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遊記 第十四章深夜交談

    明長老來到一旁，對林青說道：「師兄，他們二人來了。」

    林青一直與老乞丐談話，其實早已知曉二人進來，只是尚在緊張處，此時方才轉過臉來抱拳施禮道：「貧道無法起身迎接，還望二位少俠恕罪！」

    秦少靈二人急忙還禮直道不敢，林青與老乞丐相視一笑，卻聽林青說道：「秦少俠與古少俠真可謂人中豪傑，此番貧道得以恢復，全仰仗二位相助！」

    隨後又道：「而且二位不辭勞苦，代授師課，貧道更是感激不盡！」

    古風豪急忙道：「林掌門德高望重，我等二人不過小輩，不過盡些綿薄之力，哪敢算得上代授師課，且說些風土趣事博眾新奇罷了，怎敢越俎代庖！」

    林青見二人謙虛，倒也喜歡，隨後沖明長老點了點頭，明長老從旁取來一個小盒，打開一看，頓時滿室清香，分外醉人心脾，只見內中兩粒黃色小丸，淡淡的光暈散發出來。

    林青將小盒遞予二人說道：「此丹名曰『九轉大還』，便送予二位！」

    二人哪敢收，均是拒絕。老乞丐在一旁笑罵道：「你們兩個小娃娃雖然修為尚淺，但此番也是出力不少，本該受此厚賞，這九轉大還丹內服可保五臟不損，百毒不侵，外敷傷口更可生肌通絡，於你們修行大有裨益，林掌門也是一番厚愛，切莫拒絕！」

    二人但聽此言，互看了一眼便欣然收下。待二人收禮後，林青笑得很是開心，隨後對老乞丐道：「此次也要多謝你出手，既然你想借『彌天網』一用，我自當借予，不過可休要再問我要其他東西，我已是兩袖清風，再無你能偷的了。」

    老乞丐哈哈一笑道：「你這老牛鼻怎的說話？好歹也算認識多年，我豈會擅自亂偷你東西！」

    林青也不還嘴，對於老乞丐的習性他是很了解的，跟他鬥嘴除非耍無賴，否則絕難勝出。當下伸手一招，只見一張散發着璀璨白光的方寸小網出現在他的手中，交予老乞丐，後說道：「此網你垂涎多時，使用口訣你早已從我口中盜了去，我便不再說了，不過薄霧劍宗一戰，我恐不能參與了。畢竟我鏡月派人丁單薄，而且素來不去理會世事，此一戰必多有死傷，我怕會動搖根基，遭來外敵！」

    一直待在一旁的秦少靈二人聞言一驚，心中各有想法，但俱都是日後的薄霧山一戰有些想法。

    古風豪自是為難無比，畢竟生斯養斯的地方就是劍宗，將來他恐要與劍宗反目，多年師徒情分與現在的親情，孰輕孰重，他尚還迷茫中。

    而秦少靈則更為明確，若是日後真要與劍宗敵對，他必然要參與。感受到秦少靈微許的恨意，幾日來不曾言語的明河傳音給他：「若果真有此一戰，不妨我也出手吧，定可大殺四方，將整個薄霧山夷為平地！」

    秦少靈嚇了一跳，正要喝止，發現他人在旁，而偏偏自己還不能傳音，頓時暗暗苦惱，只盼明河千萬不要如此！

    老乞丐微微點頭道：「此事你也有難處，這我知道，有碧雲夫人母子在，再加上彌天網，破五雲旗陣綽綽有餘，我豈會連累你？好了！如今我需趕緊返迴風雲宗，薛林與白光在風雲宗外圍佈下了陰魂大陣，挑釁多日，非得彌天網才能解決不可！」

    看向古風豪，隨即扔了一塊玉簡給他，說道：「此內有先後天一氣擒拿手的修煉之法，你仍是童身，所以可練先天一氣，我此番要急速趕回，遁光不能再帶多人，你們二人就在此暫住等候！」

    二人急忙點頭，老乞丐一陣風似地迅速飛出殿外，朝風雲宗趕去……

    至此二人還需再待鏡月派一些時候，不打擾林青休息，二人便離開大殿，返回竹屋。飛行期間古風豪似乎很想修煉擒拿手，所以向秦少靈告罪一聲，找明長老借了間清淨的洞府閉關苦修去了。

    秦少靈微微搖頭，想到自己還拒絕了老乞丐的好意，嘆了口氣，雖然可惜，但他不後悔！自古風豪閉關後，秦少靈便又得獨自一人教導五十名弟子。

    幾日下來雖然與眾相處其樂融融，但心中不禁有些苦惱，不知為何過了如此之久了，龍英還不見人，難道就因為修煉疲乏，而睡了幾天？

    但他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照常如此。索性他走南闖北閱歷極是豐厚，倒也不會詞窮，有時候說着說着，到了夜裏一人打坐時才會猛然醒悟，暗暗吃驚道：「我竟也會知道這麼多趣事！怎之前都沒什麼印象呢？！」如此云云，甚為感慨。

    有時候晚上一人靜坐修煉，也會因此而苦惱，嘆道：「虧我閱歷如此之多，怎還不見沉穩機敏？反而多有衝動之處，這就是所謂道心不堅的緣故？！」

    此事他不知道的是，並非所謂的道心不堅，相反卻是更為堅定，正所謂紅塵千萬絲，不帶一分一毫，講的就是不被凡塵所染，縱然經歷很多，卻也明白了很多，近而堅定道心，勤懇修煉。

