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門板上,這具早就冰冷的屍體,似乎忽然睜圓了自己的眼睛。
本來早就應該全是死光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卻清澈炯炯有神。它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雖然沒有從門板上起來,但是眼睛居然會偏移一般,朝窗外看去。
這屋裏雖然不算很寬敞,但是因為點着煤油燈的緣故,屋裏除了床和另外木式家具,擺着這門板之後,還算是有些空間。床頭上蚊帳上貼着的喜字,雖然有些變色了,但是都還沒有撕掉。
外屋坐滿了男女老少,也有人在低低的哭泣着,點着燈泡的屋子就亮堂了很多。雖然只有一門之隔的地方,但是卻沒有人進來這邊。自然沒有人知道,裏屋架着的門板上,那具本來已經稱為屍體的人,卻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一隻還算完整的手,手指在門板上輕輕的撓動着。不知道是想支撐着起來,還是想去抓什麼東西。他另外一隻手卻已經完全僵硬變形,皮膚還是光滑繃緊了樣子。顯然是皮膚剛剛換過,但是手指幾乎併攏了在一起,不說可以伸直了,就是想張開都不可能。但是這隻手也在門板上廝磨,卻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因為他的這種反應,卻讓人感覺到他好像想起來。不過可能他的身子無法控制,卻怎麼樣也無法起身。但是似乎從窗外的夜色里,一股股黑霧一樣的東西,從外面滲透了進來,直接的撲向了他躺着的身子。然後駭人的是,似乎有着一個淡淡的影子,要使勁的從這具身體裏掙脫了出來。
這是一個長相俊美的青年男子,雖然臉上有些驚慌,但是這個影子卻不斷的掙扎着,要從這躺着的身體裏,硬生生的要擺脫出來。就在他似乎要和這具身體分離的時候,窗外滲進來的那陣陣黑霧,忽然快速的消散了起來。這個影子似乎有些發愣的感覺,若即若離的不知道怎麼辦。
隨着那黑霧猶如靈蛇一般的抽離,這個影子雖然淡淡的似乎不舍,卻終於一下掙脫了開。他站在門板上這個屍體的身上,正考慮着什麼的時候,黑霧似乎一下便消散了起來。而它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的樣子,就嗖的一聲從身體上被抽出了窗外。躺着的這具屍體依舊睜着眼睛,似乎眼睜睜的看着那影子遠去,卻無法挽留住這一切。
&咚!咚咚!」
輕輕的敲擊着棺材邊,棺材裏鬍子拉碴的老人,一對眼睛在縫隙里透進來的光線下,顯得令人有些不寒而慄。此刻他枯瘦的手,正在輕輕的敲打着這棺材。
外面正有人在不是敲鑼打鼓的唱着夜歌,對於這種逝世的老人,雖然剛剛出破五的時節,這種應有的形式還是有的。唱夜歌的是附近有名的,不但嗓音嘹亮,而且也頗有抑揚頓挫的感覺。因為他的吟唱和節奏,一時間倒沒有人聽到棺材裏的動靜。
不過外面一絲絲黑氣似乎沿着堂屋大門往裏涌,慢慢的都匯聚到棺材這邊來了。但是因為屋裏燒了很多紙錢,當然還有陪夜的人不斷的燒着煙,所以整個堂屋裏煙霧繚繞的,更加沒有人發現那陣陣黑氣飄進了棺材裏去。
一個老人拎着個烤火的木火框,正從對面右邊的廂房裏出來。本來面無表情的他,忽然看到堂屋門口高衍堂那三個大字,在昏暗的燈光下似乎有些朦朧,不由眉頭皺了起來。他靜靜的站在自己家門口,看着那流水一般的煙霧,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從自己內衣兜里拿出來一張紙符。
&從東方起,妖孽在眼前,,,,,,天雷兵,地雷兵,,,,,,雷令大斗!赦!」對着堂屋門口,老人不住的低吟着咒語,然後符紙貼在手上,對準着堂屋門口照去。
隨即緊貼着門額竄進堂屋裏的黑氣,飛快的消散了起來。外面的無法再次進入,而堂屋裏的黑氣馬上便和煙霧攪成了一團,在堂屋的頂部翻滾着。也沒有人發現這陣異樣,倒是棺材裏躺着的人,消瘦的臉龐上的肌肉不住的顫抖着,眼睛裏現出了駭然的驚懼。
隨着他臉上的肌肉顫抖和扭曲,他眼神里似乎也有恐懼和悽厲。但是他似乎有些徒勞無功,雖然雙手不住的顫抖,卻再也不能和開始一樣敲動,甚至只能像觸電一般的抖動着。
這個拿着符紙的老人,冷靜的看着堂屋門口。似乎看到終於那三個大字清晰了起來,方抬頭朝外看去。外面漆黑一團,天上依舊飄落着鵝毛大雪。陣陣寒意絲毫沒有減弱,飄落的大雪把堂屋前都灑滿了雪白。雖然門口有着一些人在幫忙,但是似乎沒有人看到這邊階廊里老人的動作!!!
