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嘯天荒 第八十四章 仙人洞（2）

    不斷吞噬鬼影的王通，修為氣息竟然在逐漸變強，而且相當迅速。包括鬼城九子，他們不了解王通，誤以為後者修煉了某種詭異神奇的功法，皆瞪眼而觀。特別是那另外一群法藏修士，更是被王通的詭異之處所震撼。世界哪有這等功法，靠吞噬這類奇物而修行，鬼城九子果然不凡。

    周臣瞪眼而觀，王通在他內心深處越加神秘。兩者似敵似友，特別是後者對周臣那具軀體依舊渴望，不曾因同為鬼城九子而放棄。這讓周臣一直有種擔憂之感，特別是王通那詭異的手法，而且知曉自己身具謫仙符文，不知那三年之約滿後，王通會使出何種手段？

    「據說他是鬼城第六子，僅有兵藏修為，卻被鬼主看中。看來，這就是他的不凡之處。」

    「他的修為在暴漲，若這樣持續下去，早晚都會突破兵藏修為。」

    「太詭異了，你看他那滴血肩膀，右臂已斷，卻若無其事一般。」

    眾人皆望而談論，眼露驚容。剛才可是有數位法藏修士死於血色鬼影之手，王通作為一位兵藏修士，卻隻身沖入那鬼影之中，不僅無事，反而從中獲益。當然，如今的王通可沒有能力將成百上千的血色鬼影一併吞噬。其它鬼影根本未曾理會王通的攻擊，皆向祭壇瘋狂涌去。

    然而這時，山洞空間再次發生變故，首先是祭壇那具金色骷髏，頭骨晃動、牙齒碰撞，竟然發出縷縷道音。其身前那盞油燈，火焰晃動，更加明亮刺眼。隨後，所有洞穴內的萬千骷髏，道音同時傳出，這等場面頗為駭然。

    此道音與那道教福地石像所念之音完全不同，這是一種真正的道教經文，眾人聆聽其中，仿佛那本是難以琢磨的「道」，突然變得清晰。一眾修士面露喜色，這等機遇，千年難得一見，紛紛盤坐在地，聆聽道音，理解道之含義。

    道音響徹不絕，那血色鬼影登上祭壇，還未與祭壇枯骨接觸，便瞬間化為塵埃，消失不見。然而，空間洞壁上，不斷有鬼影剝離而出，數量越積越多。

    「這些鬼影究竟是何妖物，數量如此龐大。」古源望向四周，眉間緊蹙。他不敢想像，若是這些鬼影攻擊眾修士，會有何種慘況發生。

    「這些應該都是死者生前的怨念所化，而那骷髏所發出的道音，也是執念所軀，估計是我等剛好碰上。相傳，只有修為極其高深的修士，才會誕生出一縷執念。」白衣老修士解釋道，他那深邃的眼眸，依舊和鬼主一樣，鎖定在祭壇上方那具骷髏之上。

    隨着道音響徹，反觀王通，臉色卻極其難看。他那體表黑氣完全被道音壓制，面目也極為猙獰，像是正為某種痛苦而掙扎。周圍眾修士被道音吸引，未曾發現王通的異樣之處。之後，王通更是抱頭亂竄，這才引起了古源等人的注意。

    鬼九子自從來到天姥山之後，變想藉機除掉周臣與王通二人，卻一直不曾有機會。而今見王通身受磨難，臉露喜色。待那血色鬼影，揮動鐮刀，砍向王通頭顱之時，鬼九子更是露出笑意，可是那笑容卻被鬼主終止。

    鬼主身形閃動，神光一出，直接將王通籠罩其中，並設法幫助後者隔絕道音。如此一來，王通神色才恢復正常。

    「感謝鬼主出手相救？」

    「本尊救你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等天姥山之事結束之後，你答應我的事情，儘快去辦，不然可別怪本尊無情。」

    鬼主冷漠的語言，眾人早已習慣。她唯有對待雪鳶之時，方才會呈現出溫柔祥和的一面。只是不知王通答應鬼主之事是何……隨着道音響徹不絕，不斷有血色鬼影徹底消失，王通看在眼裏，卻無福消受。縱觀浩土，恐怕只有這種道音會對其有致命危險。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讓王通臉色蒼白。只見祭壇上方，那骷髏手中的暗金色捲軸緩緩打開，一顆顆古老的文字，光芒綻放，投映虛空。除了王通外，眾人皆目露喜色。捲軸部分內容，呈現在眾修士眼中。那果然是一本道家經文，而且還是道家最古老的經文之一。它不是修煉之法，而是對眾生之道的闡釋，名曰：《道經》！

    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當周臣看到這幾字時，頓時眼露驚色。那骷髏主人，不知死亡了多少萬年，可為何會出現此《道經》。想到這裏，周臣頓時多出很多疑問，但再觀《道經》內容，卻發現與地球那所謂的《道德經》，除了第一句話有相同之處外，其它內容根本不同。

