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遊記 第六十八章鬥法大會

    「是他麼？」李興靈滿臉疑惑，眼見眾人都入了人群，她也急忙回了去。

    薛林又是一番講話，最後吩咐了諸位真人幾句，便各自散了。至此，為期五天的自由鬥法展開。眾多弟子紛紛尋友結伴離開。

    李興靈一直關注着那背影的方向，人群雜亂中，一時找不到人，偏偏當下在宗內前輩面前不能亂使用神識，無奈仔細地觀望，哪知等人走得差不多後，卻發現還是不見。

    她不免焦急，卻聽身後的梁敏道：「師妹在找誰？」

    李興靈沒有說話，只是眉頭微皺，放眼尋找。梁敏抿嘴一笑，似想到什麼，微嗔道：「你啊！這麼快就惦記他了？」

    李興靈一愣，當下臉色一紅，低聲道：「哪有？！師姐莫要胡說！」

    見李興靈臉紅知羞，梁敏笑意更濃，嘴角泛起兩個小酒窩，甜美可愛，見當下人走得差不多後，便悄然湊到李興靈的而旁，說道：「來，告訴姐姐，是與不是？」

    李興靈眼見平常好玩的梁敏師姐這般捉弄自己，臉上紅暈更為醉人，語氣越來越小聲道：「哪有？！」

    梁敏撲哧一笑，李興靈羞意大增，黛眉一鎖，星眸如水，嗔怪道：「師姐你想氣煞我麼？！」梁敏自然是見對方原先在東張西望的，知道再找人，而李興靈向來面薄，有意逗一逗，如今見對方有些生氣了，自然停歇，說道：「好了，你的魏師兄早已隨大眾去了『流雲谷』，你就不必再找了。」

    李興靈聞言先是一愣，接着竟是抿嘴一笑，這下可就看傻了梁敏，不知對方怎無端笑起來，她不知道，李興靈方才的心思在別處，並非是定明。但李興靈怎去捅破這體己羞人之事，自然不會去說，而梁敏也覺還是不要多問為好，索性她知道定明與李興靈二人關係非比尋常，這點在往常已被眾姐妹看出來了，這就足夠了。

    於是二人一個不說一個不問，倒也相安無事，只見李興靈想了想，可能那人也隨大眾而去，便道：「那我們也快些到流雲谷去吧。」

    梁敏以為對方是想快些見到定明，笑呵呵地點頭。當下二人駕馭劍光，往流雲谷飛去。

    流雲谷是薄霧山霧氣較為稀薄的山谷，不光是薄霧山中平地最廣，同時也是山中雲嵐霧氣流動最快之地。

    待二女趕到時，只見流雲谷廣闊的平地上，已然擺了四十八個擂台，大小個三十丈，分散各處，整齊排列。

    地上有近千的弟子在圍觀，而有不少技癢的弟子，已然在擂台上鬥法起來，一時光芒亂閃，法寶肆虐，好不熱鬧；更有不少弟子，則乾脆不落地，駕着光在天上停駐觀望。雲嵐四面八方流轉而來，速度很快，肉眼可觀，不過人膝的高度，頓時讓人覺得擂台身處在九天雲海之上，人人都是踏雲而動，隨波逐流。

    二女飛身下來，但見四十八座擂台已然全滿，各有兩人在上邊鬥法，或男或女，斗得不亦樂乎。而台下眾人也是由一人振臂高呼，大喝助威，群情激昂中一派喧囂熱鬧！

    當下二女看到出奇，李興靈從未見過這等盛會，一時高興，倒把尋人的事給忘了。卻說來到一處擂台旁邊，剛好台上兩名男弟子在鬥法，其中一人已露敗勢，被對方打飛出來，勝者高興萬分，雙臂高呼慶賀，不想看到二女路過，一見梁敏，急忙跑到護欄邊上，喝道：「梁師妹！」

    二女嚇了一跳，轉頭看上去，李興靈自然不認識，台上的男子，哪知梁敏一見對方，先是一驚，接着生氣直指着對方喝道：「林方天！」

    擂台上的男子當即施禮道：「哎！承蒙梁師妹惦記，林某感激不盡啊！」

    見對方這般潑皮賴臉的樣子，梁敏忍不住破口大罵，在宗中，她與林方天可是個冤家，對方可沒少惹自己麻煩。卻聽一旁眾多女弟子吆喝道：「梁師姐（師妹）！快上去教訓他一頓！」

    而一旁的男弟子也紛紛吆喝起來，雖然明知是有意鼓動，但見林方天在台上一臉的笑意，她咬牙切齒，大喝一聲道：「上就上！還怕你林方天不成！」

    一個縱身一跳，越過林方天降在擂台對面。台下男女弟子俱都起鬨起來，顯然是奸計得逞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梁敏與林方天斗將了起來。台下圍觀之人紛紛高聲助威，一時熱鬧不已。那李興靈也不免俗，也在台下搖拳助威，當然是對師姐喊的。

    只聽男弟子喊着林方天的名字，女弟子喊梁敏的名字，一個聲音洪鐘響亮，一個聲音尖銳無比。一時震耳欲聾。偏偏其他擂台也是一樣聲勢浩大，整個流雲谷喊聲震天，震懾方圓！

    卻說李興靈喊得興起，與師姐們連成一片，台上鬥法激烈，台下也是分成兩派，都在比誰的嗓門大聲。本來這比試聲音一塊，女子崇尚以帕掩面，芊芊細語，自然比不得男子的粗獷洪亮，哪知她們群情亢奮，一放聲吼起來，卻是尖銳清亮，比之男弟子的氣勢磅礴，竟多了幾分別有韻味。

