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嬉笑中,我外婆自是笑逐顏開,因為有人搭話,她似乎感覺到百雷舅舅的大事,好像就在眼前一樣。
三姑六婆坐在一起搭話,無外乎也是這些年輕人的事情,還有就是比攀着這家過年買了什麼,那家今年收成好準備購買什麼物事。這個時候大家開始了生活的希望,因為自己可以支配的東西多了。但是不管是我也好,還是這些三姑六婆也罷,大家都沒有感覺到,各自言語裏對物質強烈追求的欲望。
我平時其實很喜歡聽大家聊天,不過對於三姑六婆的八卦,卻一直是不太喜歡的。要說弘政堂這邊的堂客和老人,大多數還算是不錯的,不過碰到了她們這種話題,像我這種自然是靠不過去。
中午不管是肉類還是冬天的時蔬,我都飽飽的吃了一頓。要說我家平時的生活還算是可以的,但是碰到年末這種喜慶,和鄉民的大方展示,對於歷來親近的牛家我還是有些歸屬感的。說來也倒是挺好笑,我和牛家其實說起來非親非故,但是在這邊混的日子,從小反倒是多過去外婆家。
後來我倒是想過,可能這些老人都知道牛家老人和我家的關係,大家對於我在這邊沒有絲毫的奇怪。小孩子總是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看到自己外婆和舅舅不關注自己,心裏難免便也有些失落。不過隨着永蕙忙完了廚房和堂屋的活計,也湊出來和玫瑰她們玩,看到她我倒是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大人們說些什麼我都沒有太上心,不過據說牛三娘娘又拉呱了一個未來。原來聽她的意思,這些女孩子裏還真沒有人看中我那百雷舅舅,不過牛三娘娘說起那苟小慧有個表姐,是余柳堂那邊的,容貌似乎還要勝過苟小慧。一直想找個交通方便的人家嫁了,牛三娘娘的意思便想撮合一下試試。
聽到這並不準確的消息,我外婆早就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我百雷舅舅去供銷社那邊買煙,最後會是什麼定局我不知道,但是老年人的興致都極高,天南地北說個不停。就是唐久園的父親唐四元,都陪着牡丹的父親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我是偶爾聽到了余柳堂,心裏又飄起了一陣思緒。想到了柳蔭塘,也想到了那掛瓊垣先老人。當然也有我的表姐玉貝,也有表哥立意他們。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居然有好幾個月沒有看到他們了。
因為這幫年輕人有不少喝了不少酒,忽然有人說道今天天氣好,要大家一起去溪水裏撈魚玩。看着那些青年男子的眼神,不住的盯着這幾個女孩子,便知道大家被這幾個女孩子吸引了。不過我有些奇怪的是,她們確實都很漂亮,但是在我看來居然沒有那麼興奮。
記得以前看到玫瑰的時候,我都有些手足無措,看到牡丹都會心砰砰亂跳,但是這會兒看到她們幾個,我只是感覺到她們比較漂亮,腦海里卻隱隱全是另外幾個身影。雖然知道別人不會知曉自己的心思,但是看到這些人在堂屋裏起鬨的景象,我卻感覺到有點像是小孩玩家家一樣。
不過大家的行動和反應還是極快的,有人提了出來之後,馬上便有人和應了起來。而有人和應的話,自然需要推波助瀾。於是在久園和牛永禎的張羅下,大家拿物事的拿物事,準備家當的準備家當,不一會兒便放下了碗筷酒杯,大家準備浩浩蕩蕩往溪邊去了。
老人們對於年輕人的行動不置可否,畢竟這個時代娛樂的活動有限,只要是好玩的事情,大家都有興趣試試。今天最大的事情就是久園和牡丹的看檔。這事當事的雙方早就約了好多次,雙方也都明白對方的心意。現在既然雙方同意了,長輩們都感覺到滿意了,剩下的自然便是長輩們決定什麼時候訂婚,然後舉行婚禮的時間了。
至於後面這些事情,年輕人自然沒有了興趣,因為這些長輩們會安排下來。年輕人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能不能和這幾個女孩子一起去玩,畢竟這個時候要約陌生的女孩子,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這些女孩子好像不太感冒大家,但是如果稍微熟悉一些的話,也許就多一些機會說不定了。
老年人似乎也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既然有熟人在其中撮合,大家樂得睜隻眼閉隻眼了。而這些女孩子似乎也知道大家的想法,雖然似乎對這些青年真正目的沒有太多的感冒,但是難得陪着姐妹出來走親戚,牡丹的好事也算是成了,大家在牡丹的勸說下便動心了。
畢竟可以出去玩下,又離着家裏不是太遠,這些女孩子左右看看,倒是沒有介意大家的這些用心。
