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曄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入夜了,屋內沒有掌燈,他側頭看着外面無盡的黑暗,就放佛他的心一般。
他猛地坐起身,記憶回籠,當他聽到有人說火勢已經控制不住的時候他是想要衝進去的。
沒錯,他當時想便是,若不能救嬋兒出來,那麼他就陪她一起死也是好的,起碼這樣他們也算是有個完美的結局了,不是嗎?
雖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可以同時隕去,這也算是一種別樣的幸福吧?
可是…這一切都被大牛破壞了…
今天他在勤政殿裏跟大牛商量着如何才能將岳昇和岳嬋被困之地找出來,可誰知道竟然聽到說嬋月宮大火,他想都沒想就跑了過來。
結果看到司徒軒在那裏,他很難過,他一直都知道司徒軒對嬋兒的心思,可是今天他竟然格外的感傷和憤怒,是因為看到司徒軒眼中那濃濃的恨了嗎?
還是因為感受到他那麼執著着她,對她那麼深情?
總之被刺痛了,他和司徒軒在嬋月宮打了起來,他完全忘記了大牛還在宮中,除了賀一若和司徒軒,大牛的功夫也是不弱的,也是可以輕易的將他制服的人,所以當他想要衝進去救嬋兒的時候,大牛就將他打暈了…
他突然感覺臉上冰涼涼的,伸手一摸,竟是淚…
「呵呵,我還是失去了她嗎?到底是誰,那麼狠心的放了那一把大火!梁平。」
梁平聽到喊聲進入,掌燈,「陛下?」
「查清楚了嗎,這場大火起源是哪,又是誰放的。」
梁平臉色有些潸然,他該怎麼說?糾結了一會,梁平決定實話實說。
「回陛下,奴才查了,但…只知道源頭是在嬋月宮旁側的小花園。而且能看的出是人為的,因為有火油的痕跡…也正因為火油的原因,火勢才才會那麼大,那麼猛…」
司徒曄緊閉雙眼。火油…哼,除了那一位,還有誰會那麼希望嬋兒死!
她,真的是該死!
「梁平,給朕更衣。朕要去和碩宮,朕對她真的是太仁慈了…」司徒曄起身,突然停住說:「嬋兒…她…她真的…」
梁平點點頭,「是中毒而亡,而且當時火勢實在太大,加上屋頂燒掉的房梁擋在那裏,大牛無法進去,他是眼看着嬋美人推開了賀夫人,為她擋住了掉下來的一根橫樑…最後,嬋美人她…」
梁平語氣有些哽咽:「她毒素髮作。夫人雖然用力的想要替她搬開那跟橫樑,可她一介女流,又不會功夫,她的雙手也被燒燙的…」
「夠了,我不想聽了!不要說了…」
司徒曄雙手捂住他的耳朵,嬋兒,對不起,對不起…
梁平這是第一次打算違抗司徒曄的命令:「陛下,您可曾後悔?嬋美人她對您可是…如今卻落的一個這樣悽慘的下場,她全身有一半都是被燒焦的。如清也當場暈死了過去,嬋月宮中能跑的人已經都跑了,發現的遺體共有三具,初步確認。除了嬋美人外,還有碧蓮,另外一個也許是蓮花。」
司徒曄雙手捂臉,暗自垂淚,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他寧願葬身在大火之中的人是他!
他穆然抬頭:「一若的孩子呢?他的孩子呢?」
「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這四個字重重的敲擊在司徒曄的心上,如清和一若的孩子,怎麼會下落不明呢?嬋兒…嬋兒最重視如清,在大火中那樣的情況下,她還捨身為了如清擋下一切的傷害…
「找,無論如何要找到一若的孩子,朕要認他做朕的義子,也許…」
他抬頭,看着屋頂,等他成年,他便將皇位交給他也可以,當是補償了一若,可是一若也許不會想要這樣的補償吧?嬋兒,你若在天有靈,是否會笑我,只會事後去惋惜,後悔?
「如清的傷勢如何?」
「暫時還未脫離危險。」
「告訴太醫,無論如何也要治好如清,否則,朕要他們何用?」說完一揮袖袍,他也不打算換衣服了,「擺駕和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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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環看着面前的茶盞出神,嬋兒她終於死了,可為什麼她還是不高興呢?總覺得她好像還在一般,她明明就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有這樣的感覺呢?
「凌環!」
司徒曄的怒吼聲傳來,凌環回神,看着司徒曄,臉色平靜,「陛下,怎麼來也不提前差人通知一下,臣妾好準備接駕。」
「哼,朕又不是來看你的,說,嬋月宮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朕已經賜了她毒酒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啊?為什麼!」司徒曄看着她怒從中來,上前一步掐着她的下顎問道。
凌環痛的眼淚在眼圈之中打轉,她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陛下憑什麼說是臣妾做的?臣妾被冤枉進了冷宮一次,難道陛下還要再冤枉臣妾一次,再將臣妾打入冷宮一次嗎?」
「你!除了你還有誰那麼恨嬋兒的!」
「嬋兒?她一個大盛的公主,恨她的人多了去了,為什麼陛下偏偏就認定是臣妾?上一次的事也是,臣妾知道,陛下若認定就算臣妾反駁,陛下也不會信,所以臣妾並不反駁,可實際上呢?這些事哪個是臣妾做的了?全都是她的陰謀!反倒是臣妾,被她害得…」
說着凌環泫泫欲泣,司徒曄一看手上鬆了力度,如果想要凌環認罪,只有找到真憑實據,而且是絕對不容她反悔的證據…而現在,暫時還不能動她。
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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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墨林獨自站在橘樹下,天玄從屋中出來:「太子,公主已經沒事了,大公子也醒了…」
「嗯,他現在情緒如何了?」
天玄搖搖頭,「可以說是失魂落魄吧,大公子對他夫人可是用情至深的,他剛醒來的時候一度失控,到現在他才勉強接受了夫人已經不在的事實,而讓他接受的還是…孩子的哭聲。」
宮墨林苦澀一笑,「早知如此,當初我與父皇就不該瞞着嬋兒…若是沒有瞞着她,也許她會留在大盛,或者四處奔走去尋找母親,這樣她就不會跟着司徒曄回到前晉,那麼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太子,恕屬下直言,你不覺得公主好像是知道的…但她知道的卻是跟事實相反的。」
宮墨林眉頭緊皺,她知道?與事實相反?突然他豁然開朗,難道嬋兒不知從誰那聽說了母親的陵寢被破壞而決定跟司徒曄回來,但她卻不知道,母親其實還在世?
如此很多事就能解釋的通了…
「該死的,都怪我,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她!」
「太子這不是你的錯,這一次若沒有太子的提前謀劃,也許公主此刻已經…雖然我們暫時沒找到慧夫人,但屬下去過升將領說的地方,在距離那不遠處確實也有一個凌浩的屋子,屬下看的出來曾經有人在那居住過,可後來被移走了,應該是慧夫人,因為地上有輕微的輪子印。」
宮墨林點點頭,「準備明日一早啟程回大盛。唉,這一次雖然救了嬋兒,卻也讓嬋兒墜入深淵了,她會自責一輩子的,如清和子希為了她…她們和她的感情真好。」
宮墨林抬頭,透過橘樹看着漆黑的夜空,嬋兒對她們那麼掏心掏肺的好,她們為了她而隕,若她知道其實這一切都是誤會一場,她會怎麼辦?她會不會崩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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