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沒有沒有。」
此時,我才發現陸萍在一旁一直沒說話,也沒問閆至陽。嘖嘖,這就叫默契。
閆至陽此時說道:「咱們先回吧。看來這個人太小心。不太信任我們。」
「什麼人啊,真墨跡。」陳清姿嘆道:「難道我又要失眠做噩夢?」
我笑道:「不然你今晚跟我睡?」
「啊呸!」陳清姿啐道。
我們於是原路返回,到了將軍客棧。回客棧之後,見其他人都睡了。其實這客棧全將軍鎮只有一個。由於這地方都是本地人,猜測過來的人多半是剛從外面被送進來的,一時間沒地方住才住在這兒。否則這客棧招呼鬼啊。
我們回了屋子,將陳清姿跟陸萍打發走後,閆至陽將寫着地址的紙條拿了出來,遞給我看。
我見那紙條上居然不只是有字,甚至還畫了簡單的地形圖。鎮長的家並不在將軍鎮的中央。而居然在那半月形的公園,也就是我們去的那地方的另一端。
而這公園遠比想像中得大出許多。
另一戶出事少女住的地方則遠了去了,是在我們進鎮子的石頭牌坊附近,是個小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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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這地圖。搖頭嘆道:「閆至陽,你說這整個鎮子的人到底怎麼回事,他們都是哪兒來的人啊?如果是犯人。那也不對勁,這男女老少都有,不太可能啊。」
「是啊,說不出來為什麼,總覺得這古鎮有點奇怪,看什麼都彆扭。」閆至陽皺眉道:「但是這彆扭似乎跟鬼軍隊還是結界什麼的毫無關係。」
我想起陳清姿。便問閆至陽道:「閆至陽,你說豬婆最近為什麼總做那被水淹的夢,是不是因為摸到了髮夾呢?」
「沒事,這件事解決之後,她也自然能恢復正常。」閆至陽說道:「而且我們摸了那髮夾都沒事,只有她能感覺到死去的少女的知覺,說明倆人有一定的淵源。指不定能幫上我們什麼。」
既然還有一周的時間,我們便決定明天一早再去調查。
此後我倆便各自去睡了。由於我們對這將軍鎮並不放心,於是我讓乾脆麵君給守夜。反正這貨總是睡覺,偶爾一晚上兩晚上不睡根本不礙事。
乾脆麵君只好無奈地答應了。
這客棧小,床位也不多,整個屋裏就一張大床。閆至陽躺在裏頭,我便躺在另一邊兒。
躺了半天睡不着,扭頭一看閆至陽居然早就安穩地睡了過去。
此時明明是六月初,我卻越躺越覺得冷,睜開眼看了看窗外,但見外頭依然霧氣蒙蒙的。這破地方鬼氣太重了。
於是我打開燈,扯開床上的夏涼被蓋上,卻見閆至陽依然毫無反應。我心中納悶,這貨難道一點不覺得冷?
於是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把閆至陽的胳膊,卻發現他胳膊很熱,而我的皮膚卻很涼。特麼的,難道天生道法護體?
閆至陽此時閉着眼睛說道:「快抓緊時間睡吧,你摸什麼呢?」
「臥槽你裝睡??」我笑道:「我是好奇,你不覺得這鎮子鬼氣太重麼?我實在受不了。」
「我當然知道。」閆至陽說着,微微蜷起腿側過身子背對着我:「你沒發現麼,家家戶戶都在院子裏種着艾草。艾草對驅散鬼霧很有效果。」
「奶奶的,凍死我了。」我嘆了口氣,隨即卻瞥到閆至陽的腳掌。這一瞥我驚訝地發現閆至陽居然「腳踏七星」!臥槽?皇帝?