    至於秦少靈的現象，更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笑傲紅塵，不悔天真樂道。一切所云過眼雲煙，他雖看得多，但卻未成經歷，所以仍抱有一顆天真道心，經歷與見過，並不能混為一談，便如燒菜做飯，見過並不代表會做，而只有做過，才能算是經驗經歷，這便是此中區別。

    換而言之，秦少靈卻還如方出山的毛頭小子，只是看得多，但沒有深思細節，大多不甚明白！所以才會有此苦惱。

    閒話少敘，自老乞丐離開，也就是古風豪閉關四天後，這夜，秦少靈還是跟往常一樣一人在廳堂席地打坐，靜思冥想。

    這是松鶴派的門規，每日夕陽西下，弟子若無要事，均須打坐靜思，反省白日之事。約摸到了戌時，卻是來了一個意外之客。

    此人身着一身青色道袍，甚是單薄，多日的療傷令他氣色恢復了許多，鬢角的發色明顯出現了黑色，這人正是四日不見的林青。

    秦少靈沒想到對方會深夜來拜訪自己，有些吃驚。只見一番客氣作禮後，林青坐在秦少靈的面前，說道：「貧道心中有一要緊事，思索了很久，此番乃是來與秦少靈俠商議。」

    「是何要緊事？前輩不妨直說！」秦少靈正臉道。

    「哦，是這樣的，少俠也應該知曉貧道那五十個鍊氣期的弟子的事情吧？他們俱是貧道收養的孤兒，自小都在門中長大，從未出山見過外邊，貧道在很久以前就想過要讓他們出山一趟，當是歷練……」林青抿了抿嘴，輕咳了一下，喝了口茶緩一緩。

    秦少靈並未插話，靜等下文。林青繼續：「只是貧道頑疾在身，已是困擾了一十二年，此事一直拖延，方至如今，雖然病好但身體仍是虛弱，修為不穩，貧道見此事不能再拖延，所以來此懇請少俠能暫代此職，替貧道帶他們下山！」

    秦少靈沉思片刻，這任務不用想都知道異常艱巨，他反問道：「為何不能拖延？下山修煉本也要有恰當時機，等前輩病好了再帶下山也無不可吧？」

    林青趕忙搖頭道：「不，這其中另有些曲折，貧道只覺無法拖延！」

    「為何？還請前輩明說？」秦少靈疑道，他總感覺內中有什麼隱情。

    「唉！好吧！此番前來本就要少俠知道的。」林青嘆了口氣，將一封書信交予秦少靈，秦少靈取來一看，看完內容後臉色竟是一變，眉頭深鎖，隨後問道：「此事當真？」

    林青點了點頭，秦少靈沉思少許，隨後道：「所以前輩想快些讓他們下山歷練，就是謹防日後不測？」

    林青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來微微搖頭，嘆氣道：「我雖然是一門之主，但多年的交情我不可將連雲山與師純陽拋棄，薄霧一戰勢在必行，我必須去相助，只是這樣一來，恐怕會連累到門中之人。」

    秦少靈點了點頭，想了想，隨後也站起身來鄭重道：「此事晚輩會幫忙，而且事情未必糜爛到如此地步，這不過是連前輩的推測罷了，若果真如此，晚輩會竭盡所能，保護好他們的！」

    林青看着秦少靈，眼中帶有幾分讚賞之意，說道：「雖然你修為不過鍊氣後期，但仍有此分勇氣，着實令貧道刮目相看！真不愧是地煞奇人錄中的白雲飛鶴！奇人也！」

    秦少靈最受不了別人稱讚，倒也頗為尷尬的搔首一會兒，隨後想起一事，問道：「既然林掌門與連前輩認識，那定然對連前輩甚是了解，方才所說的連雲山，想必就是他的名字？」

    一提到老乞丐，林青撫須呵呵連笑，說道：「那是自然，我與連雲山還有師純陽都是至交好友，他二人均是地煞奇人錄中的高人，師純陽名號『飛雲叟』，銅板神算，尋人查事，可謂如神；而連雲山名號『無影怪』，身法奇快，無影無蹤，更兼先後天一氣擒拿手，一將發出可化成無形大手，飛劍法寶，無不被生生拿下，可謂厲害！」

    秦少靈甚感興趣，沒想到這二人這麼厲害，尤其是老乞丐，別看形象如此敗壞邋遢，卻是個絕頂高手。但他又有疑惑，問道：

    「盛傳師前輩身法極是厲害，據說就是因身法而被載入奇人錄中的，為何前輩未曾誇讚師前輩身法厲害，反而卻說其他呢？」

    聞言林青仰頭哈哈一笑，隨即回答道：「此中另有隱情，其實師純陽的身法是連雲山教的，只是連雲山比他厲害，從來了無蹤跡，所以無人知曉，而師純陽差些，被人發現過，便被人得知。說到頭來，真正的身法高超其實應是連雲山！只不過地煞奇人錄確實是記載師純陽最厲害的乃是他的銅板神算，你是從何處聽說他的絕技是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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