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清漓也看明白了,不是曾春可在校園裝上的監視器,是她入侵了校園的監視系統,而鏡頭之下的那個男人顯然是熟悉校園內每一處監視鏡頭的。
曾春可半抬頭看着清漓,黑色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半邊的面容,清漓卻聽着曾春可的話,心中又是一動。
曾春可等了三年才出現的人,在自己住進這校園後就出現了,難道是巧合。
「董清漓,你問過我是哪裏人,我說我不知道,是因為我確實不知道。」曾春可的表情很是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我就是和我的哥哥在一起,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處地方住過一年之上,每到一個新的環境,哥哥就會租下獨門的小院,小院裏只有我們一戶人家,然後,哥哥就教我習武,直到我十歲之後,我們才定居在源市。」
「我從來沒有見過父親母親,也不知道我的家鄉在哪裏,每次問哥哥,他都會說等到我十五歲的時候,會把一切都告訴我,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練武。」
「直到我十五歲的那個生日,哥哥答應從大學回來,為我好好過一個生日,那天,我做了好幾個菜擺在桌子上,中間是生日蛋糕,菜是報答哥哥養育我的恩情,生日蛋糕是慶祝我十五歲的到來,因為哥哥答應了,這一天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的。」
「那天,我一直坐在家裏,一直等着,直到天黑,直到夜半。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哥哥沒有回來,哥哥再也沒有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哪裏去了,他失蹤了,就在這所校園內失蹤了。」曾春可緩緩說着,語氣平淡。波瀾不驚。就像說的事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她睫毛的顫動暴露出她的心情。
清漓回身坐在她的椅子上:「你沒有報警?」
曾春可猛地一抬頭:「報警?那麼些年來,哥哥帶着我東躲西藏。為什麼不報警?哥哥在這所大學失蹤,這裏的老師學生難道就沒有報警了?可是有什麼用?我哥哥還是找不到。」
靜默了一會,曾春可道:「你住進來了,我本來是想要把你嚇走的。可是那一晚你幫了我,這些年來。除了哥哥,沒有人真正幫過我,你也沒有問過我原因,而我等待的人終於出現了。三年了,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曾春可一連氣說了這些,聲音有些嘶啞。
清漓挑一下眉毛:「我怎麼能幫上你呢?」她這麼說。實際上就是答應幫忙了,曾春可反而遲疑了。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用這種方式尋找那人?」
清漓牽牽嘴角。視線落在筆記本的屏幕上,那個背影仿佛有些熟悉,在哪裏見過的樣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清漓面色沉穩不變。
曾春可楞了一會,然後嘴角竟然浮現狡黠的微笑:「是因為那個人的目標是你嗎?你是和我哥哥一樣的人嗎?」
清漓挑眉看着她,面色很平靜,曾春可反而又不確定她是不是了
。
清漓一邊思索着,晚上凌淵送自己回來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就在眼前,在凌家老宅抓回來的人也沒有問出什麼,校園裏的這個背影是不是因為她出現說不清楚,但是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曾春可等了三年,在自己一住進來就出現,全是巧合?
「你哥哥?」清漓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哥哥……」曾春可終於決定了:「我見過我哥哥可以隔空取物。」
見到清漓臉上似乎露出懷疑的神色,曾春可接着說道:「那是我第一次追問父親母親下落之前,因為前一晚,我在沙發上半躺着,哥哥就坐在我身邊,以為我睡了,他就坐着,一揚手,茶几上的水杯就自己落到了他的手上,那個晚上我才開始思考哥哥為什麼帶着我到處躲藏,為什麼我沒有爸爸媽媽。」
異能,果然是異能,那就解釋了曾春可為什麼要住到這裏搞出這些怪異的事情了。
「你也能隔空取物嗎?」
「不能。」曾春可沮喪地說道:「我懷疑哥哥的失蹤就和他的隔空取物有關,可是我在這裏快兩年了,都查不到哥哥失蹤的原因。」
「所以你就有意弄出這些怪異的事情,就是為了引出別人的注意,讓人認為你也有那樣特殊的能力?」
曾春可不說話了,就看着清漓,該說不該說的她全都說了,她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清漓只想扶額,她真是為了要躲開特種研究所的,誰知道源市大雪裏竟然也有研究所的人,筆記本屏幕上一共四個鏡頭畫面都是那人的側影背影,突然,清漓記起她在哪裏看過這個背影了,確切的說是個側影。
就是那天晚上,崔勇帶着人上來,她打開房門,門前是叫做「小張」的警員讓開一步的時候,她視線一撇,在走廊這些警員的最後邊,看到了這麼一個側影,但是頭部同樣沒有看清楚,正好被其他警員擋住了。
那天那人也跟着過來了,這一樓層的女學生們沒有分辨出來有情可原,畢竟一同上來一群警員,以為是一起的,可是崔勇帶來的公安警員竟然誰也沒有發現。
寢室里靜了下來,曾春可晃動着鼠標,屏幕上的鏡頭一個個變換着,裏面也出現了剛剛清漓和凌淵一起回來的鏡頭。
突然,曾春可的手停了一下,鏡頭在倒退着,然後放大,還是半張背影,正背着他們的車子離開。
有趣了,要不要和這個人玩玩呢?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是清漓的,曾春可從來沒有接過電話,清漓甚至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手機。
號碼是凌淵的,他就在樓下。
才分手不到一個小時凌淵就返回了,一定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電話里不方便說,清漓站起來,幸虧換上的是輕便的休閒裝,直接就可以出門。
出了大門,凌淵迎過來,摟着清漓的肩膀,在她的秀髮上嗅了一下,耳語道:「他們找上來了。」
這樣的事情應該是進到空間裏去說,但是顯然他們現在不具備這樣的條件,黑暗裏也許就有一雙眼睛正注視着他們,或者有什麼異能的人能聽到他們的交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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