但轉念一想,也不對,皇帝老子都是一隻腳踩着七顆星,這貨確實一隻腳上四隻,另一隻腳上三隻,分開踩,蠻有趣的。
「閆至陽,你腳上還有痣啊?」我笑道。
「嗯。」閆至陽答應道:「別研究了,快睡吧。」
「人家都是皇帝老子腳踏七顆星,你這分開踩是個什麼說法?」我問道。
「說是什麼將才。」閆至陽有點不耐煩了,轉過身來睜開眼看着我:「你哪兒那麼多廢話??」
「睡不着,聊聊唄。我說,我怎麼沒看出你是將才來。」我說道。
閆至陽無奈地看着我,伸出自己的左手來:「你看看我的手掌掌紋。」
我借着燈光瞧着他手上的紋路,見一道很清晰明顯的掌紋橫穿閆至陽的手掌而過。
「呦呵,斷掌!」我嘖嘖說道。
閆至陽翻手一巴掌拍我頭上:「斷掌說明我夠狠,你再囉嗦,我就把你扔窗外去!」
罵完之後,閆至陽翻身去睡了。我無奈地也只好扯過被子躺下。
一旁的乾脆麵君看着我們,嘖嘖說道:「秀恩愛死得快。」
我翻了翻白眼睡了過去。但是蓋着被子,似乎依然睡得不夠安穩。沒多會兒,我打了個激靈,冷不丁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之後,我見閆至陽依然背對我睡着,乾脆麵君則坐在窗邊瞧着外頭,我翻身坐起來,乾脆麵君扭過頭來,低聲道:「又醒了?」
「現在幾點了?」我問道。
「凌晨一點多。」乾脆麵君說道。
「也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心裏不太踏實。我起來走走,你呆着吧。」說着,我穿好鞋子起身。
乾脆麵君說道:「成啊,別把自己走丟了就行。我可不去救你。」
我苦笑着擺擺手。出了門,我正想沿着走廊樓梯下去,卻見有個人似乎慢慢從樓梯上走了上來。
樓梯很窄,我往旁邊讓了讓,想讓那人過去先。卻沒想到這人在我跟前停了下來,轉過頭對我笑道:「是韓笑吧?」
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見走上來的人很奇怪。由於樓道昏暗,剛才我並未看清上來的人啥樣。現在仔細一看,卻見這人居然穿着很早以前的那種像是軍裝一樣的綠衣服。可再仔細端詳,發現這衣服不是軍裝,像是五六十年代的老郵差穿的衣服。而他身上居然還背着郵差包。
「您這是?」我端詳着他,感覺這老郵差似乎不是人類。難道是鬼?
我在鬼界裏這麼有名了?
「跟我來吧。」那老郵差笑了笑。
我沉吟半晌,跟了上去。這老郵差於是往樓下走,我也便跟了下去。
跟着老郵差出了客棧,見他在街角角落裏停下來。
等老郵差停下,我見他個子不算高,精瘦,長得倒是慈眉善目。
「老人家,您是?」我問道。
「韓笑小哥,你雖然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師父,幽龍道長。」老郵差說道。
「您認識我師父?」
「對,我生前跟他認識。」老郵差笑道:「別害怕,我雖然是鬼,但是也是陰間的郵差。只是現在大家都用快遞,無論陰間陽間,郵差的工作都少了許多。」
「老人家,您是怎麼來這兒的?」我看了看四周,感覺凌晨時分鬼氣更重了:「這地方據說是有結界,很難找得到。」
老郵差笑道:「一般的鬼是找不到,可別忘了,我是干哪行的。只要是天下間存在的地方,我都能找到。我來是為了給你這個。」
說着,老郵差從包里掏出一個紙包來,是老式的油布紙包着的一樣東西。
「多少年都沒見着這油布紙了啊。」我好奇地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頭居然是一枚老式的郵戳,也就是郵差用的印章。
這是一枚紅色圓形大郵戳,背面印着繁體字,看上面的字跡,好像寫的是「湖廣」兩個字。
「您給我這個是?」我疑惑地問道。
「你師父已經到附近了,但是可能遇到了什麼突發事件,一時間趕不過來。他說怕你們勢單力薄出事,就讓我送個郵戳過來。」老郵差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這個郵戳是有用處的。五六十年代,交通還沒現在這麼發達,很多小鎮子小村子也沒經過開發改造,到處都是山路。我們郵差都要騎着自行車進大山里給人送信。
有時候路程遙遠,晚上也要趕夜路。而那些偏遠的村子經常出現怪事,比如鬼打牆等等。可是,只要身上帶着郵戳,或者身上留有最後一封印着郵戳的信,這時候拿出來,無論什麼樣的鬼打牆,都會消失不見。所以我們都會故意在身上帶一封信。或者隨身帶着郵戳印章。」
我驚訝地說道:「鬼也這麼通情理?這特麼比人好多了啊。」
老郵差笑道:「有人說,神鬼有愛,人間無情。雖然這句話偏頗了點兒,但是也有道理。鬼有時候比人好相處,有時候也比人通情理。」
我握住郵戳,對老郵差道了謝。
就在這時,我的眼角餘光看到客棧那邊好像有人走了出來。我下意識地扭頭去看,卻見走出來的好像是陳清姿。但是由於霧氣太重,我也看不十分清楚。
而在我一分神的時候,那老郵差卻消失不見了。
我心想這夠有意思的,還有來給我送裝備的。既然老郵差走了,我便趕緊衝着陳清姿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霧氣重重,我追着陳清姿的背影往前走,卻見她再度回到了那個半月形的公園,沿着一條小路,走到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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