聲音傳來。

    「爹爹，你可真威風呢，幾句話就把這案子審清了」楊凌眨巴着興奮的雙眸道。

    「傻丫頭，爹爹才不威風呢，這可全都是你的功勞啊，走，咱們回家吃飯」楊都統揉了揉女兒的秀髮，高興道。

    「爹爹，你們回去吃吧，我還要押運糧草」楊勇道。

    「好，快去吧，路上一定要小心」楊都統揮了下手，不忘叮囑。

    楊凌想說這哪是我的功勞啊，伸出小手撫弄了一個額前的秀髮，掩飾一下尷尬的表情。

    楊都統三人一出現在府門口，聚集的人群頓時高呼「楊青天」、「都統大人英明」、「楊包公」……

    跟在身邊的楊凌更是激動得雙眸放光，恨不得讓圍觀的人群知道這計策還是她告訴爹爹的，那誰告訴自己的啊，一想到是那個人渣的主意，這小心臟立馬不那麼興奮了。就連她旁邊的小紅那興奮的表情中也透着些糾結。

    「小凌啊，你這小腦袋瓜是怎麼長的啊，竟想出如此絕妙的主意」回到家，楊都統對寶貝女兒還是夸個不停。

    當楊夫人得知案件審清了之後，也是十分開心，讓她大感意外的是，這絕妙的主意竟是女兒想出的。

    一旁的楊凌小心臟亂極了，終於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出來。

    「奧，跟着你哥的軍士？他叫什麼名字？」楊都統似乎有些不信，就那些大字不識倆的大頭兵，能斷案。

    兩個小姑娘哪知道人家叫什麼啊，只知道叫小色鬼，小王八蛋的。

    「小姐，沒想到那小王八蛋出的主意，還真行啊」兩位姑娘躲在閨房，小紅忍不住道。

    「嗯，這主意確實挺管用，幾句話就審明了」

    「那小王八蛋怎麼想出來的啊」小紅瞪着迷惑的大眼睛。

    「這麼損的主意，也只有他那麼壞的小王八蛋能想得出來」楊凌下了結論。小紅鄭重的點了點頭，「有道理」

    如果唐十一聽到兩位姑娘的對話，估計連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三人不聲不響的離開，鬱悶的唐十一蹲在樹蔭下，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起來，快起來，在軍營里睡覺成何體統」唐十一正迷糊着，感覺有人輕踢自己的腿。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看是楊勇，想問問案子審的如何。心想不用問了，如果審砸了，不會是眼前這局面，恐怕自己早被狠揣幾腳了。

    「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啊，行，不錯，有點腦子」楊勇盯着他上下打量一陣道。

    唐十一很納悶，這特麼是表揚我呢，還是罵我呢，嘴上卻明知故問道：「楊教頭，案子審清了？」

    「嗯，審清了，那金子是張寬的，走，咱們看那邊裝的怎麼樣了」

    唐十一聽着小領導的語氣比平常熱情不少，心想還不錯，這形象多少也提升了些。

    十幾輛大馬車已經裝的滿滿的，獨空着一車。

    看見兩人走來，眾新兵呼的一下圍了上來，想知道案審結果，更關心唐十一出的主意有沒有派上用場。

    「怎麼停下來了，還有一輛車沒裝呢，快去裝滿」楊勇喝退了圍攏過來的人群。眾人立馬明白了怎麼回事。

    二狗蛋悄悄瞅了瞅小夥伴，那眼神有些複雜。

    唐十一捲起袖子，也要去裝車。被楊勇喊住了，「歇會吧，那麼多人裝一輛車，你也擠不進去」

    人多力量大，車的承載力也有限，幾十個新兵，一人背了兩包就裝滿了。

    完成任務的新兵們又圍攏上來，楊勇也不賣關子了，將庭審過程說了一遍，直聽得眾人大呼過癮，大讚都統大人好手段。

    「這案子能這麼快審清，多虧了唐十一兄弟出的主意」楊勇終於把大功臣搬了出來。

    眾人這才紛紛將佩服的目光投向唐十一，誇讚道，「這主意實在是絕了」，「真特麼不是人想出來的」，「十一啊，你是咋想出來的呢，給兄弟們說說」……二狗蛋還衝上前，誇張的擂了唐十一一拳頭。

    唐十一聽着這群語言貧乏、誇人和罵人差不多的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一時頭大。

    「好了好了，都別吵鬧了，這天還早，咱們去榷場轉一圈再回梅谷堡」楊勇的一句話，立時令眾人歡呼起來。

    楊勇雖然平時端着領導架子、繃着一張小臉，但畢竟才十五六歲，骨子裏還是一愛玩愛鬧的小青年。加上爹爹剛剛漂亮的斷了案子，心裏一高興，就決定領弟兄們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