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遊記 第十二章素因學劍

    昨天見她時，秦少靈就甚為喜歡，如今看她鬼鬼祟祟地在屋外動作，就覺奇怪，想要問她，但又覺有些唐突，索性先施禮一番，問候道：「姑娘早！」

    少女顯得很是緊張，聽到秦少靈問候，她也急忙還禮。

    秦少靈看她緊張兮兮的，頗為古怪，便問道：「姑娘大早晨來碧湖，可是有功課要做？」

    少女本是羞澀難當，她從來不曾與陌生人交談過，可謂怕生，若在平常她萬般不敢如此，只是心中學習心切，倒讓她有了勇氣。

    方才還很緊張，可這般對話了兩句，倒也放鬆了不少，索性硬着臉紅說道：「嗯……」抱拳施禮繼續道：「前輩您……能否教晚輩御劍術？！」

    秦少靈聞言，頓時想到昨日她搖搖晃晃的御劍術，不免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她是想學好御劍飛行，所以才來找我的，倒不想不去找師父，反倒找起我來。」

    他不知的是，鏡月派並無專修御劍術的功法，而少女則甚喜御劍，只是從御器術中琢磨而來，但顯然不得要領。

    秦少靈知道對方為何要大清早來找自己，但以為對方只是年紀太小，還學不全御器術，可能是看自己身為貴客，以為神通極為厲害，所以才來拜會的。

    「小小年紀！倒這般好學，可塑之才啊！」秦少靈暗想道，他活了幾百年，行遍大江南北，雖然心性未曾過多改變，還是衝動正氣，缺少人情老練，但資歷也是夠深，如今見少女想讓他來教，先是驚訝，但也甚為認可。

    勤奮好學，自是修煉所必須的！

    當下說道：「御器之術需要心平身穩，這些並非言傳身教就行的，只要你多加練習，熟能生巧，自然就熟練了。」

    見秦少靈開口，少女頓時高興，轉眼尷尬羞澀的心便消失不見，轉而小心問道：「那如何才能不怕呢？晚輩每次飛高十來丈，就會害怕！」

    秦少靈微微一笑，他雖然受功法限制無法御劍飛行，但有天罡正氣決在身，倒也學會了御器術，當初學這法術可是讓自己吃了不少苦頭，感懷心至，便說道：「御器飛行要的就是勤練與不懼，可能剛開始很是害怕，但當你飛久了飛高了多次，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少女點了點頭，但仍是似懂非懂，秦少靈明白不親身教導一番對方是不能完全領會精髓的，當下將少女帶到湖邊，對她說道：「你害怕可能是你不敢飛得太高的緣故，若你習慣了自然就可，來！我帶你上天去看看！閉上眼睛，神識也不要放出！」

    少女顯然從未上天，顯得極為興奮，躍躍欲試，趕忙閉眼遂將神識收回。秦少靈拉住對方的手，隨後施展御器術，駕起劍光將二人升高。

    漸漸的，秦少靈讓少女睜開眼睛。少女當下一睜，下一刻原本興奮地紅撲撲的臉色登時變成煞白，尖叫連連看着下方。

    只見二人此時處在距離日月山頂三百丈處，已然是高天之上，放眼而去腳下蒼茫大地長河細流，樹木細草，一切都豁然開朗。

    少女驚恐萬分，死死抓着秦少靈的手臂，手指甲幾乎要掐入肉中。秦少靈知道這高度說來也是太高，但他可不能一點一點地慢慢傳授，畢竟他也沒有當師父的經驗，只知道以最快的時間讓對方掌握訣竅為佳。

    秦少靈急忙道：「抱元守一，心平氣和，不要害怕，把眼睛睜開！」

    少女眼睛露出一絲細小的隙縫，但很快又閉得死死的，更是拿秦少靈的手臂來擋住眼睛。高天狂風呼嘯而過，吹動着她單薄的衣衫，讓她感覺快要窒息似的。

    秦少靈將腳下白色劍光放大了幾分，足夠一人躺下，他便引着少女一同坐下，秦少靈說道：「快些打坐，沉穩心神。」

    少女小心翼翼地盤腿起來，但手卻死死掐着秦少靈的手臂，秦少靈讓她鬆開，她卻急着大哭道：「前輩會不會把晚輩扔下去？！嗚嗚我不要！」

    秦少靈好生安慰了一陣，她才漸漸敢放開手，但前提是把秦少靈拉到了自己身旁，非得身子死死倚在對方身上不可。

    卻見少女開始打坐運功吐納，秦少靈搖了搖頭，他知道若是他敢動一下，對方會反應激烈，狠狠地抓着自己再也不鬆開。

    秦少靈本想再說些什麼，但想了想覺得還是讓對方適應一下高天的感覺，欲言又止，索性也盤腿打坐起來。

    便如此，二人打坐直至正午，當秦少靈從修煉中恢復過來時，卻意外看到少女已然睜開了眼睛，雖然仍是眉頭緊皺，但已然敢看着四下的蒼茫大地了。

    秦少靈微微一笑，問道：「現在還害怕麼？」

    少女猶豫了一會兒，隨即微微點頭，說道：「有一點點。」

    「這便是了，待你真正習慣這高天景象後，將來就不會怕了。」秦少靈笑道。少女似也能感覺到自己真的不怎麼怕了，含笑重重點頭。

    直至又過了半個時辰，秦少靈與少女一同站起來，說道：「這御器之術並非一朝一夕就可練成，如今你再不懼高，往後的修煉自然事倍功半，今日便到這裏，我們回去吧。」

    隨即二人返回碧湖邊，少女因有功課，所以先離開了。臨走前秦少靈得知對方名叫林素因，她還是襁褓之時就無父無母，乃是林青掌門撿回來的，跟隨掌門姓林，素因同樣是掌門取的名。

