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串蛇肉被巧兒吃了個精光,
在秦離一臉鄙夷的眼光中,這個出落得跟個仙女似的女孩子大大方方地用袖子抹盡了滿嘴的油花,還打了個飽嗝:
「呃……看什麼看嘛,沒見過美女吃東西。」
「沒見過你這樣的美女吃這麼多東西的」
秦離一臉無奈,剛剛醒來就胃口好得可以吃下一斤油滋滋的烤蛇肉,這丫頭也太……
「唉,人家還在長身體的時候,當然要多吃點啊。」
「都十六了還長身體?這時候都差不多得嫁人了。」
「又不只是長個子,可以長其他地方啊。」巧兒挺了挺一馬平川的胸膛,嘟着嘴抱怨道。
「……做做夢咯」秦離頗為無奈地掃了掃巧兒的腰上三寸,目光卻突然被天上的三個紅色光點吸引了去。
「那是什麼啊。」巧兒也順着秦離的目光抬頭看去,只見那三個光點如同三顆浴火流星,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墜來。
地獄之中,怎會有流星降臨?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秦離心中蔓延。
「愛卿,此計當真有用嗎?」皇帝把玩着手中的一粒珠子,淡淡說道。
細細看去,那珠子中隱隱刻着一個法陣,
正是那聞天師用來穿越空間所用的定塵珠!
「稟皇上,地獄中人雖是窮凶極惡之輩,但卻勝在法力高強,而且地獄靈氣匱乏,這些人朝思暮想之事便是有朝一日能重見天日,只要陛下肯給這個機會,那麼即使是血契,對他們而言,也並非不可接受。」
皇帝的御案之前跪着一個大臣,身着紫袍,腰佩金魚,正是當朝宰相楊國忠。
「招安地獄之修,此計若是能成,對於我大夏如今的狀況當真是雪中送炭。」皇帝放下手中的定塵珠,看着面前的楊國忠緩緩道:「只是,區區血契真能讓他們為我大夏賣命嗎?」
「陛下放心,地獄前十六層修士的修為都只在天象之下,這些修士無論如何都是無法解開血契的,一旦定下此契,他們就已經被緊緊地捆綁在陛下的戰車之上了。」
「好,此計若成,朕重重有賞。」
「謝陛下」
此刻,地獄第六層,三顆流星轟然墜地,直接落入了大荒城中。
過了片刻,整方天地間有一個聲音開始迴響:
「奉我皇詔令,有意離開地獄之修,可來本使之處,與我簽訂血契,從此為陛下效命,過往一切既往不咎,榮華富貴一任諸君。」
聲音間含着莫大的法力,在整個天地間迴蕩了數次,才慢慢止息。
元嬰修士!
而皇帝居然派了三個元嬰修士下到地獄招安?
秦離從未聽聞被朝廷鎮入地獄之後,還能被朝廷大赦出去的,想來此方詔令中的簽訂血契,為皇帝效命想來才是重中之重。
那大夏皇帝要地獄之人作甚?
離開地獄是他夢寐以求之事,但,如果代價是和大夏王朝簽訂血契,從此賣身於其,卻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秦離輕嘆一聲,望着巧兒淡然的面色,出聲問道:
「你難道不想去看看上面的世界嗎?」
「想啊,但是我一個築基修士,怕是連簽訂血契的資格都沒有,何必去自找麻煩。」
「好,既然如此,我們近階段也別想着回到上面去了,還是先在荒沼中湊合段時間吧。」
「全聽秦哥兒的便是了。」
這兩人很淡定,但是荒城中的三名元嬰卻很蛋疼。
他們下到地獄之前,有專門看過資料,此地有金丹修士數十,凝神修士數百,
三人心中都以為此地會是一個頗為繁盛的修士世界。
誰料得,他們三人興高采烈地下來,面對的卻是一個死氣沉沉的世界。
那番招安言語在整方天地間迴蕩了數聲,卻始終沒有幾個修士到他們這來報名的,就是來報名的人大部分也都是築基期,而他們是根本不可能帶着和凡人無異的築基期回去的。
更鬱悶的是,他們一連問了數人才了解到,
此地的修士不是躲了起來,而是基本上全死了。
也就是說,連拉壯丁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赤老頭,現在怎麼辦,要不咱們回去吧?」身穿藍色宮裝的女修看着身旁的紅髯道人輕聲問道,此道人站在三人中央,隱隱是三人之首的模樣。
「藍夢仙子莫急,朝廷耗費如此多的靈石讓我們下界,若是空手而歸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皇帝那咱也交不了差啊。不妨這樣,我們三人兵分三路將這方世界巡查一圈,若是看到合適的修士就將他們拿下,只要是凝神境就行了。藍夢道友,駱道友,你們意下如何?」
紅髯道人撫着紅色長須,沉聲問道。