    一時不分伯仲。眼下這種台上台下齊陣仗的盛面，流雲谷到處都是，就連在天上不喜熱鬧的弟子，也紛紛高聲搖拳，為喜愛之人搖拳助威。

    正待喊得過癮之際，李興靈也有些嗓門發啞，臉色潮紅，心中激動，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仿佛要把往日的悶氣在這一刻釋放出來。

    她停了停，潤了潤嗓子，正打算再次高聲呼喊時，忽然看到人影交錯中似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心中一動，便離開了眾師姐，透過紛亂人群中，朝着那人影走去。

    卻說脫離了人群，只見遠處站着一個白色的身影，背朝自己，衣袍身後是一隻展翅飛鶴。她腦中一熱，竟忽然想到自己來時的目的，終於是找到那人了。

    「會是他麼？」

    本來她沒什麼顧忌，自管走上前去看個明白就是，可如今雖然對方身穿着那件熟悉的衣袍，但一頭的白髮，卻是讓她疑心不已。

    索性悄悄走上前去，脫離了人群幾近二十來丈，才走到對方身後。越是接近她心中越發緊張，乾脆把心一橫，繞到身旁，欲言又止，強壓心神，探道：

    「秦少靈？」

    對方聞言微微抬頭，緩緩看了過來，哪知李興靈一見對方的面孔，當即嚇了一跳，失聲叫了出來。

    一臉的驚駭與不信，指着對方道：「你……你的……臉！」

    雲嵐流動，帶着陣陣的刺骨冷風。白雪紛飛，銀白純潔美麗！還是那熟悉之人，可臉上，已然佈滿了衰老的痕跡，皺紋遍佈……

    白髮隨風舞動，掀起發上雪花飄舞，那雙眼睛，宛如萬世孤獨才會有的。她掩嘴直指着對方，不敢相信，這麼會是這樣？

    他，還是秦少靈麼？

    卻是對方語氣溫和道：「讓李小姐見怪了。」

    那溫和的語氣，這不還是他啊？！可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副模樣？她記得，上次與陳如是返回劍宗後，她見到對方時，明明不是這般模樣的，可為什麼才過去了一個月，竟宛如蒼老了幾十年一樣？！

    秦少靈看着對方驚駭的眼神，只是露出了一絲淺笑，轉過頭去道：「只怪我作惡多端，當有此報罷了。」

    李興靈到底還是緩過神來，當即小心地走到對方近處，眉頭緊皺，說道：「你當真改過了麼？」

    秦少靈轉頭看向她，讓她眉頭又是鎖了一分，他無法，只能笑道：「對吧。」

    李興靈聞言一喜，卻是強打精神，笑道：「既然如此，當真是恭喜了！」

    秦少靈表情並未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淡淡一笑，仿佛還帶有幾許苦悶，隨後當真展顏一笑，謝道：「多謝！」

    還好宗內各年齡的弟子都有，她倒也見怪不怪，方才只是萬萬沒想到原先好端端的一個人，竟是變成了蒼老模樣，白髮蒼蒼，皺紋面目。

    似乎氛圍有些悶悶的，李興靈便問道：「我們不如去看看擂台吧？」

    秦少靈轉頭看向後方的人群，他淡然一笑，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在下向來不喜人多，還是清靜些好。」

    李興靈見對方右手持着一柄雪白仙劍，看出定明已然將兩物奉還，心中一喜，卻又尋找話題起來。秦少靈聞言情緒未有多大的變化，而始終只是淡淡的微笑，似乎對於李興靈所說的話不置可否。

    李興靈見對方態度如此冷漠，想及可能是關久了孤僻一些而已，也沒有多疑。

    卻說二人待在一處，不去管遠處的喧囂熱鬧，哪知這般下來，卻讓人群中的一人咬牙切齒。那人，正是定明！

    本來鬥法大會開始後，他不得不將白袍與寒光劍奉還，更是將對方放了出來，特意給了些丹藥，既要對方回覆說話能力，同時還得修復表面上的燙痕舊傷。

    昨日見到對方時也是被那蒼老的容貌給嚇了一跳，還以為待在開天閣中久了真的出了事，雖然他巴不得對方死，可眼下卻還不能。急忙尋了不少丹藥，可最終都無效果，無奈只得請來陳如是。

    還好陳如是想到一計，說道：「待明日宗主召集，我只消說他修煉太過急功近利，險些走上歪道，以至面容蒼老便可以了。相信憑我一番說詞，宗主自然不會懷疑，待過了大會，就將他殺了！」

    定明這才半信半疑的做事起來，索性方才宗主並未起疑心。散會後，他一時高興，又奈不過同門相邀，便用傀儡術指揮着秦少靈一同過來。偏偏法術出了岔子，被他恢復了神智，本驚心不已，豈料對方並未有何動作，只是自顧到人群遠處看雪景去了。

    他心中不免暗道：「看來這廝也知曉反抗無益，乾脆認命了！這倒好，省得我還要用傀儡術耗費那麼多的法力。」便不去管它。

    待看了幾處擂台之後，心中卻越發覺得這樣縱容下去不太好，打算返回控制對方，哪知就看到了李興靈師妹與對方正在一起。

    看李興靈那談笑風生的樣子，自己宛如被扇了一個重重的耳光！直恨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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