其實我們村里這條小溪白光溪還真的挺大,流經的方向和地域也挺長的,往下一直流向了大河裏。要說白光溪平時幾個源頭,一個方向自然便是從萬福亭下來,另外一個是高衍堂面前的水庫下來,其餘的兩個便分別是花子水庫和樟樹水庫的泄洪口。
這些來源促成了白光溪源源不斷的水源,不但溪水裏的水質很好,平時都有很多小雜魚捕撈。對於村里勤快的人來說,這些連接溪水的地方,簡直就是最好的菜罈子。平時有人拿着菜箕在水口邊的水草上一撈,往往就能撈上一兜子米蝦和小魚兒,放點油一煎成金黃,然後加上湘楚有名的尖辣椒,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
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好玩湊熱鬧才是主題。以前媽媽在家的時候,我是見過她偶爾回去水邊撈蝦米的。有時候我嫌不好吃,她都會帶着去父親家屬區,送給鋼鐵廠一些職工吃。這使得媽媽贏得不少讚美,也讓白光溪里的美味起到了它應有的作用。
即使剛剛有些難受,但是聽到有好玩的事情,馬上便和惠江一起來勁了。因為有不少比我們大的,包括了惠江的一輩的,也有我的那些小長輩,所以我們是走的比較靠後的。看到大家都朝着花子水庫這邊走,便明白這是要去水庫下面的泄洪口。
因為要路過弘政堂老屋便的小路,看到大家一路高高興興的樣子,倒是讓這個隊伍充滿了很多歡樂。久園剛剛喝了一些酒,正眉飛色舞的揮着手,大講泄洪口下面的精彩。有些女孩子便擔憂會不會被放養水庫的人說,因為這個時候物資緊張,任何一些東西都有可能引起口角的。
「怕什麼,咱們不偷不搶,在泄洪口下面撈魚而已!」久園的語氣有些不宵,但是馬上想到這裏有不少女孩子,還有自己未來堂客的親戚朋友,便改口說道:「大家注意安全就好,雖然是出大太陽,但是水還是冰涼的。而且那邊沒有建堤壩,大家注意別滑倒就好了。」
永蕙也跟着來了,回頭看到我之後招手示意我跟上,我看了惠江一眼快步跟了過去。惠江似乎沒有放鬆的意思,面色平靜的跟着過來。不過看到永蕙附耳和我說話,他倒是沒有再湊近來。
聽到永蕙說晚上牡丹和玫瑰不回去,我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尤其聽到永蕙說晚上有人要住在我家裏,我心裏更是砰砰亂跳了起來。這是什麼情況我忽然便想到了玫瑰,當然我還沒有說出話來,永蕙便主動告訴了我。原來,是久園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讓牡丹把大家都留下來了,這些女孩子自然是不會住到久園家裏去的。
永蕙便想到我家裏有兩張床,如今算是只有我在家裏,便過來和我商量。其實她這完全不是商量,因為她知道和我說了,我是肯定不會拒絕的。我想到她已經答應了牡丹,心裏不由恨得咯咯叫,我嘴上卻嗯嗯的應了聲。
別說我比她們小一些,但是這些事情還是看得清,想必是永蕙先就答應了她們,不然哪裏會輪到和我來說這事。看到永蕙盯着我,牡丹在那邊也不是回頭看過來,我自然是要給永蕙面子的。看到牡丹看過來的時候,我便堆上笑意看着永蕙。她滿意的轉過頭去的時候,我只好蔫吧的輕輕再應了聲。
永蕙有些得意的看着我,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聽到弘政堂裏面有人叫着跑出來,大家不由都看過去。卻是我那穿着綠色毛衣的嬸嬸小雨。她一臉緊張的看着大家,慌張的說道:「好大,好大,好大的,一,一隻老鼠啊!」
「小雨,是你們毓園的老鼠吧!」久園平時還算討人喜歡,嘴巴卻是毫不留情。看着小雨驚慌失措的樣子,乘着酒意嬉笑的回到。
「你個死鬼!,,,,,,」看清楚我們這些人,小雨臉上的慌張少了些,卻尖叫着帶着顫抖的聲音說道:「要死了,後屋真的一隻好大的老鼠,,,,,,!」她驚恐的指着自己住的房子方向,看着蒼白的臉色不像說假話。
久園雖然愛開玩笑,不過看到小雨急的要哭的樣子,便知道可能不是騙人的,腳步一轉便朝老屋跑過去,一邊朝小雨說道:「怎麼沒有看到毓園啊!那老鼠在哪裏?」看到他矯健的樣子,哪像喝了不少米酒的樣子。
「嘶!」
看到那隻蹲在灶台上的大老鼠,大家以為自己看錯了。膽小的女孩子轉身就退出了堂屋,就是我和惠江都感覺到渾身毛骨悚然。在我叔叔毓園家的灶台上,一隻有着灰麻毛色的老鼠,正蹲在那裏看着我們,似乎沒有絲毫驚慌的樣子。
如果說這是一隻老鼠,肯定是沒有人會相信的,應該說這是一隻貓,或者說一隻小狗。因為它實在是太大了,看到它有些嘲笑的意思,興沖衝過來的久園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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