    地球稱「老子」為道家學派的創始人，但真正意義上的道，卻存在了無數歲月。還有那所謂的道家三清祖師，與「老子」也根本不是同一人，只是後人對神話的曲解。當然，周臣活了三千多年，對於華夏歷史，頗有研究，特別是「先秦練氣士」，此秦非彼秦。

    除了《道經》的出現，其他洞穴也是捲軸張開，一顆顆金色文字投映虛空，各種道家經文都浮現此地，那些骷髏所念道音因此而更加繁複。血色鬼影在這時，完全被壓制。隨着時間推移，直至最後，鬼影完全消失不見。

    而浮現虛空的文字投影，最終竟然融合在一起，一顆巨大的金色字體呈現在眾人眼前：道！

    最後「道」字，化為虛無，一切又歸於平靜，只不過眾修士之間，隕落了數人。那些被骷髏緊握在手的經文巨著，令眾人眼紅，卻不再有人敢上前觸碰。

    「副閣主，我二人合力，看能否奪取那祭壇經文，如何？」鬼主緩緩而道，望向一側的白衣老修士，後者點頭應允。

    眾人一聽鬼主之語，頓時臉色變樣。紛紛後退，躲在遠處而觀，怕又一次遭受波及。好在此地足夠寬闊，為眾人提供有避難之地。當然，鬼主二人僅僅只是嘗試，不會像爭奪萬年血靈芝那般大打出手。《道經》雖然吸引人，但是卻不是長生之道。

    周臣、雪鳶二人，在紅拂的保護下，也退於一側。

    終於，鬼主率先出手，全身靈力涌動，目色凜然，神光覆蓋全身。在那金色長袍的襯托下，顯得雍容華貴，如是九天聖母。她身形閃動，眨眼間便出現在那金色骷髏之旁，玉手拂動，手捏法指，直探捲軸。外人看來，那動作十分緩慢，可是卻不知鬼主這一招已返璞歸真，道境合一。

    白衣老修士，也在同時出手，他全身衣衫飄動，目光凝重，灰發飛舞，長須飄飄。那雙蒼老的手，平添一道光華，也向捲軸探去。同樣的攻擊，都夾着駭然氣勢。那股道的氣息、澎湃的能量體想周圍擴散，如是狂風呼嘯。

    就算如此，眾人身距數百米之外，法藏靈力壁壘也搖搖欲墜。一眾修士，包括古源等人在內，臉色都蒼白無力。這就是差距，邁出那一步，便是無上存在。

    當兩人接觸捲軸的一剎那，如同之前一樣，祭壇骨骸也是逐漸化為數縷金色塵埃，將兩人環繞，那捲軸則懸浮虛空。一股毀滅之意隨之而來，侵吞周圍一切。鬼主二人的靈力防禦，出現肉眼可見的裂紋，皮膚都有龜裂之狀。眼看千鈞一髮之際，兩人互視一眼，急速後退。

    同時一道光芒閃爍，鬼主竟然身體再次瞬間移動，將目光鎖定在那捲軸之上，一躲一攻，攻守戒備。而那白衣老修士，也眼露笑意，一張漆黑色的布袋出現其手，瞬間放大幾十倍，直接將那數縷金色塵埃收入其中。

    在場之人見之，無不咂舌，兩人聯手，僅僅兩招，便已奪得捲軸。但事實並非眾人所見那樣，白衣老修士盤坐在地，手指在布袋上不斷刻畫符文，以對金色塵埃加以控制。但是，僅僅片刻，布袋上竟出現秘密麻麻的裂紋，隨後炸裂。

    另一邊的鬼主，抓住捲軸的那一刻，無絲毫猶豫，立即打開捲軸，觀其內容。但是她臉色轉變，來回翻轉，卻不見卷中經文內容，驚是一張白卷。二人隨後將自身氣息完全隔絕，同時各自施展神通，退出祭壇。兩人氣息消失，那金色骷髏和鬼主想像那般，果然恢復原狀。

    「竟然是白卷，只是不知剛才那些經文是從何而來。」

    白衣老修士，眼露失望之色。又隨手一招，從那洞穴骷髏手中，奪取一張捲軸，瞬間隔絕氣息，觀之內容，果然又是白卷。

    「那些經文都存在與他們的記憶之中，看來這裏的任何東西，我們都得之無用！這數萬年來，進入此地的修士，肯定有人注意到那捲軸的存在，可為何沒有奪取？或許……這就是原因！」

    鬼主眼觀四周，淡然而道，其他修士聽之也露失望之色。仙人洞內的萬千捲軸，想不到都是白卷，這不是在糊弄人嗎？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