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柯筱敏就住在附近,沒多久便有一抹四下張望的女子身影出現了祁安揚的視線里。
赤着上身顯然是件不雅的事,祁安揚也就不可能下車上前。他朝田染努了努嘴,示意她給她朋友撥個電話。
於是,很快的柯筱敏就小跑着過來了。臉上掛着的那抹也不知是哭是笑,總之難看的祁安揚不想瞧她第二眼。
車門打開,柯筱敏攙扶着做暈沉狀的田染下了車。看着忽然變得嬌弱的身影,祁安揚覺得好笑至極。她沒睡前可還生龍活虎的很,怎麼睡了一覺反而不舒服起來了?做誰看呢真是!
骨節分明的手往方向盤一搭,腳踩油門的瞬間有個念頭忽然閃現。
祁安揚迅速的轉過頭去,衝着兩個還未走遠的身影高喊:「喂,今晚之事,一定要對我負責!」
多麼令人浮想聯翩的話語啊!身為當事人的田染自是很快明白過來所為何事,腳步頓了頓後也就恢復了常態。但是柯筱敏卻不同。她思想活絡不說,出於對兩人神秘關係的好奇,加之今晚田染滿身的酒氣,孤男寡女共處一車,而且還……
她側頭打量了下田染。衣服褶皺,髮絲凌亂。而再回憶一下方才見到的祁安揚祁大帥哥的情形,天吶,上身居然是光溜溜的!難道兩人在車上……
柯筱敏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有些安慰又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說:「染染,你和祁總會不會進展太快了……」
田染聞聲看她。卻見閨蜜一臉的曖昧,頓時懂了她所為何意。她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別人冤枉她可以,但是作為自己最最親近的朋友,事無巨細都知道的閨蜜,怎麼能懷疑自己呢?
她毫不客氣的瞪了柯筱敏一眼:「柯筱敏,你給我思想放端正點!我不過被他拉進車子坐了一小會兒,不該發生的一件沒發生。就連話都沒有和他說一句。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恩怨。」
田染瞟了她一眼,加快步伐甩下她走了。
柯筱敏撓了撓頭。自己思想哪裏不端正了。分明是田染在狡辯!
想那祁安揚是誰?風光無限,呼風喚雨,要什麼沒有,怎麼會無端端的槓上一個路人甲。哼,兩人八成是發生了點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才會引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對,田染那死丫頭一定是瞞着自己重要的事情了,所以才不敢面對自己。哼哼!
只不過據自己對田染的認識,就她那死腦筋,想要她開竅指不定得被祁安揚欲擒故縱的折磨多少次呢。不行不行,作為田染身邊比親媽還親的同事兼閨蜜,她柯筱敏怎麼能袖手旁觀!
柯筱敏覺得自己仗義極了。當即小跑幾步,追了上去。
「染染,祁安揚可是S城趨之若鷲的鑽石王老五哦。」
田染點頭,走出兩步又正色道:「筱敏,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休想找那個渣男玩!」
柯筱敏斜着眼的將嘴巴撇了撇,渣男,全S城恐怕也就你田染眼介高了。連祁安揚都成渣男了,那其他男人還怎麼活!自己的周永嘉怎麼活!
柯筱敏心裏腹誹着,嘴上繼續步步緊逼:「哈,祁安揚很渣嗎?有多渣有多渣?快說我聽聽!」
田染奇怪的睨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才知道他的存在,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趣?」
柯筱敏腆着臉傻傻的笑,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了田染的手臂。重的田染差點當即就停下腳步瞪她,警告。
「我告訴你,雖然我現在看着清醒,其實我胃裏很不舒服,很想吐的。」
柯筱敏鬆了對她的壓迫,嬉皮笑臉的感慨:「我託了你的洪福,近距離的看到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祁安揚祁總裁大人。我發現,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帥,不是一般的攝人心魄,不是一般的讓人想入非非……」
田染冷笑着打斷她:「他不是一般的徒有其表,不是一般的金絮其外敗絮其中!你更不是一般的豬頭!」
尼妹啊,自己說這麼多是為誰好啊,居然罵我是豬頭!
柯筱敏那個氣,對着田染的背影好一通呲牙咧嘴,使了好一通隔空拳打腳踢,方緩緩平壓下胸中怒氣。
因為不舒服,澡都顧不上沖一個田染就和着衣服躺在了柯筱敏的大床上。而因為體內酒精因子的作祟,糊話,踢被子,一整夜都沒消停過。折騰的柯筱敏發誓以後再也不和她擠一張床過夜。
都說一日之計始於晨。於是,田染悲催的一天就此拉開序幕。
雖然經過了一夜的睡眠,但是腦袋卻仍舊暈沉沉的。為了銀子,更為了避免惹來不必要的猜忌,田染沒有請假。非但如此,她還比在項目部上班時早到了十分鐘。於是,整個部門她第一個到。
本來,作為習慣,若是早到了她定會適當的打掃下辦公室衛生的。可今天因為身體原因,就沒多想的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不一會兒,業務部的其他成員便陸陸續續到來。大家相互招呼的招呼,討論的討論,熱鬧的就跟在在公交站台似的。田染有些嫌吵,趴在桌上的腦袋匍的也就更低了。
她想睡覺,迫切的想。只是,她不敢睡,只強撐着做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狀態。
也不知是誰不客氣的吼了一嗓子:「今天誰第一個到的,怎麼飲水機都沒通上電?咖啡,還有茶怎麼泡?」
「不是我。」
「別看我,這幾天我沒遲到就不錯了,哪會第一個。」
……
曾有過就犯歷史的幾位一個個撇清着,最後,大家統一看向了埋頭睡狀的新人田染。
「呵,也幸好給了她個小課桌做臨時辦公桌了,不然豈不得睡踏實了!」
「現在的新人呀,真是一個比一個牛叉。缺乏自覺性也就算了,居然一大早就明目張胆的睡大覺,這是來上班的呢還是來領白食的?」
「可不是。要不是見她先來,誤導了我,我怎麼會忘記插插頭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即使田染腦子再混沌,這些針針刺刺的話也都被戳進了心裏,令她又疼又委屈。
正在這時,樓道里響起了兩道急促的腳步聲。當腳步聲停下的時候,辦公室里那些嘈雜刺人的話語也跟着嘎然消失了。
是顧紅嵐嗎?田染緩緩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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