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倆進了小診所的門,我才發現裏頭居然有好幾間屋子,甚至還有簡單的病房。我跟着閆至陽他倆進了門診處,見門診室里只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大夫。瘦高。戴着眼鏡,年紀跟閆至陽差不多,神色有些陰鬱。由於下雨,似乎也沒有別的病人來求醫問藥,空蕩蕩的診所里安靜得很。只有幾隻野貓在門廊下避雨。
「你就是這診所的大夫?」閆至陽將祖卉輕輕抱到椅子上,問那年輕人。
眼鏡男盯着倆人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是這診所唯一的大夫,我叫趙無眠。」
「聽說你對治療疑難雜症很有研究。」閆至陽愣了愣:「我以為起碼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大夫。」
趙無眠笑了笑,但是笑容中並無真正的暖意:「套用一句俗話,有志不在年高。我從小就浸淫在各種中醫醫術甚至秘術里,我可以說,現在我的水平並不比任何一個老中醫差。」
「好,那你就幫忙看看她的病情。」閆至陽指了指祖卉:「一直在發低燒,身體很虛弱,我帶着她走遍全國遍訪名醫。都沒找到治療的辦法。」
趙無眠點了點頭。認真地坐在桌旁,給祖卉號了號脈。此時我也好奇祖卉到底是得了什麼怪病,於是也站在一旁看着。
趙無眠瞧着祖卉的臉色,眉頭突然皺起來,輕輕挪開號脈的手。閆至陽一瞧這情形,頓時臉色變了變:「怎麼樣,你也沒有辦法救她?」
趙無眠嘆道:「這恐怕是天生的怪病,我也無能為力。」
我在一旁聽得很無語。剛才不是還裝逼麼,這是裝完逼就跑啊?
閆至陽顯然也跟我同樣想法,臉上立即寫滿失望。
「沒事。我這病恐怕也治不好了。」祖卉嘆道。
「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希望。」趙無眠突然說道。
閆至陽頓時露出一副「你特麼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的神色,問道:「還有什麼辦法麼?」
「你跟我過來。」趙無眠起身對閆至陽說道:「讓這位小姐在這兒休息會兒吧。」
閆至陽回頭看了一眼祖卉,祖卉對他微笑着點了點頭。
閆至陽這才跟着趙無眠走出診室,沿着那道小迴廊,走進盡頭處醫生休息室。休息室裏頭還有一間小屋,趙無眠上前推開掛着白色門帘的玻璃門,我瞧見裏頭居然是個小書房。
趙無眠招呼閆至陽走進書房,我也就此跟了進去。只見趙無眠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打開書櫥下上着鎖的柜子。
在他拉開柜子門的時候。我向裏面瞥了一眼。只見裏頭放着一沓古書,趙無眠從裏面翻找半晌,找出一本線裝本古書,遞給閆至陽。
閆至陽接了過去,皺眉道:「這是什麼?」
「以前的薩滿巫醫留下的殘本。我不懂薩滿文字,研究半天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是我記得,這書上有一些關於疑難雜症的治療辦法,好像有一種是符合你女朋友的病情。」趙無眠說道。
「真的?」閆至陽如獲至寶,眉宇間立即舒展開來:「這我倒是能看懂,這本書,能借給我看看麼?」
趙無眠盯着他,問道:「你能看懂古代的滿文?」
閆至陽笑道:「我是滿族人,」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家人里有人在研究薩滿文化。」
趙無眠點了點頭,說道:「那你也有中醫基礎麼?如果只是能看懂這文字,卻沒有醫學基礎,也理解不了裏面的內容。」
