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隊裏後,我們組全力的開展了調查,很快便從南海灣轄區派出所那裏得到了一些相關的信息。
據了解,這棟位於南海灣海灘附近的十一號別墅,也就是這起案件的案發現場,戶主名叫唐天生,一九六五年生人,妻子陳姿,六八年生人,兩夫妻近年來一直在北京做生意,很少回來,兩人還有一個名叫唐睿的兒子,一九九三年生人,現在海港區金華私立中學就讀。
唐睿!從電話里聽到南海灣派出所戶籍科室的人員說到唐睿時,我便突然想起在案發現場遇到的那個神志不清滿嘴胡言亂語的小伙子,便想起之前他嘴裏一直喊着唐睿的名字,原來這起案件的案發現場正是唐睿本人的家,那麼死在唐睿家裏的那四具男性屍體和這個神情恍惚的小伙子與這個名叫唐睿的人有着什麼樣的關係呢?同學?或者朋友?我覺得應該是同學的可能會比較大一些,因為從他們幾人的外貌和衣着上看去,明顯就帶着一股學生氣息,看年紀也都很相仿,初步推斷應該是一幫同齡人。
那麼他們四個為什麼會以那種怪異的死亡狀態慘死在唐睿的家裏呢?假設這個被帶回來的小伙子和他們(四名被害者)是一夥的,為什麼他自己偏偏沒有出事呢?而且在案發現場明明發覺他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狀況,嘴裏還胡亂的喊着唐睿!「別殺我!別殺我!唐睿!唐睿別殺我!從表面上聽起來像是在哀求着唐睿別殺他的意思,難道這起案件的殺人兇手是這個叫唐睿的人嗎?唐睿會不會是那四個被害者里的其中之一呢?在法醫還沒有做出屍檢報告之前也只能做些初步的猜測了。這個神志不清的小伙子和其他四名死者的身份還在全力的調查中,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下午兩點,刑警二支隊刑事科二組審訊室里,坐在審訊桌前的我和我的搭檔宋微,開始對從案發現場帶回來的這名不明身份的小伙子做起了案件審訊。
此時,坐在審訊椅上的這名小伙子的精神狀態明顯穩定了許多,看上去起碼沒有之前那樣瘋狂和歇斯底里了。
坐在審訊桌前的我點燃了一根煙後,目光凌厲的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只見他目光呆滯的看着審訊室的屋頂,身子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似乎像是在想着什麼事情。接着我便冷冷的說道。「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嗎?」
我開口說了一句很老套的開場白。這句話是警務人員對審訊對象的開場詢問,雖然很老套很套路,但是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講,是要讓對方感覺到自己肯定與某些案件有關聯,從而讓對方產生一些自我心理暗示。
「知!知道!我知道!」坐在審訊椅上的這個年輕小伙子聽到我開口詢問後,身體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神情焦慮的回答道。
我一聽,這傢伙居然情緒很平靜的回答了我的問話,這讓我確定了他的神智很清晰,精神應該是正常的,看他之前的那種狀態我還以為他的精神已經失常了,想起之前那個廖世昌,我心裏一陣後怕,如果這次又是一精神病的話,那我們這幫人又得跟着遭殃了。
「你叫什麼名字!」接着我便開始對他做起了問詢,坐在我身旁的宋微準備着筆錄工作,宋微這丫頭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也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只見她仍舊微微的低着頭,開始了筆錄工作。
「我!我叫趙凱!」坐在對面的小伙兒毫不猶豫的便回答了我的問詢,接着我便簡單的問詢了一下他個人的情況後,緊接着便切入進了此次案件的詢問過程。
訊問、詢問和問詢,這幾個字眼有很大的差異。訊問,指嚴厲的盤問。經常指態度認真、嚴肅的盤問一些事情。詢問,徵求意見;打聽。問詢,簡單的問及和了解一些事情。詢,是針對於證人或者被害人。訊,是針對於犯罪嫌疑人。
「二零一零年十月三號早晨八點左右,是不是你在南海灣海灘別墅區內喊的救命。」我開始逐漸的切入案件,詢問起了坐在對面的趙凱。坐在我身旁的宋微手拿着鋼筆在迅速的記錄着此次的筆錄。
「那天(九月三十號)中午,我們在學校(海港區石油路一百零一號金華私立中學)的寢室里(八號男生寢室樓,二樓八號男寢里)正準備午休,突然接到了唐睿郵遞過來的請帖,邀請我們寢室里的所有室友(在十月二號)去他家幫他慶生,我們到了他家別墅院子裏後,便發現他(唐睿)家沒人,看着他家敞開着的大門,我們幾人(本案中四名死者)便聯繫了他,但電話不通一直聯繫不上,我們商量了一下後,便打算在他家裏等他回來,我們在他家裏一邊玩耍一邊等到了六點左右,但仍不見他回來,接着我們就等到了他點的外送,外送走後我們又等了一陣子,仍不見他回來,大家就開始吃起了外送來的飯菜,後來我們就在他家客廳里打牌,後來我們看時間(九點左右)不早了,仍舊沒有等到唐睿回來,我們便商量着集體回家,我們剛要準備回家,突然!