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裏悶了一天一夜,我忍不住掀開車窗簾向外張望了一下。外面的景色很熟悉,我放下帘子對玄德說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他被我的表情逗樂了。他說我們是在回京的路上。我半天沒回過神來。為什麼往回走?還帶着他倆,太危險了!玄德說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馬車在疾馳,姜寒生和蓮芳已經睡熟了。我因擔心而而遲遲未能成眠。玄德眯着眼睛,時不時的拍拍我的背。
馬車停了,我的心揪了起來。一陣馬蹄聲過後,我們又開始前行。
「什麼人?」玄德問。
「一隊官兵。」駕車的年輕人道。
「哦!到前面的鎮上換快馬!」玄德吩咐。
「駕!」馬車又開始快起來。
到了鎮上,我們換乘兩匹快馬在官道上急行。那輛轎子和那個年輕人留在客棧。
「他不會有事吧!」我在玄德胸前說。
「他沒事。我們有人住在客棧,都安排好了。」
「哦!」這回我真的困了。
馬跑了一宿,我們在一家酒館門前停下了。玄德把我從馬上抱了下來,我和蓮芳互相扶着進了酒館。他倆把馬拴好就進來了。
「客官請這邊坐。」一跑堂的小哥把我們安排在酒館一角的位置。
「各位吃點什麼?」
「兩素兩葷即可,要快。」玄德道。
「得嘞!」
飯菜上的到快,我們吃得也較快。然後,我們又開始上馬飛馳。
又跑了一天,我們在一個小鎮落腳。這一宿我睡得真香。
天蒙蒙亮時,我們坐上了馬車。玄德駕車,我們繼續在車裏睡覺。當我一覺醒來時,玄德在我身邊睡着。姜寒生在驅車前行。車行的不快,我望了望外面天已經黑了。蓮芳向我笑笑。我不敢動,怕弄醒了玄德。
白天換做玄德駕車,姜寒生好像不困。他看我皺着眉頭,就笑着對我說玄德已經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說你就那麼相信他?他說我了解玄德,他一定是在各處都有我們的人分頭在官道上坐馬車疾馳。吳亦凡確定不了我們是否出了揚州,他派的人更是無法判斷我們去哪。他們現在就像無頭的蒼蠅亂撞。
我們在十幾天後順利地進了京城。我們就住在皇宮附近的一處小宅子裏。
我睡了三天。等我醒來,玄德坐在床邊奇怪的看着我。他說你真能睡,我真怕你又像上次一樣睡上十天。
我笑了。他給我端來了一碗粥。我吃過以後,就洗了個澡,總算反過乏來。
我們出了房門,來到院子。我仔細看了看這個院落。院牆較高,院子右邊有一口井。院外紫槐樹的枝杈伸過來,茂密的枝葉遮着這口井。左右都臨街,沒有房屋挨着。屋後不時傳來絲竹聲。玄德見我向後看,就對我說我們屋宇後面挨着的是青樓。見我露出詫異的神色,他說這個地方是最安全的。我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
「我覺得我們現在太狼狽了!」
他苦笑了一下說:「誰叫我奪人所愛了呢?」
我撲上去想捶他,他轉到我身後抱住了我。
「噗!」蓮芳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玄德趕緊鬆開我。
「我們該去買菜了!」她說。
「你們不能出去,我去吧。」玄德說。
「你的人呢?你去不也一樣危險?」我說。他戴上了薄薄的人皮面具。
「他們也不知我來到了京城。」他看了我一眼,拿過蓮芳的籃子出去了。
「你不怕嗎?」我問蓮芳。
「不怕,能認識你們真好。」她趴在我的肩上說。
「以後每天都呆在這院子裏,你不會膩?」姜寒生不知什麼時候坐在門邊的椅子上。
「幸虧我們沒說他壞話。」我笑道。
晚上,玄德出去了一趟。回來時跟我說劉公子沒事,他被幫內的弟兄送出了京城,現在很安全。我說你和他們聯繫了,他說他做了梁上君子。
今年的冬天很冷,我們幾乎沒怎麼出門。我們在一起吟詩作畫、填詞譜曲,每天倒也過得充實。
第一次在京城過年,我們也把這兒的家佈置的很喜慶。我還學會了包餃子和做花燈。
正月十五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去看花燈。我們每人買了一個面具戴在臉上。玄德囑咐我們跟緊了,別走失了。結果我們在看耍龍燈的時候被擠散了。我和蓮芳怎麼也找不到他倆。
很晚了,我們倆找不到回去的路。不知不覺來到一處河岸。三個浪蕩哥兒圍了上來,我和蓮芳被圍在中間。他們邊說着不着調的話,別湊上來。我和蓮芳抱在一起躲閃着。