一具枯瘦的身體,在門框上輕輕的晃動着,就像一個孩子的木偶一樣。
一對突出的雙眼,帶着有些驚駭的不甘,也有一絲絲淒涼的悔意。但是似乎眼睛裏的神光已經離她遠去,因為她那緊勒的脖子,而吐出來的有些長的舌頭,讓她整個臉都怪異的鐵青變形。
長長的廊道里很安靜,這只是醫院裏的一間病房。因為從里往外關着門,房裏又沒有別的人,所以病房裏很安靜。這個瘦小的老人吊在這裏應該已經有段時間,那個女子還靜靜的趴在床邊休息。
如果有人從窗外看進來的話,這具吊在門框上的屍體,臉上扭曲怪異恐怖的表情,保證會令人驚駭的尖叫起來。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很晚,加上天氣又冷的緣故,哪裏會有人發現這事?
忽然,外面漆黑的窗戶,忽然似乎更加的黑了起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撲過來一樣,隨着那不斷灑落的雪花映襯着世界,好像讓人感覺到是烏雲壓頂的感覺。更加令人驚異的便是,好像無數的黑霧翻騰着靠近,正從窗戶外面無孔不入的鑽進來。
黑霧先還只是源源不斷的滲進來,當慢慢的沿着空間瀰漫開的時候,瞬間整個屋裏都被這一陣陣的黑霧所充斥。不但那個趴着休息的女子被瀰漫不見,就是門口上吊着的這個消瘦的老人,也瞬間被黑霧包圍了起來。
她本來充滿了死氣的眼睛,在黑氣從她鼻孔和耳朵里往裏灌的時候,她的身子居然扭動了起來,然後這對眼睛似乎閃現了一股悽厲的神采。
這真是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情形,因為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沒有去抓套在脖子上的接好的繩子,而是不住的想去往前抓什麼!這讓人感覺到她好像是深淵迷霧中的惡魔,忽然便出現在人們面前。
走廊里慢慢的走來一個值班的護士,她一個病房看一眼,可能看到病上的記錄,對照一下屋裏的人,發現沒有錯之後,便又轉到下一個房間。因為這個不過是鄉里的醫院,條件有限的緊。雖然破例的有着燈泡,但是昏暗的燈光在黑夜裏,讓人看來更加陰森。
不知道她究竟是害怕,還是感覺到從樓梯口傳過來的寒意,她抱着了自己的身子。嘴裏不知道嘀咕着什麼,顯然是對於這麼晚來查房有些不滿的神態。
門上吊着的人雙眼本來精光暗閃,這個時候忽然外面黑霧似乎更加凶勐了起來,而她吐出來的那一截舌頭,居然就像毒蛇的信子一般抖動着。她整個人忽然似乎凌空一般,靜靜的懸在那裏不動。而當外面的北風唿嘯着傳來,那些黑霧都沒有散開了的意思。
就在這個值班查房的護士走近這個房門前的時候,外面的黑霧忽然便斷了一樣,這本來懸空的老人再次緊緊的勒住。那對閃着精光的眼睛似乎也要暗下來,一個模模煳煳的身影似乎要從她身體裏脫出來。而外面的護士隨手便推門,誰知道一下居然沒有推開。
門雖然沒有鎖,但是一個人掛在門框上,她還是輕易沒有完全推開。她可能心裏有些詫異,但是想到醫生的囑咐,說這老人是家族裏的長輩,便也沒有造次的亂推。而是有些奇怪的輕輕敲門,看看能不能把裏面照顧的人叫醒。當她試探了一會兒之後,忽然裏面傳出來一陣尖叫。
&人啦!死人啦!有人上吊啦!」!!!
&
一聲近似於嘶吼的低吟,在漁船里發出來,似乎在宣告着一種極致。當然,這極致似乎沒有馬上停止,而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傳來,而且似乎還越來越令人亢奮。
讓人驚訝的便是,隨着這種嘶吼聲,那綻放出來的光幕卻越來越明亮。好像這嘶吼的動靜,對着這光明有着無盡的輔助。也好像這種嘶吼的釋放,是一種對這光明的鼓勵。
沒有人這個時候可以靠近,在外人看來雁湖正寒風凌冽。天上飄着鵝毛大雪,湖面上正泛起陣陣波浪。當然其實在一些靜水區已經上凍,可是越往湖中的位置,這波浪涌動的就越強。何況這個時候已經是很晚,天色陰寒的令人無法靠近。
這停泊在湖中的漁船,岸邊根本就無法看到,何況這黑夜裏飄着大雪,茫茫的視線阻隔了距離。
如果有人可以湊近漁船的話,一定可以看到這漁船內的情形。床上的兩個人就如一尊歡喜佛參禪,正在他們身上釋放出巨大的光輪,輝映着那煤油燈的光線,釋放到船外的時候,就形成了那巨大的光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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