藍色宮裝女子和紅髯道人身邊的黑臉老者皆是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不妨即刻出發,五日後我等三人還在此地匯合。」
「好,咱們動身吧。」
話音落下,三道流光便分頭飛出了大荒城,元嬰修士的強大神念,第一次在這方小天地中施展開來。
兩日後,荒沼的東南方向,一具巨大的蛇軀吸引了那名駱姓黑臉老者的注意。
二十餘丈長的蛇軀像小山一樣橫亘在一片大泥潭旁,巨大的蛇顱之上有一道巨大的血線,直接破開了蛇鱗和蛇骨,外露的粉紅色腦漿已然乾涸。
此蛇雖然未曾凝出妖丹,但卻勝在皮肉堅韌,蠻力超群,便是尋常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將其一擊斃命。
黑臉老者緩緩地下落,地上的一蓬草木灰燼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捻了捻地上的灰燼,老者微微一笑:
「道友既然未曾走遠,何不出來一見。」
沉悶的聲音,伴着法力向着四周擴散開去,一股強大的神念也將自身方圓數丈內的空間緊緊鎖定。
那道血線給了老者很深的印象,他可不想有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
不多時,泥潭旁的草垛之中,一個外表普通的少年領着一個俏生生的女子緩緩地走了出來:
「見過仙人。」
穿着一身破爛羊皮裘的男子怯弱地施了一禮,一旁的女子也趕緊低下了頭去。
老者的神念在這一男一女身上仔細掃過,男子身上一點法力波動都沒有,而女子則僅僅是個築基中期的小修士。
雖然不可能是這兩個孩子殺了這龐然巨蛇,但他們既然出現在這也必然也有原因。
老者絲毫沒有放鬆周身三丈之內的神念鎖定,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一擊斃蛇的神秘高手必然仍在周圍窺視,這兩個小孩很有可能只是一個分散他注意力的幌子。
老者不說話,這兩個少年也不敢說話,空氣中的氛圍仿佛凝固了一般。
過了許久,這黑臉老者才緩緩開口:
「你們兩個小娃娃在這地方作甚呢?」
「我等二人跟着我們師父入荒沼修行已有月余,前幾日師父擊殺了這條大蛇作為口糧,只是方才師父突然說有要事要辦,叫我們好生躲藏,等過幾日他便會回來尋我們。」
少年頗為緊張,顯然是為老者的一身靈壓所懾。
而老者盯着少年的眼瞳,實是看不出一分虛假躲避之意。
此話,顯然是真的。
還不知這兩人的師父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提前感知到我的到來。
老者心中暗自念叨,卻是忽然縱起身形往東南方去了。
「秦哥兒,那老頭走了?」
巧兒拉着秦離的袖子,怯生生地問道,方才那元嬰老者舉手投足間放出的威壓着實讓她心驚不已。
秦離雙眼微眯,過了許久,使了個眼色,輕輕說道:
「師妹,你說師父走了這麼久,到底會去哪兒呢?」
巧兒聞言吃了一驚,但隨即也是反應了過來:
「師父他老人家總想離開這地方,此次怕是瞞着我們偷偷去找那皇帝派下的幾個修士商量出去的方法了。」
「這麼說,師父他老人家是不要我們了?」
秦離的臉上露出了極重的悲傷神色,巧兒更是放聲大哭起來。
「師妹別哭了,我們在這守着也不是個事兒,我們且回荒城去吧。」
秦離拍了拍巧兒的肩膀,強忍着悲痛,沉聲道。
「嗯,好吧,全憑師兄作主。」
巧兒拭去臉上的清淚,抽噎着倚靠在了秦離的肩上。
師兄妹之前的情誼真是好深厚啊!
此刻,隱藏氣息躲在不遠處的老者也是看不出絲毫問題。
方才他氣息大放做出了直奔東南的假象,卻實是走了不遠便隱下氣息又悄悄返了回來,靜候這兩人的師父出現。
看着兩人收拾好行囊,身形漸漸遠去,駱姓老者的神念也是為之一松,
看來那個神秘高手確實是離開了他們。
只是老者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個少年寬大的袍袖之間,有一個古樸的玉鐲正流光溢彩。
一聲清越地鳳鳴在這黑臉修士的身後突兀地響起,
伴着九天炎鳳的熾熱,還有那一襲傾國傾城的白裳。
紅髯道人和藍色宮裝女子的儲物袋中忽然有碎裂之聲傳來,
打開一看,卻是一塊黑色的木牌崩裂了。
「不好,駱道友,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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