「黑天瞎火的欺負兩個丫頭,你們也不害臊!」一個毛頭小子出現在我們面前。
「大爺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小子別多事!」他們其中一個穿粉衫的公子哥兒說。
「我就是看不順眼,怎麼着吧!」這個看來也是混混兒。
「你從哪來回哪去,別掃了大爺我的興!」
「姑娘,別理他們,我們走!」
「好小子,不買賬!兄弟們,上!」說着,他們動起手來。這混混兒真有兩下,幾下就把他們打趴下了。
「姑娘,你們住哪?我送你們回去。」
「我們住在,住在一家青樓後面!」我情急之下說出了口。說完我就後悔了。
「這兒的青樓有十幾家,你說的那家叫什麼來着?」
我和蓮芳都搖搖頭。
他撓撓頭說:「我們找一個地方住下來,明天天亮了再找。」
我想也只能這樣了。
「走吧!」
我們跟着他後面走,他左跳,右跳的在前面領路,沒個正形。我們來到一家客棧住下了。
清晨,我和蓮芳梳洗完畢,正坐在床頭商量怎麼辦?聽得敲門聲響起,蓮芳起身去開門。她把門剛一打開,來人便一頭闖了進來。
「我說昨天那幾個小子怎麼那麼上心,真是兩個漂亮的姑娘!」那個混混兒說。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向天生!」他大聲說着,站到了我面前。我看清了他的長相,蠻俊秀的。向天生!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他見我望着他,便說道:「姑娘對住的地方還有別的什麼印象嗎?」
「噢!我想起來了,他離皇宮很近!」
「這就是了,那一定是望春樓!走吧!」他伸手去拉我。我閃了一下,竟然沒閃開,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放開!」我急了。
「噗!人家可是有夫之婦。」蓮芳笑了。
「哦?」向天生愣了一下,鬆開了手。他直直的向外走去。我和蓮芳趕忙跟上。我們拐了幾道街區,走了約半盞茶的功夫來到了「望春樓」。從樓下的樹蔭里走出一個人,正是玄德。
「你們回來了!」他看了一眼向天生就向我走來。
「玄德!我們找不到家了!」我不好意思的向他笑笑。
「我們回家吧。這位是……」
「噢!他叫向天生,是他幫忙我們才找到這的。」我說。
「那有勞小兄弟了!」玄德施了個禮。
「不麻煩!」向天生大大咧咧的說。
玄德帶着我們倆向樓後走去。向天生也跟了過來。玄德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小兄弟這是……」
「我,我初到京城,也沒落腳的地方,想打擾一下。」這幾句話還像人樣,我心裏嘀咕。
「我們這不方便,還是請小兄弟另擇住處。」說着玄德掏出一銀錠。
「我好歹也救了兩位姑娘,你們就不請我喝杯茶?」他的嗓門提高了八度。有人向這邊張望。
「噢!失禮了,這邊請。」玄德說着把他讓到家裏。姜寒生看見生人來了,不明就裏也沒言語。
玄德臉色平和的說:「寒生,這位是送她們回來的朋友。」
「他叫向天生。」我說。蓮芳已經將茶沏好,端了上來。我們在院子裏的石桌旁坐下品茶。
「小哥從哪來?」玄德抿了一口茶。
「我是個流浪之人,四海為家,居無定所。」他好像上了人道,話語也不那麼粗俗了。
「敢問你都去過哪些地方?」
「天南海北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他站了起來,叉着腰說。
「請坐,請坐!」寒生道。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坐下了。
「看來小哥要執意住我這了?」玄德道。
「承蒙收留,感激不盡!」他居然起身行禮。弄得我是哭笑不得。這不是賴皮嗎?
玄德也怔了一下。「蓮芳!把剩下的一間屋子打掃一下。」
「我們是避難於此,因此我們的行蹤希望小哥能保密。」玄德鄭重其事的說。
「哦!這個不成問題!」他拍拍胸脯道。
晚上玄德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他聽。他聽後尋思半晌道:「這人不簡單!」
「我們……」
「他不會出賣我們,放心睡覺吧!」
可他為什麼偏要住我家呢?我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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