閆至陽笑道:「為了給她治病,我可看遍了中醫醫書,《傷寒雜病論》,我也全篇看完了。」
趙無眠有些動容:「難為你對她這麼好,那我這本書算是送對人了。」
「這本書是你祖上流傳下來的吧。」閆至陽翻看着那本寫着鬼畫符文字的破書,說道:「多少錢?我買下來。」
趙無眠搖頭道:「不用錢,我只要一點點別的東西。」
閆至陽不由怔了怔:「你要什麼?」
「你的血。」趙無眠冷然道。
閆至陽眼睛眯了眯:「你想殺我?」
「你想太多了。」趙無眠扶了扶眼鏡:「只是一小試管的血。」
閆至陽皺眉道:「你要我的血做什麼?」
趙無眠笑了笑:「你是河北閆家的守陵人後裔吧?」
「這你也知道?」閆至陽愕然道:「你是什麼人?」
「無名小卒。」趙無眠說道:「但是你的血可以用來做藥引救我想救的人。」
閆至陽盯了他半晌,點頭道:「你沒撒謊。既然如此,我答應你。」
說着,閆至陽挽起袖子。
趙無眠笑了笑:「今晚你先留在這兒休息吧。我看你有點失血過多。」
閆至陽愣了愣。趙無眠走上前,掀起他的襯衫下擺。我正站在閆至陽身後,赫然瞧見他後背靠近腰部的地方纏繞着重重繃帶,鮮血早就染紅了繃帶,浸透了棉背心。
「來的路上遇到襲擊,不明身份的人。」閆至陽苦笑道:「奇怪的是,他們也想要我的血,只是他們貪心點兒,想抓我回去當血牛。」布找邊扛。
趙無眠動容道:「你受了傷,卻背着她走了這麼久?」
閆至陽苦笑道:「那能如何,這天不好,我的車壞在外面了。」
趙無眠搖了搖頭,取了紗布跟藥來,給閆至陽重新包紮,說道:「也到晚上了,你們倆留這裏休息。今天沒有病人,這麼多房間隨便找一間去休息吧。」
閆至陽感激道:「多謝。」
我看到這裏,見閆至陽再度往診室走,那醫生卻關了大門,準備打烊了。天色暗下來,我再度跑到閆至陽跟前喊了半天,見他毫無反應,只是扶着祖卉進了一間病房,給她鋪好床鋪。
趙無眠給祖卉熬了一碗藥送來,閆至陽看着她喝了下去。隨即,趙醫生便很識趣味的退出去了。
等趙醫生一走,天色陰沉下來,屋裏就孤男寡女,這氣氛就有點不對勁了。
我見倆人深情凝視,下一秒鐘就要滾床單的節奏,便立即上前拽着閆至陽的胳膊喊道:「喂喂喂,總裁哥??」
但是我卻抓不住他的胳膊,一抓一個虛空。而此時,倆人居然開始深情相擁,並且寬衣解帶了。
我頓時捂住眼睛,心想終於知道小寒怎麼來的了。
我默默退出去,心想閆至陽你不錯啊,腰部不是受傷了嘛,這還能行?
問題是嗯,能多久?於是我在外頭打算等一個小時,心想我要是中途進去喊醒閆至陽,這貨指不定到了現實里會給我一巴掌,打擾他做春夢。
可就在此時,我感覺眼前晃了晃,似乎有道符的金光透過黑暗照射過來。在那光芒照進來的時候,我見周圍的情景瞬間改變,診所沒了,流浪的喵星人們沒了,四下一片空茫。
我打了個機靈,趕緊回頭去找閆至陽,卻見他正站在我身後的一片空白中,慢慢往前走。
我見他快要走出道法金光映照出的光亮處,便立即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這一次,我正巧抓到他的手腕,摸到那串黑曜石手鍊。
那手鍊頓時光芒一現。這光芒似乎讓閆至陽也感應到了,便立即回過頭來。
「臥槽,你總算是看到我了。我說總裁哥,跟我回去,快!」我拽着他便往道符金光亮起的地方走過去。
閆至陽拽住我,冷然道:「我要去救人。」
「救誰,祖卉?」我問道。
「對,不然來不及了!」閆至陽說着,掙脫我就往回跑。麻痹,剛讓他注意到我,這要是再跑了,我就不知去哪兒跟他喊回來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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