外邊就下起了大雨,大家一看這天氣,便又商量着在他家暫住一晚,我們就這樣留在了他家裏,後來大伙兒接着打起了牌,打着打着,突然整個別墅里的燈全都熄滅了,我們以為是突然停電,便都煩亂的叫喊了起來,大家都摸着黑試圖去查看電閘,接着在黑暗中的我便陸續的聽到了屋內發出了連連的慘叫聲,痛苦的掙扎聲,在那種情況下的我,被那些恐怖的叫聲嚇的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跟着我便在黑暗中發瘋的狂跑了起來,跑着跑着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了,我的身體一下子便跌在了地上,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睜開眼以後便已是早晨了,我模模糊糊的坐起了身子,一抬頭,居然看到了我的室友(被害者,孔濤)被掉在了客廳的吊燈上,看着這一幕時我當時被嚇得渾身顫抖,接着我又看到了躺在血坡中的室友(被害者,梁帆。)和躺在他身旁的室友(被害者,杜子俊。)他們居然都活生生的慘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便想起了昨晚停電之後那黑暗中發出的慘叫,當時我的大腦里一片混亂,精神上已經承受不起這種血腥的恐懼了,我便發瘋的衝出了別墅大門,跑出去後我便開始慌亂的叫喊了起來。」以上是對趙凱做的案情書面詢問筆錄。
聽完趙凱對整個案情的簡單敘述後,我們便把趙凱暫時帶進了警隊的看守室,回到辦公室後我便開始對這起案件做起了案情推斷,並根據以上的筆錄準備開展調查。
如果根據案件當事人趙凱的筆錄所分析,整件事情應該是一個名叫唐睿的中學生,在九月三十號中午給同在男生八號寢室里的其他五名室友郵遞了一份生日請帖,分別讓這五人在兩天後去他家幫他慶生,但五人去到以後,並未發現唐睿本人,而且在吃飯的時候又等到了唐睿點來的外送,之後由於天下暴雨,幾人便留住在唐睿家,後來由於停電,幾人便在黑暗中相繼遇害。
他們到了唐睿家之後一直都沒有看到唐睿本人,這個邀請他們的唐睿為何一直都沒有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呢?或者是說唐睿原本就隱藏在別墅的某個隱蔽的地方,只是他們五人沒有發覺罷了,難道說唐睿早有預謀?
從案發現場的地面環境來看,並沒有發現地板上有過任何的雨水和泥土的踩印痕跡,就是說幾人的鞋底並沒有沾染過外邊的雨水和泥土,這樣可以推斷出案發當天,屋內的這五人並沒有走出過別墅大門,而別墅外的人應該也沒有進來過,暫且可以排除入室他殺的情況。
如果說唐睿一直都隱藏在他人無法找到的那個隱蔽的地方,等待着停電的時機?那個隱蔽的地方會是一個什麼地方呢?
停電這件事也不可能這麼巧合吧,難道是唐睿本人製造的突然停電?停電後趁着漆黑的環境逐個殺害其他四人?
為何一同去往的趙凱在停電之後,在漆黑的黑暗中並沒有遭到殺害呢?難道說他和其他的被害人有什麼不同點嗎?兇手為什麼只殺掉了其他四人而沒有去殺掉趙凱呢?
如果兇手想要謀害人命的話,怎麼可能會留下活口呢?一般情況來講是絕對不能留下活口的,難道趙凱和兇手本人有着什麼樣的關係和隱情?又或者說趙凱和這個兇手是串通好的?也不對啊!兇手怎麼可能這麼傻的專門留下趙凱的性命?這樣的做法不是很明顯在暴露着什麼嗎?如果說這個兇手是唐睿的話,那他的殺人動機又會是什麼呢?按照趙凱筆錄上說的,他和其他幾人是同班同學外加寢室室友的關係,這裏面會不會有些其他的事情呢?想到這裏我便想起了海港區石油路一百零一號金華私立中學。
我想接下來我應該立刻去他們所在的學校調查一下情況,但是現在正是國慶長假,所有單位包括學校都正在放假期間,這下可耽誤事情了。
「喂!李天佑!你不打算吃飯了嗎!」正在辦公桌前專心分析案情的我,突然被身後那一陣尖利刺耳的聲音給打斷了思緒。我轉頭一看,只見宋微一臉沒好氣的樣子拿着個審訊筆錄走進了我組辦公室。
吃飯!整天就知道吃飯!吃飯重要還是案件重要啊?我剛要開口說話,突然聯想起了吃飯時候的場面,那麼一大桌子飯菜在我腦海中縈繞盤旋,我的大腦中突然感覺到似乎像是遺漏了一些什麼重要的細節。
對啊!吃飯!之前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唐睿家別墅餐廳里的餐桌上擺着一堆殘羹剩飯,還有一些四散着的白色東西,白色的東西?那白色的東西是什麼呢?此時我絞盡了腦汁愣是沒想起來那白的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突然悔恨起了我在警校上推理課和現場勘察課的時候除了玩手機就是睡覺了,如果當時我好好的把這幾個科目學好了的話,我想我現在絕不會是這麼差的水平,我次奧!此刻我都快要把腸子悔青了。
「恩!知道了!等下我就去!」我一臉無奈的對着宋微說道。
同時,警隊在第一時間聯繫了這次案發地點,海灘別墅的業戶唐天生,要求他在最短的時間裏趕回臨海配合調查。警隊根據從趙凱的筆錄里得知其他四名死者的信息後,並逐個通知了死者的家屬。開始對這個叫唐睿的人開展全面追捕工作。目前警方還沒有得知唐睿本人的消息。
目前,一方面等待物證以及屍體檢驗報告結果,另一方面繼續詢問此次案件中唯一的倖存者趙凱一些其他遺漏的問題。再一方面,就是去金華私立中學了解一些相關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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