    小素因離開時對秦少靈戀戀不捨，直至對方進了竹軒中，才略帶哭腔的離開。秦少靈回到軒中，不禁念起小素因，會心一笑，忽然想到老乞丐兩日未曾出現，決定去看看。

    待飛身上來到善德宮，卻見有人阻攔，從對方的口中才知老乞丐正與明長老用千年冰蛛絲破除化去青陽元珠的烈性，正至緊要關頭，所以即便秦少靈也不得打擾。

    知道事關重大，秦少靈轉身離開，再返回竹軒的期間才想起鐵蓑矮人以前曾說過有人偷走了他的青陽元珠，原來對方要追的人是老乞丐！

    不禁對老乞丐的行事作風感到汗顏，這般偷人東西也着實太離譜了，不過想想林青掌門頑疾在身危在旦夕，按鐵蓑矮人那陰險兇殘的性格，恐怕必然不肯借，所以老乞丐才會偷的。

    但想這些也不會有什麼來龍去脈，他也沒興趣理會，徑直回到竹軒歇息。這樣直到晚上，忽然竹軒來了一個意外之人，赫然正是老乞丐，秦少靈頗感詫異，急忙問道：「老前輩您不是……」

    老乞丐拍拍肚子道：「憋久了自然出來透透氣，放心吧！青陽元珠尚在煉化中，我與明道友可以休息些時候，所以一出來我就來找你了。小娃娃，你的擒拿手練得如何？」

    「額……不瞞前輩，晚輩兩日來並未修煉，只是這擒拿手不知該如何煉起。」秦少靈尷尬道。

    老乞丐這才一拍額頭，驚訝道：「哎——呀！倒是我忘傳你們修煉之法，瞧我這老骨頭的記性。」隨即將如何修煉的方法說了一遍。

    老乞丐傳授完畢，卻見秦少靈面露尷尬之色，一副為難的模樣，當即問到可有不明之處？不想秦少靈回答道：「不瞞前輩，我師門有訓，不可擅學別家的法術，所以晚輩不敢學！」

    老乞丐頓時吹鬍子瞪眼，一副見到了無比稀奇的怪事的模樣，隨後一記暴栗打在了對方頭上，哼道：「你這師門怎這般保守？凡大成者哪個不是集百家之長才可自成一派的？難道你師父自打出生來就會了法術不成？還不是先學已有的，再推陳出新？！要麼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才有此本事！難道你以為你師父是舉世無上的天才不成？！還是說你師門的功法至高無上不屑與其他法術同流合污？！」

    被老乞丐這一說，秦少靈羞愧難當，只想找個洞鑽進去。老乞丐則顯然生了氣，說道：「反正功法你也知道並且還有了基礎，已經算是違反師門了，你愛學不學，老骨頭我還不稀罕呢！就當撒了泡尿！」

    秦少靈嘆了口氣，見老乞丐轉身離開，他急忙抱拳施禮歉意道：「師門之訓晚輩不可不從，否則便是欺師滅祖，晚輩只能愧對老前輩的厚愛了！」

    老乞丐倒也灑脫，既然對方不願學，也不會真的生氣，雖然自己的生平絕學沒能傳給對方，不過古風豪也學了不是？不妨異日好好教導一番也無不可。

    這樣一想老乞丐便坦然了，而且轉個角度看秦少靈倒也不失為重孝之輩，雖然無緣師徒之份，但處世能有原則，也是值得讚揚的。

    當下撇過不快，轉身已是笑顏，拍了拍秦少靈的肩膀道：「無妨，興許你真是無緣學我絕技也說不定，老骨頭我也不是固執自詡功法天下第一的人，所謂萬法隨心，一切隨緣，你我都是修真者就不去計較這些了。」

    見老乞丐這般氣量，秦少靈衷心佩服。當下二人聊了一會兒，秦少靈得知果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青陽元珠乃是老乞丐所偷，卻真是鐵蓑矮人不應允，而老乞丐又迫在眉睫，不得已才偷的。

    到了將近子時老乞丐才起身離開，繼續去催動千年冰蛛絲化解青陽元珠的烈性。而秦少靈則早早睡去。

    第二日大清早，天才蒙蒙亮，小素因卻是又來找他，明顯不再拘謹，反而見面就央求要學御劍。秦少靈自然不會拒絕，先是問問對方來找自己會否耽誤功課，見是搖頭後才放心，帶其出門。

    這一次秦少靈沒有再帶小素因上天，而就在碧湖邊上教授對方御器，先說了些經驗，接着他就讓對方御劍在湖面上飛行兜圈，可一見對方起劍的姿勢，便看出了一些端倪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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