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曄聽鄭公公說完事情的經過,說:「公公請稍待,我這就讓人去請嬋兒來。」
話說原本嬋兒是住在正院的,可是畢竟這裏人來人往的,總歸是不合禮數,可內院的修葺因為之前那宮女撞樹身亡一事就耽擱了,直到兩人大婚後,司徒曄命人去把那棵大樹想辦法連根刨了,然後移栽上新的小樹苗或者種些花花草草都行。
因為將大樹連根刨起那可不是簡單的事,這才託了十多天才完成,然後嬋兒和凌環就都搬到內院去住了,當然了凌環是正屋,而嬋兒卻是西廂。
不過好在,司徒曄說了,嬋兒不用天天去給凌環請安,凌環本來還氣呢,司徒曄一句話就給她噎住了,因為司徒曄說:「天天給你請安你受的起嗎?父皇都說嬋兒可以見到他不行大禮,除非正式場合,你有什麼特殊的,嬋兒天天給你請安?」
雖然司徒曄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了,但皇家這點事,從來都是強詞奪理的。
也因此嬋兒和凌環都住在後院,但基本上相安無事,畢竟一天到晚能見到面的時候太少了,嬋兒大多數時間都在司徒曄的書房呆着的,只有晚上才會內院休息。而凌環也不能總跑外院來,她就總去後宮找齊美人聊天去了。
司徒曄當然知道,凌環是為了討好齊美人,可是討好齊美人有什麼用?他司徒曄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
不多時嬋兒便跟着梁平向書房而來,說來也巧了,因為最近幾日天天都下雨,嬋兒就在花房那邊了,而且她現在還在籌劃着給火鸞鳥洗禮的事。因此沒在書房。
路上樑平已經幫鄭公公的來意跟嬋兒說了,嬋兒點點頭,她就知道,這一日早晚都會來的。只是…
她抬頭看看天,為什麼選個這麼個天?難道是那袁景真的心理有些陰暗,不選個老天哭泣的時候他心裏不舒服?
「對了,鄭公公一般來傳陛下的口諭會把目的告訴咱們嗎?」
梁平嘿嘿一笑。「王妃…」
「梁平!」
梁平立刻閉嘴。平時他們在書房內,反正沒人聽見,他們就都稱她為王妃了。一開始嬋兒是反對的,但司徒曄沒反對啊,於是他們就開始王妃王妃的叫了,而且叫的還很順口。
當然時間久了。嬋兒也聽順耳了,偶爾的時候聽到嬋妃什麼的。還覺得很彆扭呢!
叫嬋妃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他們沒去封地,只能這麼叫着,若是到了封地。倒是可以封個稱呼名分了。
不過現在是在院子裏,萬一被別人聽了去,那不止梁平要受罰。就連嬋兒也會受罰的,哪怕此時司徒曄在呢。那他也不能那麼明目張胆的幫着梁平。
「嬋妃您有所有不知,平時是不會說的,但鄭公公可是在陛下跟前待了好幾十年的人了,陛下一個眼神,甚至平平常常的一句話都能聽出陛下的真實意思來,所以…」
嬋兒了悟的點頭,以前看電視,每次看宮斗戲的時候,經常看到這樣的時候。
那個時候總是想不明白,這些個公公什麼的,再有眼力見,也不可能真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完全了解皇上的心思吧?
現在看來這倒是真的了,他們那麼八面玲瓏就是因為他們從小便跟在主子的身邊,時刻都以主子為主,甚至時時刻刻的注意着主子的一舉一動,年頭多了,也就了解的多了,甚至他們了解主子比自己多的多。…
唉,也不怪史上會有那宦官亂權之事了。
誒?嬋兒自顧自的搖搖頭,自己怎麼想着想着的,就跑了題了?
「梁平,你是不是…阿曄是不是一個眼神,或者隨意從鼻子中哼出一個單音來,你就能知道他想要什麼,或者想幹什麼,進而最終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梁平一聽,立刻渾身一抖,不知為何,總覺得嬋兒這話似乎話中有話啊!
「額,這…」
嬋兒也沒打算聽到回答,「如清,你去到我屋子裏給我拿一盒東西來。」
隨後嬋兒低聲跟如清吩咐了幾句,如清點點頭就回了內院。
跟着梁平來到書房,見過鄭公公之後,就一起向勤政殿而去了,司徒曄則稍後了一步,因為當時鄭公公來的時候他正在畫畫,司徒曄說等他將畫畫完之後,即刻就追上去。
鄭公公想反正他話都帶到了,而且政王實際上要傳喚的人也只有司徒姑娘…額,是嬋妃罷了,雖然他說是叫王爺和她一起,但實際上王爺稍晚一點到或是不到都是不礙事的。
於是鄭公公就帶着嬋兒、如清和梁平先走了。
話說梁平本來是要等着司徒曄的,但司徒曄卻閒梁平吵着他作畫了,硬是讓他跟着鄭公公先走了。梁平表示,他很無辜,因為他根本一個字都不曾說啊!
皇宮很大,走到勤政殿的時候,嬋兒腳上的鞋子都濕了,秋雨總是讓人覺得冰涼涼的,此刻嬋兒就覺得雙腳似乎泡在了冰水裏一般,不過剛到勤政殿,就有人請她們去了內間,然後如清將隨身帶着的鞋子拿出來幫嬋兒換上。
嬋兒的雙眼瞪的老大,她讓如清拿的東西不是鞋子啊!
「嬋妃可能是不知道,雖然十月份算是初冬了,但每年這個時節都會下秋雨,陛下體恤人,便傳令各宮出門隨身帶着繡花鞋,若是鞋子在路上濕了,當時就能換下了,至於衣服嘛,噥,那個火盆,裏面有個換衣間,衣服換下來就可以烘乾了。」
嬋兒不禁撫額,這想的還挺周到的,衣服頂多就是裙擺處濕了,想烘乾的話前前後後也用不上一盞茶的時間,所以縱是再忙也不會差這一時半刻的,若真是急事,也不會在意這衣服鞋子的問題了,還哪有那心思帶着鞋子呢?
所以說能過來換下鞋子的,必然不差這一時半會了,怪不得了。
剛換好了衣服,司徒曄就挑了帘子進來,「嬋兒,你完事了吧?走,去見父皇。」
嬋兒點點頭,看司徒曄這樣她知道,事情已經交代完畢了,於是心中更是安定了不少。
於是幾人來到正殿,給政王請安之後,政王沒說話,他在等。可是他不說話自然沒人敢說話,嬋兒趁此機會掃視了一圈,袁景真端坐在椅子上,很是悠閒自得,放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而跪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就算她化成灰,嬋兒也認得她!她正是崔媽媽。
嬋兒還記得,當年她才五歲,崔媽媽抓着她的手說,「小姑娘,進了我這合歡樓,你就出不去了。」
「你得乖乖的給我聽話,不然…哼,哪怕你是老娘我花十金高價買來的,我照樣不留情面!」
那一字字,一句句,她都記得,她更是記得,當年她逃跑,她將她抓了回來,然後無情的揮着藤條,抽打在她的身上,那一下下的,她都記得。…
她更記得,她曾威脅她說,若她連藝伎都不肯做,她不介意毀了她。
當時她就被壓在那一窩蛇窟的邊上,是的,她害怕,她害怕疼,她不知道被蛇要死和被人用亂棍打死是不是一樣的疼法,可她不想嘗試,所以她答應了。
她記得,今年她十二歲,她的身體根本就沒有長大呢,可是這個喪心病狂的人,竟然逼她去接客!
她用鞭子鞭打她,用藤條抽過她,也曾嚇過她,更曾讓她親眼看着一個人被扔進蛇窟!
那時的她被嚇的幾夜都沒有合眼,每每一閉上眼睛就進入惡夢然後醒來,夢中,她看到那個女子一身是血的站在蛇窟里,說,「妹妹,好疼,真的好疼,比棒子打的疼的多了。」
饒是這樣,她依然沒有鬆口,其實,當時讓她挺下去的意念就是…
想起來還是有些可笑的,當時讓她那麼堅持了下來的意念竟然是自己是個穿越女!
當時的她,覺得既然自己已經穿越了,那上天一定會派來個人救她的,而且這些個牛鬼蛇神也一定害不死她的,就是這份信念讓她挺了過來。
說起來確實有些可笑,從見過那個遊方卦士之後,她反而清明了很多,但她卻很感謝自己曾經的不清明,否則她可能真的挺不過來了吧?
雖然知道,這裏是古代,是女子清白大過天的古代,也知道自己並非是那麼輕浮的人,可是面對一次又一次的心理壓力,如果她不是靠着前世看過的那些小說,而且信以為真的挺過來了的話,那麼她還真的…
下場只有兩個吧?
一個是當時的自己承受不住壓力而自盡了,一個是妥協了最後被禍害至死。
總之不管是哪一個,最後的結果都逃不脫一個死字。
如今又見到了崔媽媽,雖然時間過去了快要五個月了,但有些事不是時間過去了,就可以當作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一抹恨意在嬋兒的臉上一閃而過,袁景真眉頭輕動,果然,她見到崔媽媽還是無法鎮定自若吧?哼,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辯解的!
嬋兒及時的掩去恨意,因為她注意到了袁景真的那一瞬間的得意,她知道,袁景真一定是發現了,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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